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双方又来列阵，八时许，开打！

    应该是开戏，颜大少唤人为他立起了一个岗楼，军队有倒海之力，不一会儿就搭起了三层楼高。

    他登上去，美其名为方便指挥，而他的高级军官们则看透他了：“这家伙是想更方便地看戏！”

    大戏还是那么地吸引人，倭人你杀我，我杀你的杀成一团。

    面对面的白刃战杀得血肉纷飞，在他们的头顶上，炮弹和箭矢怪啸地飞过，落下后带来的是惨嚎，无论是哪一边的嚎声都让颜大少听得悦耳无比！

    他拍掌哈哈笑。

    火枪的砰砰声听起来也很听，那是东南府燧发枪的声音，明显地盖过了对面火绳枪响声。

    出口武器，让倭人杀倭人，颜常武后悔给得迟了！给少了！

    当看到骑狗武士们奋力相拼的精彩场面，颜常武不吝喝彩点赞！good！

    大戏台！看大戏！

    拿起板凳来，有戏看了，有戏看了！

    颜大少在岗楼设了个座位，取了把靠背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旁边设茶台，放了茶点供他享用，嗯，要是有个美人相陪就好了！

    这世间，想来没有哪一个中国人够我们的颜大少那么地幸福，坐看倭人打倭人，而且是近十万的倭人狠狠相斗的大场面，杀得血流成河，许多低洼的地方甚至积成了小血潭！

    颜大少看到了一面盾牌，就漂在血流上，流进血潭里。

    那些古罗马的贵族算什么，坐在罗马斗兽场看的东西哪及老子这么好享受！

    甘辉在后面看到颜大少坐着看戏，二郎腿在那里抖啊抖的，显然嗨得不得了，已是无语！

    这位大少爷还大发议论地道：“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而内战，则几乎是战争史的大部分篇章！”

    “那么怎么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呢？”甘辉请教道，他一点都不敢小觑这位看似荒唐的大少爷，知道他水平之高，冠绝天下！

    “可试行两种，一是皿煮，大家都有权利，畅所欲言，你也知道红毛番中的英吉利国，他们有议会，民众的权利得到比较大的尊重，这是一种政府组织形式，大家有矛盾，通过议会来解决，但这个要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起码要大家的素质高，社会财富多才行，即使如此，也会有反复；二是鸡拳，在我们中国这么大的地盘，必须鸡拳才保持大一统，如果实行皿煮，中国必将四分五裂的，只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权，才可以保证大一统，才可以保证大部分人的利益，并且压制了内战……”

    颜常武在那里夸夸其谈，而甘辉陷入了深思中，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给颜大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行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就是我也不想那么多，我们的事业不是那么简单的，大家一起努力，摸着石头过河，把事情做好，不行就改！”

    ……

    有人上到岗楼，竟是德川家光来了，见到颜常武自由自在的状态，他苦笑道：“贤弟真好享受！”

    他是来请援的，双方打得如火如荼，幕府军的素质好，但萨摩藩军士气非常高，幕府军竟不能取胜！德川家光的亲信们见到已方死伤直线上升，神经受不了，一再在德川家光耳边要求，德川家光只好厚颜相请。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打成相持，无论是幕府军败还是萨摩藩军败，颜大少早就出动了。

    幕府军败，颜大少肯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萨摩藩军败，颜大少得赶快去抢肉吃，否则渣都没得剩了。

    颜常武毫不脸红道：“大哥，我在养精蓄锐哪！”

    “兄弟，坐太久，你要活动一下了，否则，你看我的腰围，就是坐多的原因！”德川家光提议道。

    他用的是流利的汉语，与颜常武交流起来毫不困难。

    嗯嗯，颜常武发现一个事实，继德川家光的父亲德川秀忠的中文毛笔字写得比颜大少要好，那就是，德川家光说汉语的是近乎明朝的北方官话（德川秀忠的口音则比较重），比他颜大少带着闽南口音的官话要说得口音更纯正！

    颜大少基本上能够听懂德川家光说什么，而德川家光有些听不懂颜大少说什么！

    呵呵，你是汉人还是我是汉人？

    “大哥既然有令，小弟岂敢不从！”颜常武接他的话道，站起来手指萨摩藩军左军道：“大哥军队在那里占了优势，我军去助上一臂之力！”

    甘辉即是派出传令兵去下军令，颜常武叫人设座道：“大哥请坐，坐看我军击破萨摩藩军！”

    “好！”德川家光欣然就座，这回轮到他看明人打倭人的戏了。

    双方目前在蜜月期，岗楼地方狭小，只有颜常武和他的两个侍卫，加上甘辉站在楼梯上露出半个身子，德川家光也坐下，身边竟无侍卫，都在岗楼下。

    其实颜常武评估过干掉德川家光的利弊，发现德川家光是个宅，超级宅男，执行的是闭关锁国政策，太难得了，难得象他这么识事务，我喜欢他！坚决支持家光同志，省得换上倭国中类似什么英机近卫和天魔王猴子之类的战争狂人！（岔一个：倭国明治维新，天皇真正掌权，江户幕府倒台，实质上彻底地害了倭国米军不时与几个倭女发生一些超友谊关系，让倭人们明白谁是他们的爸爸。反倒是江户幕府一心关注国内稳定，而非对外扩张，保住了倭国稳定。）

    他的诚意被幕府君臣们看在眼里，结果颜常武与德川家光的关系非常好，德川家光曾当臣下说：“事颜殿下如事吾！”现在他不带侍卫，也不担心。

    ……

    前进！

    东南军出动了八千人，正面形成了六个方阵，每个方阵有五百人，接下来又是六个方阵，最后是四个方阵。

    所有人都步行，包括军官。

    骑马的，除非有不少骑兵同行，否则光是军官骑马，即成众矢之的，哪怕他是关云长和赵子龙，也会如杨再兴这么能打的，在小商河被射成刺猬，谁不怕？！

    依靠旗帜和鼓号、军号来指挥军队前进，“咚咚咚……”鼓手们敲出了富有韵律的鼓点，绣着星辰、山峰与大海的方旗在风中轻轻地摇动，缓缓靠近最前线，前面的幕府军纷纷让路。

    这边的道路是有不少的火山灰，但是先前死的人太多，血流不少，地面都湿了，踏不起尘土来。

    “嗖嗖嗖……”一些箭矢从空中飞来，落到了前面的路上，萨摩藩军似乎想射住阵脚。但东南军将士根本不停，哪怕对方一些箭矢落在了他们的阵中，逐渐缩小距离。

    东南军除了前面的一行带了盾牌，其余的都没带盾牌，他们知道倭人不以弓箭见长，只要不中要害，护弹背心能够稳稳地抵御对方箭矢的侵袭。

    越来越接近，终于进入了火枪的射程，举枪、瞄准、射击！

    乱枪之下，倭人一排排地倒下，东南军如同钢钎凿岩般，层层挺进，铲出的碎屑，就是敌人的血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