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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六十六章 御驾北上 (五千字大章
    五月十六日。
    晚。
    大明宫,一河之隔,后宫院落。
    餐桌之上,已经摆上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这些菜肴,都是蔡琰,张宁,貂蝉,黄月英亲自下厨做出来了。
    这是家庭践行宴。
    牧景在外,贵为大明的天子,是大明朝廷上的核心,无数大臣的君主,数十万军队效忠的对象,千万百姓的精神支柱。
    但是在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家之主,是蔡琰,张宁,貂蝉,黄月英这些女人的夫君,也是依仗。
    这个时代,女人只有依靠男人才能生存,夫君就是妻子心中唯一的依仗,不管是什么身份,皆如此。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哪怕归为天之贵胄,牧景既然已经上了战场,也没有人敢拍着胸口一定说,能让他安全的回来了。
    他只要在战场一日,家里面的女人自然会担心一日。
    “你们别丧着脸!”
    牧景坐在首位之上,他不喜欢自己吃饭的时候,周围还一大堆人伺候着,那不是吃饭,是做戏。
    所以餐厅之中,只有他一家子人,他笑了笑,对着妻子说道:“我是出征,不是去送死,而且我是天子,万金之躯,除非大明将士都死绝了,不然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的,不必担心!”
    “夫君,你乃一国之君,何须临战!”蔡琰红着眼,她无数次送自己的夫君出征,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次担忧了。
    抛开母仪天下的地位来说,她也是只一个自私的妇人,有时候也有那种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感觉。
    自己的夫君不是侯,而是帝,可这个帝,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是杀出来的。
    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
    她的夫君,十二岁上战场,在血与火之中,杀出了这郎朗的大明青天,可这里面,经过了多少次的生死之战,非外人能道。
    她嫁过来的第一天,牧府就在开战,洞房花烛夜的那个晚上,府邸外面都是躺着鲜血的。
    她自问有足够坚强的心境去面对战争,可往往总是压不住担心的心情。
    “正因为我是君!”
    牧景笑了笑,道:“这一战我才必须要亲临战场,和平不是谈出来的,乱世不是叫出来的,大明想要一个结束动乱的时代,打造一个太平盛世,让以后我们的日子更加好过一些,唯一战,将士们上了战场,浴血奋战,生死托付,我若只能躲在后面叫口号,如何能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他是皇帝,是君主,也是所有将士效忠的对象,在军队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的号召力,如果有,已经被他干掉了。
    这一场不是局部战争,而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决战,他若不上战场,将士们何来勇气和比他们兵力要强盛好些倍的敌人拼命。
    享受了帝王的权力,就要接受帝王的义务,他有这样的义务,激发将士们的勇气去结束这场动乱。
    “夫君,不如我和你一起北上吧!”张宁蠢蠢欲动,她武艺虽非绝顶,但是以游侠路数而言,放眼天下,也算是数一数二,而且她的医道,乃是当世绝顶,在大明境内,唯张仲景能与之媲美。
    她若能在牧景身边,自能让牧景更加的安全。
    “胡闹!”
    牧景白了张宁一眼:“你以为还是以前啊,现在你已经是后宫之妃了,能让你去医学府已经是我的最大能力了,还让你上战场,我不得被那些吐沫星子给的湮没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往日大明皇朝还没有建立,很多规矩都可以放一放,乱世大战之中,也顾不上这么多规矩。
    但是如今,大明朝廷已经上了正规,明境之内的和平,也让一些人把礼制给翻出来了,毕竟这天下已经独尊儒术数百年了,礼不可费。
    所以越是和平,越是会让礼制的力量变得的沉重起来了,这有好有坏,知礼而行,乃是好事,当然有人想要利用礼制制约牧景,这也是可以的。
    礼制对女人是最苛刻的。
    牧景能盯着天大的压力,在礼制复苏的时期,让自己几个妻子都在外面抛头露脸的,已经是触动了很多人的底线了。
    再让张宁上战场,别打仗了,朝廷先打一场关于礼制辩论的大战吧。
    “夫君,这是我给你做的护心甲!”貂蝉的声音永远都是的柔软的,她给宋山亲自做了一件护甲,用了是最好的材料,亲自缝纫出了一件护甲,这是一件内甲。
    “秀儿,你要相信夫君,不过你的心意,夫君会日日佩戴在身!”牧景看着护甲,更深的情谊吧。
    餐厅里面有些情绪氤氲,相对而言,黄月英年纪最小,也是最活泼开朗,不像是一个已婚妇人,倒是一个没有出格的少女。
    她欢快的拿出了一柄手弩:“夫君,这是我让科技院好些人帮忙,亲自做的轻型手弩,放在手臂上,平时可以隐藏起来,要用的时候,直接拉起来就能发***钢弩箭,三步之内,哪怕是我们大明第一强者,刀王黄汉升将军也会被穿透,你要拿着他杀敌,建立不世的功业!”
    牧景拿着手弩,看了看,的确很轻快,而且构造精致,精小好用,隐藏性很好,如果是精钢弩箭,的确是近身杀敌的好东西。
    不过想要用这些东西对付的黄汉升这等绝世武者,那就是小儿科的,不是说穿透力不能穿透,血肉之躯面对这些弩箭的力量和穿透力,也挡不住,但是这等高手的速度已经超越的普通人,十步之内,牧景根本不可能使用这个手弩。
    这个时代,是一个冷兵器的时代,哪怕火炮已经被研发出来了,但是即使火炮纵横,面对黄忠,吕布这样的大将,也未必能奏效。
    不是杀伤力不足,而是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到了这等境内的强大,挡住容易,想要斩杀,就难了。
    当然,放眼天下,黄忠吕布这等高手,都是凤毛麟角的,火炮一旦盛行,也将会是冷兵器的时代的结束。
    当你发现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却挡不住一个火器的时候,那时候愿意修炼武道的人,将会越来越少。
    这才是热武器淘汰冷兵器时代的原因。
    不过牧景不会和黄月英说大道理,他会笑着接受了黄月英的武器,无知有时候是一种幸福,她的世界以前被黄承彦保护着,后来被牧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应该一直都是这样开心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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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天还没有亮起来了,渝都城的城郊北崭新的水泥驰道上,一道道身影正在急速的行军之中。
    这是神卫军。
    神卫军是牧景亲卫,牧景要上战场了,神卫军自然是随行。
    神卫军经过上一次白帝山的整编之后,如今已经有八个战斗营之多,将近两万的战斗力,也是主力军营之一。
    这一次只留下了两个营坚守渝都,其余六个战斗营,皆随同牧景北上。
    另外除了神卫军之外,还有火炮军。
    火炮军的辎重太多了,为了不拖延主力行军的速度,所以兵分两路,一路随牧景北上,一路押运那些火炮北上。
    蒙蒙亮的天色之下,北郊城外,一座山坡的半山腰,建立有一座石亭。
    石亭之中,站着不少人。
    牧景居中。
    他目光往回看,看着恢弘的渝都城心中心中有一抹感概,终究是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在身上,没有以前那般的洒脱了。
    这个帝王之位,不仅仅是荣誉,也是一种责任。
    “陛下!”
    站在他的身后的是大明朝堂的重臣,胡昭,蔡邕,刘劲,秦颂,蒯良,鲍苏……
    这一次出征,带有一些迷惑人的行为,所以不会弄得大张旗鼓,不过众臣必然要亲自来相送。
    胡昭拱手,声音低沉,道:“请陛下放心,臣必竭尽全力,护我大明朝堂而不乱,不能随陛下征战四方,当为陛下看家护院!”
    “为陛下看家护院!”
    众臣纷纷拱手说道。
    “有汝等在朝堂,朕也算是放心了!”牧景身披战甲,披风在威风之中猎猎而响,他的目光远眺,看着的是整个天下。
    牧景声音有些重了,他的气度在这一刻也张杨出来了:“朕对汝等乃是信任的,不管我们存在多少的矛盾,在大明一统天下的道路上,朕相信你们会团结一心,此战,并非只是前线将士的荣誉,更是大明所有人的荣誉,此战乃是生死决战,不平天下之诸侯,不平乱世之动荡,誓不归!”
    言毕,他拱手,然后亲自向群臣行礼:“此番出战,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大明不能乱,天下就拜托汝等了!”
    “当不负陛下之望!”
    胡昭领下这礼,也接下这众人。
    “不负陛下之望!”
    众臣这时候不管有什么心思,都已经是团结一心了。
    牧景走了,随军而行。
    众臣站在石亭,目光送而去。
    “陛下此去,非大明败亡,便是天下太平之时!”胡昭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们都期望结束乱世太久了,此亦需我们献身之时,自今日始,大明朝堂无休沐之日,前线将士奋力而战,吾等也该奋力而治!”
    “诺!”
    众臣微微躬身,点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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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皇帝亲征,需要行头很多的,但是这一次牧景为了战略部署,意图并没有显露出来了,所以行程还是秘密的。
    哪怕各路诸侯知道出征了,不知道他出现在哪一个战场,也得提心吊胆。
    汉室之下,尚有三路诸侯,三路诸侯虽然已经联盟起来了,共同进退,互相之间形成犄角攻守方位,但是三路诸侯代表的是三方战场,江东,中原,北境。
    明军会面临三方战场的夹击进攻,但是三路诸侯也害怕那一方战场会成为了明军主攻的目标。
    毕竟他们心中都清楚,明军唯一的缺陷是在兵力上的劣势。
    明军并没有太多的兵力和他们三方战场决战,那么在这种情形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集中兵力在一方战场上。
    可知道归知道,明军的战略部署他们不清楚,谁会成为目标,他们心里面也没有底气,除非有更多的消息。
    所以各路探子都在明境之内开始不断的打听消息,但是景武司也不是吃素,景武司的反谍行动早已经开启。
    谍者虽多,但是在这一行之中,景武司才是权威,更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六扇门协助,而且大明的户籍统计越发完整,在这种条件之下,景武司只要找到目标,就能迅速的把各路探子给揪出来。
    所以牧景如今的行军,还是隐秘的。
    大明境内,修路的速度很快,又了水泥这种宝贝,混凝土越来越普遍的出现在修路的工程之上。
    蜀道虽难,可经不住修路人的决心。
    打通北境秦岭的那些栈道山路或许还有些难,可贯通汉中和巴蜀之间的道路,还是有些法子的。
    渝汉驰道,是目前大明境内,造价最高,也是最具有技术性的驰道,这条驰道修筑了好些年,如今尚未完工,但是大部分已经修通了。
    从这条驰道北上,能直入汉中,也就是大明汉州。
    三日之间,牧景已越过一座座大山,走过了一座座城池,进入了汉州,再次莅临上庸城。
    房陵和上庸,都是当年牧景入汉中的桥头堡,大明有如今的盛况,和当年牧景执意在最艰难的时候的突入汉中有非常巨大的关系。
    若非汉中根基,也没有今日大明皇朝的建立。
    上庸城,对牧景而言,也是一座富有感情的城池,他在这里临战数次,故地重游的感觉,有些特别。
    “陛下,入城吗?”马超如同铁塔一般,站在旁边,拱手询问。
    “不了!”
    牧景看着远处城池的轮廓,眸子闪烁了一下,道:“如今时期,低调一些,在城外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扎营休息一晚上,明日继续赶路,直入关中!”
    他揉揉太阳穴,看着落日余晖,继续说道:“战场上变化莫测,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变化!”
    “诺!”
    马超领命。
    他们在上庸城,东郊之外,一片隐秘的山岭之中,迅速的搭建了一座简易军营,然后把所有斥候放出去了。
    夜色渐渐的将领。
    简易营帐之中,油灯的光芒在闪烁,把牧景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站在一副展开的作战舆图之前,死死地看着。
    牧景是彻夜难眠,越是靠近战场,心里面越是有些慌,他不是战神,谋略上也比不上参谋部那些人。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做的不错了,那就是对于战场,他始终怀着一颗敬畏的心,从不敢有半分的大意。
    “陛下!”
    门外传来马超的声音。
    “说!”
    “谭指挥使求见!”
    “进!”
    谭宗自己推动轮椅,从营帐之外进来了,然后对着牧景,拱手行礼:“谭宗拜见陛下!”
    “连续三日的行军,应该累坏了吧,为什么不去休息!”牧景看着谭宗,低沉的说道。
    这是一个高强度而隐秘性的行军,哪怕神卫军的精锐将士都有些吃力,别说他一个瘸子,哪怕身边有人扶持,也付出了不少的辛酸才最追赶上牧景的脚步。
    “臣不累!”
    谭宗看似有些精神疲惫,但是眼睛非常的明亮,仿佛有用不尽的斗志,他拱手说道:“景武司刚刚送来一些豫州战场的奏报,请陛下过目!”
    “豫州战场?”
    牧景眯眼,一边接过奏报,一边看:“黄忠开始行动了吗?”
    他打开奏报,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了。
    “好一个黄汉升,这无赖手段用的是可真是麻溜啊,朕以前记得他是一个醇厚的人,怎么能想出这么无赖的法子啊!”
    奏报说,两日之前,黄忠集合了景平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第四军,四个军的主力,进攻了魏军营盘。
    理由很可惜,暴熊第一军十余将士失踪,黄忠怀疑魏军劫持了他们。
    这魏军都不需要否认。
    因为魏军早已经做好战争的准备,明军只要出现,就等于导火索点燃了,这一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起来。
    当然,黄忠也没有太狠,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战争打了一天一夜,折损一百余将士,最后收兵归营。
    但是这一战,也真正点燃了战火。
    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天下人都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了。
    “传朕口谕:黄汉升,既然不要脸了,这张脸就给朕阔出去!”
    牧景想了想,对谭宗说道:“记住,原话传给黄忠!”
    “诺!”
    谭宗点头。
    “江东方面,有消息吗?”
    牧景的目标是北境,那么必须要点燃烟雾弹,把中原魏军的主力和江东吴军的主力给拖住了,他才有时间和燕军决战。
    “海上消息传递不宜,不过昭明水师已经出击了,从赤壁水寨出,已经靠近柴桑,随时都可以发动进攻!”
    谭宗道:“不过我们的消息传回来,柴桑集结了吴军不少的主力水师!”
    “不管怎么样,还得打,水师必须出击!”
    牧景淡淡的道。
    “是,我这就把陛下的命令传达过去!”
    谭宗点点头,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陛下,最近江东的消息也传回来一些,关于吴国朝堂的消息,不过有些模糊,听说吴王要把孙权放逐青州,但是具体还没有核实!”
    “放逐孙权?”
    牧景闻言,倒是没有意外,只是笑了,然后轻声的说道,仿佛有些自言自语:“这事情孙伯符倒是做得出来,他也是一个有魄力的人,这时候孙权对于他而言,有些内部不稳的因素了,为了江东稳固,吴国能应对接下来的战争,他放逐孙权,也说得过去,而且之前他参与官渡之战,三方结盟,得青州为领地,不可能放弃这唯一能北上,突破江东界限的桥头堡,可青州悬乎在外,需要有一个有分量的人镇压,孙仲谋最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