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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来之上妆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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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她刚到谢府,也就满月一个小丫头陪着,胖胖的,怯怯的。

    那时候她夜里睡不着,都是满月守在旁边一整晚。

    有时候谢馥的眼睛还没闭上,满月已经因为疲惫而早早趴下……

    能得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不容易。

    对自己人,谢馥一向很宽容。

    “这次的事,怕要折腾好一阵了。”谢馥给她涂完了药,便顺手把药盒放到了一边,琢磨了起来,“等这几日风头一过,咱们就去摘星楼一趟。”

    “幼惜姑娘怕是早就想您想得慌了。”

    满月起身来,招呼人伺候谢馥洗漱,打趣了一句。

    谢馥点头,却也没多说,不一会儿便收拾好躺下了。

    临睡前,她又问满月:“谢家那边如何?”

    满月正要给她放下床帐,闻言一顿,才道:“恐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快到了。”

    谢馥明白了,躺回床上,拥着锦被,闭上了眼。

    长夜漫漫,对有的人来说很长,对有的人来说很慢。

    天还没亮开,市井里的消息就已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京城。

    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们每日都要搜集近日大大小小的新鲜事,免得自己说书没人听了。

    前一段时间,闹过了谢二姑娘给张离珠出价三文钱,还被退回两文半的事情,说书先生们早在嘴里把故事给编圆了千百回,眼见着大家都听烦了,正愁没料。

    谁想到……

    才一发愁,料就来了!

    乖乖,十五年了,法源寺竟然又出现了一盏明了一夜的花灯!

    这可是大事啊!

    街头巷尾顿时奔走相告,口耳相传,皆说出了个徐文长第二,京城里将出第二位大才子!

    人人激动不已,士林之中相互打听,想闹明白这来龙去脉到底如何。

    可怎么打听,也只知道昨夜国丈爷家的公子陈望,在法源寺站了一宿,冥思苦想也没想出答案来,还因为在外受了风寒,回家就病倒发烧,现在宫里皇后娘娘派去的太医都还在国丈爷府里没出来呢。

    到底这一位出灯谜的是谁?

    没人清楚。

    天一亮,早已经被街头巷尾传成“徐渭第二”的“大才子”谢馥,总算睁开了眼睛。

    “姑娘,快起床吧。”满月撩开了帘子。

    谢馥眨眨眼,看了看明亮的天光,伸手挡了挡:“就起。”

    那声音,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懒洋洋来。

    人虽说了话,身子却没见半点动作。

    满月一看,就有一种晕倒过去的冲动:“您前几日说要理理自个儿手里的账目,到昨天账本还堆在桌上,真不能拖了。快起吧。”

    “都说了一会儿就起,你去把窗开开。今天英俊会说话了吗?”谢馥靠在枕上,引开了话题。

    “……”

    满月现在只想一头碰死。

    得,她知道了,今天谢馥中午之前是起不来了!

    无奈之下,满月走过去,打开了窗,看见了肥肥的英俊。

    鹦鹉英俊浑然不知自己昨晚已经在鬼门关前面转了一圈,昂首挺胸,见谢馥推开了窗,便叫唤起来:“二姑娘好,二姑娘好!”

    ☆、第017章 摘星楼

    “叫得这么精神,我琢磨着……是时候给炖了……”

    谢馥咕哝了一句,看了英俊好久,等它叫唤不动了,才懒洋洋起身,披衣站在窗口上,手肘支在窗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自己的脸颊。

    她的皮肤白里透红,早晨的阳光,仿佛还带着露水的清透,这么一照,真是光艳又好看。

    端着衣服从下头过的喜儿看见了,不由得也呆了一下。

    “喜儿。”

    谢馥轻声唤道。

    喜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一躬身:“姑娘,早上好。”

    谢馥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来:“早上好。现在天气渐渐热了,你回头去趟账房,支领几匹新窗纱来换上。”

    “是,奴婢马上去。”

    喜儿眯眼笑了笑,一躬身就端着衣服退走。

    满月出去端了东西进来,听见谢馥对喜儿的吩咐,放下了手里端着的托盘:“您总算是起了。回头姑娘最爱的豆绿色的窗纱一换,可就是真的夏天了。”

    “快夏天了……”

    谢馥转过身,慢慢走回来,面上带了几分思索。

    她没说话,满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伺候着谢馥洗漱完,她才开口:“姑娘可是又记挂着谢家的事?”

    “我是记挂着盐城的事。”谢馥摇头,“一会儿你去前头问问小南,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有了。”

    原来是那边的事。

    满月了然地点头:“奴婢省得。”

    今早用的是一碗红豆薏米粥,看上去还不错,谢馥坐下来用粥,满月吩咐好了人伺候谢馥,这才跑了一趟,去小南那边拿了消息。

    说来也巧,霍小南一大早被人叫起来,才刚得了盐城那边的信儿,满月就来了。

    他把信交给了满月,满月带了回来给谢馥,顺便还带回了一耳朵的消息。

    “昨夜您那一刁状,可真够狠。方才我从花园经过,听见人说,老爷罚了珍姐儿一个月的禁足,不许出门了。”

    “那可惨了。”

    谢馥听了没有半点的怜悯,不这样怎么叫高妙珍长长记性?

    更何况,只不过是个开始。

    谢馥还记着满月脸上那一巴掌呢,总还要找个机会还回去的。

    “眼瞧着就要到了京城里头贵女们走动的时候,被罚了禁足,怕是悬了。”

    如今的高妙珍可已经快到了出阁的年纪,大明律女子十五及笄,二十才能出嫁,可一般人家早在姑娘家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物色。

    谢馥不知道谁家已经物色过自己,不过她知道,高妙珍也是有人瞧得上的。

    如今这一禁足,只怕有她郁闷的。

    更重要的,还在于高拱的态度。

    轻而易举这么一次禁足,谁以后选她还不得掂量掂量,想想娶她到底是不是能攀上高拱这一门亲。

    其实依着谢馥看来,高胡子就是臭脾气,巴结不起来的。

    当初谢宗明娶了他唯一的嫡女高氏,也没见谢宗明在仕途上一片坦途,相反,也就困囿于会稽那小地方,现在也还没见走出来。

    不知不觉,又想起她所谓的“亲爹”来,谢馥垂了眼眸。

    “信呢?”

    满月瞧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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