安家国跟乔冬梅在杨金英这闹了一场,最后反倒成了杨金英的不是,她怪安夏不给她说,却没考虑安夏的感受,直到晚上吃了饭,她才觉得这事情说安夏也不对。
“夏夏,你别怪外婆,我下午气糊涂了,我知道你是为我身体考虑,不过以后有啥事,你还是要告诉我,安家不能这样乱下去了。”
“外婆,这事情我就是告诉你,你也管不了,大舅他们听你的话吗?他们要是听话,早早把钱还给四舅,哪里还有后面的事情,这是他们夫妻两口子在家扯皮,乔冬梅急眼了跑您这闹,不过是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最后他们两人把你怼了一通,何苦呢!他们根本不听您的话,全都扒拉着自家小算盘,你非要把他们往一起凑,最后吃亏的只有四舅。”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也嫌弃我没用,但你外公走的时候交代过,兄弟四人要互相帮助,安家的日子才能过得红火,这是你外公的心愿,我必须让他们和和睦睦。”
提起外公,安夏心头有些难受,“外婆,外公也说过,实在不行就让他们自己过,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夏夏,你总是这样想,都是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助,不能只顾着自己,这样太自私了。”
两人之间谈话不欢而散,安夏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自私,至少她从不占人便宜,杨金英却想着,这孩子怎么就养不熟!
安夏有些难受,晚上躺在床上越想越难过,在外婆眼里自己是自私的,自己自私就不会给她看病,就不会替她还看病的钱,几个舅舅除了四舅舅没钱,他们谁问过看病花了多少,谁给过自己一分钱。
结果做了这么多,外婆却认为自己是自私的,他们过不好自己的日子,竟变成自己的错?安夏眼角带着泪痕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浑身发沉,爬不起来。
这一次,她突然想自私一点,一个人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
区消防大队,罗远军丢掉拐杖,当着众人的面缓缓走了几步,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罗队,你腿好了?”
“远军,你腿不瘸了?”局长跟书记也格外惊讶。
“局长,书记,你们仔细看看,我走路还瘸吗?”
罗远军又走了几步,虽然很吃力,可他的步伐又平又稳,没有了之前的高低起伏,他自己走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以前身体是一歪一歪地,明显用力大而且颠簸,可现在走起来就跟以前一样,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真的好了?我没看出一点问题,书记你看出来了吗?”
书记仔细盯着罗远军的步伐,片刻摇摇头,消防队员们全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罗远军心头被无可言语的激动和巨大的喜悦塞满。
“陆队,谢谢你,陆队,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站在一旁的吴胜,听到罗远军这番话,看着他对陆柏川的亲切神情,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和危机。
“罗队,这事情不是我的功劳。”
“不,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我也认识不了安夏,都是她治好了我,我想去好好谢谢安夏姑娘,你能陪我一起去行吗,我贸贸然去不太好意思,你给带个路,也好说话些。”
去看安夏,陆柏川脑海里瞬间想起的是安夏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眼睛,她冷静的时候、脆弱的时候、笑的时候的模样,他以为这段时间的训练,自己已经忘了这个小姑娘。
可当罗队提起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的模样在自己脑海中竟然如此清晰。
“陆队,行不行?我爱人怕上次说的话太难听,安夏姑娘对我们记恨了,所以想找你当个中间人,毕竟你跟安夏姑娘很要好。”
要好吗?他有些惊诧,自己对安夏从来都是严肃冷静地,自己什么时候对她很好了,自己不能对她动感情,自己不能害了她。
“罗队,那你安排时间吧。”
“那就现在吧,车子我也叫了,我爱人买了一堆东西,就怕安夏不让我进去,这些日子她在家里可后悔了,早都想去看安夏,一直鼓不起勇气,我说怕啥,安夏姑娘不是那样人,要是记仇就不会跟我看病。”
罗远军絮絮叨叨拉着陆柏川来到大队前面的操场,他私下已经跟领导请过假了,实话实说领导很爽快的答应了,陆柏川没想到现在就走,穿着一身消防员的制服,稀里糊涂地坐上小面包,车子朝山坡村疾驰而去。
“陆队,等会儿麻烦你帮我好好说说,之前都是我的错,我说话太难听了,我、我真不好意思见安夏姑娘。”
罗远军爱人朱秀兰脸上带着愧疚,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她听丈夫说,陆柏川喜欢安夏,自己之前那样给安夏脸色看,陆柏川今日能来,她心里挺感激的。
“嫂子,你放心,安夏不是记仇的人,以前她跟我说过,挺羡慕你跟罗队的感情,说您是担心罗队才那样对她,其实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爽快人。”
“安夏姑娘真理解我,我、我就是这么个性格,心里藏不住话,也整不来那些弯弯绕,我当时真的是担心坏了,老罗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腿上一点起色都没有,我看他受罪难受,又担心他腿好不了,他心里更失望,所以我当时有些失态。”
“行了,你别跟陆队解释了,到时候你好好跟安夏姑娘认个错,我也得好好感谢人家,要不是她,我这腿就这样瘸下去了。”
大家时不时说上几句,不过都是罗远军夫妇说得多,陆柏川只是听着,望着路边儿熟悉的风景,思绪飘向了山坡村,不知道安夏过得好不好。
“夏夏,你起来没?”
杨金英实在躺不住了,上了年纪憋不住尿,往日六点多安夏就起来了,现在八点多了,屋里还没动静,她只能喊安夏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夏,被外婆的声音叫醒,一看表八点四十五了,她赶忙起来,只是刚一起身,沉甸甸地头伴着闷闷地疼,差点让她摔下去。
摸了摸自己热乎乎的额头,安夏知道自己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