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战斗的号角吹响,音波滚滚,声荡八方。
从清源江上游一路向下,径直撞入这临江府城,满城压抑,人心惶惶。
战鼓紧随而来。
江水翻滚,岸边的古城墙,纷纷颤抖了起来,不少已然被浪花打进了清源江中。
“老爷,江水满上来了,该走了。”
陈忠望了一眼上游的黑影,心情无比沉闷,劝说道。
陈胜天蹲下身,在江水里洗了一把手,这才转身。
江心岛广场,江万宏,江建清,江扬等一众江家人已到来。
见陈胜天走来,江万宏拱手笑道:“陈老,有段日子不见了。”
陈胜天立足,对着江万宏恭敬的鞠躬。
他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唯有这一躬身,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雪中送炭。
江万宏连忙错开身,这一摆,他万万承受不起。
江家能有今天,全靠当年陈胜天提携,他江万宏知恩图报,所以今天出现在了这里。
一一落座后,陈忠命人端来了酒水果盘。
江万宏举杯道,“陈老,我敬你。”
“酒先不喝。”
陈胜天摇头,盯着江面行那些战船,“而且,我们更不该独喝。”
之前那个猜测,他大胆往下想了,或许,应该,没有错了。
所以,他在等,等战船号角吹响的那一刻。
不知不觉,陈胜天面色微微泛红,双手紧紧抓着座椅副手,青筋暴起,呼吸急促。
江万宏愕然。
这位年近八十,在临江府呼风唤雨数十载的老斧头,怎么会激动成这样?
与此同时。
数艘豪华游艇靠岸。
陈胜天轻撇一眼,都是老熟人。
项家的项震元,齐家的齐亮,以及一众本土大家族的族长以及主要负责人。
“陈胜天,说好的指婚大典呢?怎么来到了这江心岛看风景?还是说,你已经为自己挑选好了墓地?”
项震元装模作样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咧嘴笑道:“你还别说,这里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
一圈下来,没有看到陈小艺,他估摸着陈雄那边应该是成功了。
陈子航正领军压境,一切都有条不紊,按照最初的计划在运行。
他们这些倒向陈雄的各大家家主,在清源江闲逛了一圈之后,见陈胜天在此江心岛,他们岂有不来的道理?
亲眼看临江府头的笑话,这是何等的荣幸?
本该轰轰烈烈,万邦来朝的景象,最终却是这般冷清。
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
“你这个老匹夫,想不到会有今天吧?我很想采访你一下,此时此刻的内心感受,是什么样的?”
项震元端过一杯酒,自顾的喝了一口,凑到陈胜天面前,幽幽的问道。
“本想等你死后,把你全家女性都打包带走,当丫鬟也好,奴隶也罢,总能物尽其用。”
“可随后一想,待那支大军下来,铁定都会把他们给霍霍了,而项震元,可不是收破烂。”
项震元满脸笑容,恣意羞辱。
齐亮等一众人,非常配合的大笑。
陈胜天置若罔闻,淡淡的盯着江面,一声不吭。
嗡!!
项震元还想要说点什么,陡然的一阵闷响,震的他神色微变。
陈胜天霍然起身,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随着这一声号角声,那战船动了。
并且,有更多的战船,从视线的尽头冒出。
一艘,两艘……
目光所触及的地方,皆是战船。
咕噜。
这是咽口水的声音。
“老爷,正劈波斩浪而来的那些战船,同样悬挂龙旗!!”陈忠急匆匆而来,颤声道。
项震元:“……”
齐亮:“……”
“龙生五爪!”
陈胜天身形颤动,两个拳头握的更加紧了,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
“据初步统计,有二十万之多!”
陈胜天:“……”
所有人:“……”
这一次,整个临江府为何会如此紧张?
只因,陈雄领来八万大军。
而现在,一支规模远超其三倍的大军,横空出世。
最最关键是,悬挂五爪龙旗……
是坤德夏少家主吗?
一下子,项震元他们一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老爷,快看啊,是他!”
陈忠所指之处,一艘快舟从战船的间隙中驶来,一道笔挺的人影,矗立于船头。
衣衫猎猎作响。
不单单陈忠,不单单江心岛,处于这一片区域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这道人影身上。
挺拔傲立,举世无双。
陈胜天笑了,喜不自胜。
这人儿,之前在府上不是见过吗?
原来,钟乾就是少家主,少家主就是钟乾。
“陈忠,倒酒!”
与此同时。
炸裂消息,席卷临江府。
坤德夏少家主,领兵二十余万,逆水而上,直面陈子航。
轰!
笼罩在临江府头顶的沉闷气氛,陡然炸开。
时年元宵。
暖阳驱雾霾。
又使光明照人间。
这……
事发突然,项震元愣愣出神,之于他而言,似乎很难去消化这些讯息。
“项兄,扯虎皮罢了,这等小伎俩,早已被陈雄大人看穿。”
齐亮开口了,嗤笑道:“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当中。”
啵。
突然,齐亮的身体被洞穿,刺目的猩红,迅速弥漫。
“我……”
“是谁??”
陈劲,也就是陈雄的弟弟,率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转头。
那是一个年轻人。
五官出彩,眸子深邃,即使面无任何表情,却隐隐有一股森冷的冰寒之意在吞吐,在迸射。
陈长生登岛。
一时间,无数双眸子,随着他步伐的前进而挪动。
“小杂种,就是你伤了我?”双手紧紧按住腹部伤口的齐亮,血迹依旧从他的之分钟流出,咬牙切齿,狰狞的质问。
陈劲挑眉,静看事态的发展。
“是我。”陈长生笑道。
齐亮先是一愣,这尼玛,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之后,面色越发狰狞的齐亮,正欲再开口。
轰!!
陈长生一手按出,齐亮身形凝滞,七窍流血,仰面到底。
这……
“除了领兵正沿江而下的陈子航之外,其余人都到齐了吧?”
陈长生拍了拍手,扫了所有人一眼,淡淡的问道。
陈劲挑了挑眉,嘴角扯过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
似乎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