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刘启巴不得将朐忍城中所有愿意跟随自己的军民全都带走,可刘洪却提醒他现在不到时候,这样做的话就等于公然和刘璋翻脸,到时候刘璋定会给他安个反叛的罪名兴兵前来剿灭,之前的计划就全盘打乱了。
想挖墙角也得慢慢的来,偷偷的来,不仅不能太过心急惹恼了刘璋,而且还要顾及即将上任的固陵太守,不管是谁来继任,这关系一定要打好,否则最后最难受的还是刘启自己。
不过带走高鸿的这一千多人马则不足以激起各方的反应,也名正言顺,这些人马可都是高家自己出钱招募的,暂时属于高家的私有财产,没有并入官军建制前官府是管不着的。
老子差点拼掉小命才守住朐忍,可到了该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却要看刘璋等人的脸色,前几天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刘启心里也明白刘洪说的对,可心里难免有些赌气,哼哼,谁有钱谁就能多招兵买马,这个刘璋可管不着了吧。
安抚了激动的百姓,刘启挤进大营内,招手喊来几个军侯,在他们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奸笑着朝自己的大帐走去。
身后的辕门大开,营中排起了长队。
看到帐外自己走时还没有的一辆马车,刘启心里咯噔的猛跳了一阵,哎,早晚的面对,硬着头皮上吧!
刘启鼓起勇气干咳了一声迈步进了大帐,果然,赵慈正端坐在榻上倾听着赵熙滔滔不绝的讲述从营中士卒那里听来的昨夜的战况。
正听到惊险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待赵慈看清来人正是日思夜想的刘启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由的有些发潮。
“子……,呃,叔祖回来啦?”赵熙惊喜的说道。
赵熙看到赵慈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恍然大悟,急忙连声告辞:“侄孙该回去拨付粮草了,事毕再来向叔祖请教,告辞。”
“小侄去了,姑母请自便。”赵熙边向帐外退去边向赵慈施礼,不等刘启阻拦转眼间溜的无影无踪。
赵慈站起身来轻咬着下唇望着刘启,一路上积攒了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刘启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此刻赵慈的目光中只有无比的欣喜和对他的关切,一瞬间刘启仿佛又回到了江州赵慈的家中,那一个月的时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而赵慈的倩影则是那段回忆中最难忘的一幕。
赵慈不顾危险进城来寻让刘启十分感动,温暖充满了心头。
可是,来自心底的理智时刻提醒着刘启,他们二人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很快就不得不分开,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惜怜,对不起!
无尽的苦涩立即淹没了那一丝甜蜜,刘启无奈的颤声说道:“惜怜……”
赵慈紧张的等待着,可让她心惊的是刘启温柔的目光转瞬即逝,声音也变的冰冷。
“惜怜,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朐忍已深陷战火,城外处处都可能有叛贼出没,你要有什么闪失叫我如何向令尊交待,军中不可携带女眷,阿吉不知道么?念在令尊的情分,我暂不计较,我这就去将他唤来,你们早日回家去吧!”
刘启甚至不敢直视赵慈,硬撑着用严厉的语气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
赵慈愣住了,她不明白刘启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刚见到自己时他眼中的欣喜是自己看错了么?
不,自己断然不会看错!
赵慈努力回忆了片刻之前的情景,肯定了刘启不是因为厌恶自己而发火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越发的感到不解,难道刘启真的是因为顾忌两人的叔侄名分?可父母都明确表示不会计较这一点,而且要亲口在师尊面前说情,那时木已成舟师尊还能说什么?
况且方才阿吉说刘启一见面就强烈要求他们必须平辈论交,甚至以军令相胁,这样乱来的家伙会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吗?
至于什么因欲创大业怕受家室拖累,赵慈早就觉得根本就是刘启的借口,太荒唐了!
难道他有什么苦衷不成?
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么,为什么一定要闷在心里?再说,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能成为可以对她恶语相向的理由!
赵慈狠狠擦了把眼角快要落下的委屈的泪水,心中默默喊道:“忘恩负义的小贼!你以为本小姐嫁不出去了么,放下女儿家的矜持不远千里来寻你,却换来你几句训斥!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来人!”
赵慈跺着脚喊道,现在就算去追问刘启,他也定然不会说出来,只好先去找阿吉想办法了。
女人真是麻烦!
刘启溜出帐外漫无目的的在营中闲逛,他的心情在将士们崇敬的目光中又恢复了一些。
不管是哪个时代,相比之下刘启更喜欢待在军营这个纯男性的世界里,男人之间的关系要洒脱的多,相处的时候豪气冲霄酣畅淋漓,分别的时候也不会拖泥带水,所有的情谊都可包含在一声保重之中,会有不舍但绝不会有痛苦。
可对女人就大不相同了,刘启想起了几个月前,仍在自己的时代中,那次伤到极点的失恋,那女人无情的背叛虽然让他对她已再无一丝爱意,可至今心中仍隐痛不止。
刘启不敢想象若和赵慈相爱并结婚,甚至生儿育女,自己该何去何从,那时能扔下赵慈一走了之吗?那样的话自己的后半生还能心安理得的过下去吗?
留在这个世界?那父母亲人怎么办,自己的失踪将会对他们造成多么巨大的痛苦,年迈的爷爷能受的了这个打击吗?
哎!
惜怜,回去吧,你我命中注定无法走到一起,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长痛不如短痛,刘启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大帐,转身出营而去,步履越发的坚定有力。
朐忍县城在众人的通力配合下很快恢复了秩序,刘洪一边写了捷报派快马送往州府,一边安抚百姓,修补城墙救治伤兵,高鸿和赵戎则整顿军队积蓄粮草,准备再战。
捷报中,城中诸将和巴西援军一个没落,功劳人人有份,这让昨夜弃城而逃的所有人都大为感激。
尤其是郑雄保住了晚节感动的老泪横流,一看见刘启就和看到亲兄弟一样亲热,拍着胸脯对天发誓,老哥哥我没多大能耐,不过朐忍城内也有几个一手提拔的将领,今后贤弟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他们绝不敢说半个不字,若是往后有机会到蜀郡去,定要给个薄面到寒舍小住几日……
刘启对这些人极为鄙视,一开始心里挺不舒服,不过也知道刘洪是为了给今后从固陵中转物资兵员提前铺路,这个人情着实够分量,以后肯定会派的上大用场,所以刘启很快就想通了,也积极的配合刘洪主动和诸将结交。
天黑之前城外各地的探马就纷纷传回消息,朐忍周围百里之内已确认没有大股叛军活动的痕迹,看来叛军的确撤退了。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朐忍县城,城内百姓和军中兵将都兴奋的欢呼雀跃,称颂刘启功德的声音更是直冲云霄。
更让刘启高兴的是次日下午甘宁终于和前去接应的人马汇合,接到探马回报时刘启正在郑雄家中饮宴,听了这个消息后他甚至忘记和郑雄告辞就飞身上马狂奔出城。
郑雄感慨万千道:“只看其待人如此至诚,其下士民岂能不舍身相报?日后逐鹿中原,必有此子一席之地!”
甘宁领着另十六名敢死队员在离朐忍县城十余里外的山路之上见到了疾驰而来的刘启,他们没了多余的负担,回程快了很多,一个时辰前他们和赵戎派出的侦骑相遇,将这几日城中情形问了个明明白白,得知他们的行动圆满成功后也是大感欣慰。
同时甘宁也后怕不已,若叛军再多坚持一天,不,甚至多坚持两个时辰,赵戎的援兵就不会及时赶到,刘启和朐忍就都完了。
可以说刘启是将身家性命都押在自己身上,这份信任让甘宁十分感动。
“兴霸兄!”
刘启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一把抓住甘宁的手臂上下打量着甘宁,确认甘宁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再往后看则是那十六个衣衫褴褛的敢死队员。
出发时的二十五人中竟能有十六个回来,在刘启看来,没有任何情报支持,仓促制定了计划、没有经过一次针对性训练的条件下,靠着简陋至极的装备完成这种高难度级别的任务,之后还能有三分之二的队员安然返回,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甘宁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托将军洪福,甘宁幸不辱命!”
“快快请起,兴霸兄,朐忍全城十万军民得以保全皆为兴霸之功!兄当受我一拜才是!”
刘启后退一步,郑重的整整衣甲后跪地叩拜道:“我代朐忍十万军民拜谢诸位壮士之德,请诸位壮士受此一拜!”
这十六个人哪曾受过这样的礼遇,一个个都慌了神,连手该怎么放都忘了,只知道站在那里激动的浑身发颤。
礼毕之后刘启站起身来对他们说:“你们劳苦功高,每人赏金百两连升三级,不愿从军的赏良田百亩!”
这些人当中有四个是原来甘宁从江陵带来的心腹部下,有十个是朐忍守军,他们连升三级最次的也能升至屯长,他们都清楚普通士卒和统领百人的屯长在战后封赏的区别,普通士卒作战时冲锋在前朝不保夕,得胜之后最多也就得一串铜钱买酒喝喝,而屯长虽然不能躲在后面,可起码有十几个亲兵保护,最关键的是得胜之后获得升迁的机会大为增加,至于银钱嘛,那更不在话下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