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嘉君靠在床沿思索起少秋的话,渐渐地想起了和清竹在一起的点滴。
从幼时他们便一起长大,清竹是师父故人之子,却不适宜练武,所以她的饮食起居都是他在照顾,而她则受师父所托要好好保护清竹。
小时贪玩的她总是被师父罚跪,每次都是清竹眨巴着小鹿般无辜的大眼睛蹲在一旁陪着她,她心情不好时,他会蹦蹦跳跳的拉着她到后山看星星,她病时,是他在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离开时,他会紧紧地抱着自己默默流泪,纵使他心中有万般不舍,却还是会支持她,他……
太多太多的回忆涌上心头来已经让她迷茫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难道真如知秋所言,清竹是想嫁给她的?凤嘉君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得猛地一跳心神。
而后想明白后,竟觉得心里亮敞了许多,哗啦一声扯过外衣,慌慌张张的就朝清竹的院子跑去。
原本心里难受的清竹此刻正趴在床头,双眼红肿着,突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的清竹稳了稳嗓音疑惑问道:“谁啊?”
“清竹,是我!”凤嘉君焦急的候在门外,恨不能立马撞门冲进去问个明白。
是她!听到凤嘉君的声音,清竹惊得立马高兴的坐了起来,心中顿时一阵恍惚间的惊喜一闪而过,可一想到她对他只是为了信守与师父间的承诺,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如此,相见不如不见。
“我已经睡了,师姐请回吧!”说完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瓣,怕极自己会忍不住发出其他声音。
门外原本抱着欣喜之情来的凤嘉君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难道是她想歪了?
“清竹,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清楚,你能开下门吗?”凤嘉君还有些不死心的拍了拍门。
说清楚?说什么?说他自作多情了?还是让他离开?清竹越想越害怕,他不想离开她!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想见她,却又害怕见她,身下紧紧地攥住了薄被,手心内早已湿透。
凤嘉君顿住了拍门的手,现在她是真觉得自己想多了,无奈的收回了手苦笑了笑,“那好,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凤嘉君有些不舍的三步一回头离开了清竹的院子,房内清竹攥紧身下被子的手攥得更紧了,手心早已血肉模糊可他似乎根本感受不到这份痛。
他多害怕她会冲进来说出让他难堪的话,那样他会生不如死!与其她让他离开,倒不如自己离开,纵使知道她从来都只当自己是弟弟,他还是想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一夜,凤嘉君辗转反侧,只待天明问个明白……
第二天一早,险些入眠的凤嘉君被少秋慌乱的拍门声吵醒:“主子你快起来,出大事了!”
混沌的凤嘉君猛地掀开了被子,哗啦一声打开门,“怎么了?”
少秋重重的喘着气:“清竹公子,清竹公子他离开了!”
凤嘉君一听这话,诧异了片刻:“什么时候的事?”
“听守门的护卫说昨夜子时就走了!”
子时?那不是她去过他房间之后吗?这是怎么回事,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主子?主子,你昨天是不是找过清竹公子了?”少秋见凤嘉君的反应似乎不怎么在意心里更急了,连带说的话里也带着火药味儿。
“嗯!”走神的凤嘉君下意识的点头,而少秋却误以为是凤嘉君说了什么让清竹伤心的话才逼着他离开的,心里一时不快竟埋怨起来,“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伤了清竹公子,他有什么错!”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
“少秋,你别跟我扯了,还不快派人去找!”凤嘉君原本就头疼,听少秋这话心里更加烦躁了。
少秋咬了咬牙,一跺脚,“卑职这就去!”
少秋走后,凤嘉君立马穿好了衣服,骑了一匹马就朝城外追去。
从定安王府出来后,清竹就毫无目的的游荡,回天山?师父已经离开天山了,他回去又怎样?出城?子时就已经宵禁了,定安城内,他还能去哪?
清竹苦笑了笑,天下之大,离了师姐自己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吗?
后半夜,病还没好的清竹吹了冷风后头昏昏的,一阵天旋地转后,一头栽倒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