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腊月二十六。
吃完早餐,陈长生坐在院子里喝茶。
古历抱着棋盘过来了一趟,落败之后,气呼呼而去,并撂下狠话,这些天输掉的局,等过了这个年之后,一定会一一赢回去。
在拳术上不如陈长生,本以为可以在棋盘上,能够胜其一筹。
结果,一次败的比一次惨。
陈长生无奈,不由得开始寻思,下次是不是该让他两局?
而此刻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却没有过多的去关注。
哪怕,金宗泉旗下一家酒店,以三折的价格,被秦家收入囊中,也没有过多的去理会。
看似风光无限,惊雷乍起。
实则,也就那么一回事。
之于陈长生而言,对方不过是在水中捞月罢了。
吃的再多,到时候,吞的也就越多。
再者,秦家这般肆无忌惮,完全不把陈长生放在眼里,恐怕最终会死在四大家族的前面。
陈露端来一壶茶,给陈长生倒上一杯,“少爷,查清楚了,秦家背后最大的靠山,是临江府吴家大少,吴子阳。而这个吴家,则是陈家一手扶持起来的。”
“还有,当年杨家的事,秦家也有份。”
昨晚回来之后,陈露就着手在查秦家的背景,此刻,已然是彻底清楚。
陈长生眉头一挑,“怎么说?”
“当初,最先想吞掉杨家的,实际上是秦家,恰逢四大家族轰轰烈烈而来,秦家就悄然退了出去。”
“这个秦家所谋甚大,想一家独吞整个新北,这些年都在蛰伏,等待时机。”
陈长生笑了笑,“我的出现,刚好给了他最好的机会?”
陈露点头。
“先抓这个吴子阳。”
陈长生起身,问道:“秦硕在哪?”
“跟一群朋友,在他家的跑马场。”
陈长生眸子里闪烁一抹玩味儿,“走。”
秦家的私人跑马场。
休息区。
二十几个年轻人,有的正在穿戴护具,准备是上场跑几圈;有的端着酒杯,惬意的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跑道上,秦硕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见陈长生的出现,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挥舞着马鞭笑道:“陈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
场上所有人,纷纷转头,目光汇聚在了陈长生身上。
秦硕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的俯视陈长生,“诸位,他就是让新北四大家族吃灰的陈长生,怎么样,厉害吧?”
陈长生不急不缓,走入休息区。
一眼扫下。
场上这些年轻人当中,有不下十人,是古武高手。
“闻名不如见面,陈先生,这段时间,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
“今天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不讲礼貌?”
正前方,一个身穿皮夹克的男子,摇头嗤笑道:“先站在一边吧,等我们玩尽兴了,再抽空听听,你前来所为何事。”
锋芒毕露,桀骜不驯。
一身气息,倒是极为的凝练,只比秦硕差了三分。
想来,也是一个高手。
陈长生能猜到,如此多的习武者汇聚在一起,其中一大部分人,应该是来自岭南派。
他们身上的气息,跟阮文龙有几分相似。
叫黄昭的年轻人,见陈长生没有要动的意思,面色陡然一沉,“怎么?没听到我说的话?”
不少人大笑。
这个家伙,也是不知死活,到了这里,竟还敢摆架子。
秦硕却如和事佬一样,摆了摆手道:“这个黄昭,性格向来如此,陈先生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陈长生置若罔闻,立身在黄昭身前,“你是岭南派的人?”
咦?
不少人讶异的看向了陈长生。
秦硕正抽出一根烟,听到陈长生的话,嘴角微微翘起,“不单单黄昭,在场一半人都是岭南派的弟子。”
“那么,你们肯定都认识阮文龙了?”陈长生问道。
嗯?
一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阮文龙身死的消息,虽说没有在岭南派掀起多大的波澜,但他们还是知晓一些的。
据说,在一个强者的逼迫之下,他爷爷,亲手砍下了他的脑袋。
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凄惨。
“跟你有关系吗?您哪来这么多话?”黄昭回呛道。
砰!
陈长生五指下压,黄昭连带着身下的沙发,一起瘫在了地上,鲜血横流。
“你找死!”
“小垃圾,敢在这里动手?”
其余人,纷纷乍起,神色森寒,目光幽幽的盯着陈长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我的东西?”陈长生扯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淡淡的看向了秦硕。
秦硕面不改色,饶有兴趣的说道:“天下之大,还没有我秦硕不敢拿的东西。”
言外之意,我就拿了,你能奈我何?
陈长生笑。
第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个秦硕是个高手,最起码,比刚才这个黄昭要强盛很多。
难怪,秦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摘桃子。
在底蕴上,的确要远超四大家族。
想来,即使自己不出手,那四大家族,也会被这秦家所吞并。
不过,想在自己们面前撒野,却还是远远不够。
“龙华榜知道吗?我排第十六!”
“我那老爹,只知道我性格张狂,目中无人,却不知道,在部队的那十几年,我练就了一身本领,力压群雄!”
秦硕端坐在马背上,举手投足间,颇有一股王者风范的气势。
“你或许有点本事,但没能在龙华榜上留下名,在我面前,又算得上什么呢?”秦硕傲然道。
他认真查看过龙华榜,上面根本没有陈长生这三个字。
所以,这就是一个垃圾。
“你爸说得没错,你的确目中无人。”
陈长生抬起右脚,看似漫不经心的往前踏出一小步。
顷刻间,延绵数百米的休息区,陡然颤动,幅度加剧,玻璃爆碎,墙体开裂。
撼地惊雷。
秦硕:“……”
一众人:“……”
“你说,我算得上什么?”
陈长生再次踏出一步。
轰!
偌大的休息区,寸寸崩裂,一条条巨大的裂缝,遍布整个马场。
秦硕首遭其冲。
整个人,全身上下如同被禁锢,血液凝固,四肢僵硬。
“我这点本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