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的出现,是个意外。
在惊起一阵波澜之后,一切照旧。
几杯酒下肚,钟严拿过一盒烟,正要拆开,陈长生阻止道:“抽我的。”
“这什么烟?从来没有见过。”陈长生递过来的烟,精致如艺术品,长长的烟嘴,竟占据了整支烟的一半。
打量了一会,钟严咋舌不已。
陈长生给他点上,“这种烟,有害物质,相对来说,要少一些。”
实际上,这种烟,是坤德夏独有。
为了生产这种烟,坤德夏家族,在阿尔卑斯山脉中建了一座制烟厂,所用到的烟丝,是一种只存活在海拔五千米以上的,叫做金丝草的野生草本植物。
它有烟丝特有的那股味道,却没有那些有害物质。
因为稀缺,也只有坤德夏家族的嫡系,才拥有一定的配额。
钟严吸了一口,点头道:“不错不错。”
旁边,几个钟家的亲戚,偶尔过来碰一下杯,免得把气氛搞的太过尴尬。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绕着弯敲打陈长生,说什么钟灵的未婚夫如何如何的优秀,简直是人中之龙,今时不同往日,作为大哥,理应祝福。
陈长生笑而不语,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这种淡然,在他们看来,是没礼貌,是大不敬。
一个个摇头晃脑,以此来表达,他们对陈长生的不满。
“懒得理他们,我们喝我们的。”
钟严再次把酒倒满,一口喝干。
“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钟严放下杯子,抓了一把豆子,边吃边问。
陈长生说道:“先把事情处理完吧,反正时间自由。”
“什么事情,还怕我担心?”钟严记得之前,陈长生说过这么一句话。
“小事。”陈长生摆了摆手。
见对方不愿多说,钟严也没再追问,话锋一转,“既然回来了,就尽量多待一段时间,新北虽小,但也是你长大的地方。”
“我也正有此意。”
陈长生放下酒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钟严看着陈长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短短八年,让一个人,从内到外脱胎换骨,连气质都变了。
很难想象,陈长生在这八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独自闷了一口酒,钟严还是开口了,问道:“长生,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
陈长生耸了耸肩,“只不过,做的比较大而已。”
“这些年,我也是在学习关于这方面的东西。”
钟严点头,“做生意好。”
与此同时。
钟灵挽着闫勇的手臂,大步走到桌前。
不愧是高门大户家的人。
一身定制西服,将五官算不上出彩的闫勇,衬托的精神烁烁,气宇非凡,手腕上的绿水鬼腕表,十分醒目,贵气十足。
有了这股气质,长相与身高,已然变得不是那么的受关注。
称之为,年轻有为,倒也是贴切。
这也解释了,为何所有人都对他赞赏有加,连‘人中之龙’这等字眼,都用了出来。
单单那块表,就足以让那些人羡慕到极致。
闫勇端着酒杯,目光自然落在了陈长生这张生面孔上。
“他是陈长生,我,我大哥。”
钟灵介绍,在说到‘大哥’这两字眼的时候,明显有了一丝不自然。
“他,闫勇。”
钟灵看向陈长生,整个人朝着未婚夫靠了靠。
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动作。
大体能看出,有那么一丝挑衅的味道。
闫勇也十分配合,左手穿过手臂,搂在了钟灵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笑道:“以前就听说过你,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你好。”陈长生站起身,扯了扯衣服,礼貌的招呼道。
“大舅哥好。”
闫勇漫不经心的晃了晃酒杯,目光在陈长生身上来回打转,嘴角扯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第一次上门,就听到街坊四邻在讲,你对钟灵感情很深?要不是,八年前你出了意外,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钟严神色一变,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闫勇,你胡说什么呢。”钟灵扯了扯闫勇,一双眸子,却埋怨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黎芸连忙向前一步,笑道:“小时候,长生爱护妹妹,街坊们也就图个乐,开开玩笑,当不得真。”
陈长生重新坐下,笑了笑,没有做声。
“哈哈,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杯。”
闫勇十分爽快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大大方方,举止有礼。
黎芸笑呵呵的拉着他们落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多聊聊。”
“对了。”
刚坐下,闫勇突然说道:“我听说,当年你是被徐家大少徐靖给打了,最后才失踪的?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孩?”
“可惜我们没能早点认识。”
闫勇一脸遗憾,“我们家跟徐家在生意上有来往,我也曾跟徐大少共进午餐,以我跟他的关系,一个电话,或许能给我一分薄面。”
“你这是什么教养?拿我家长生当石头踩?”钟严冷冷的说道。
明知道陈长生当年的失踪,是徐靖导致的,却还在这里显摆他们的关系。
即使要摆脸,也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吧?
如若今天不是订婚宴,钟严会掀桌子。
闫勇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红酒,摊了摊手道:“这是事实嘛,难道还不让人说实话?”
黎芸拉着钟严,示意他少说两句。
“这样吧,大舅哥刚回来,想来还没工作,回头我问问公司,看哪里缺人,给他安排上。”
除了黎芸一脸欣喜之外,周围侧耳倾听的那些人,均是羡慕不已。
这,就是攀附权贵的好处。
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黎芸对着钟严使了一个眼色,似乎在说,‘我们这女婿,多懂事’,而后笑道:“小闫,这件事就多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
闫勇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接着道:“不过,大舅哥应该只有高中学历吧?”
“不对,似乎高中也没读完?”
“如果是这样的话……”
闫勇放下酒杯,捏了捏手指,摇头道:“那就,有点不好办了。”
这番话,可谓是循序渐进,有理有据。
黎芸略显尴尬,一双询问的目光,看向陈长生。
钟灵也偷偷地瞥了一眼,陈长生的脸色。
“酒杯都空了,我给你满上。”
陈长生如同一个事外人,嘴角挂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