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一族人,心生感慨,五味杂陈。
做梦都想不到。
钟严当年从路边抱回来的一个养子,平日里也是其貌不扬,时隔八年归来,却已是凌驾于众生之上,俯瞰这茫茫大世。
如果,没有那群人暗中作梗。
也许,从今往后,他就是钟氏一脉的人了,所有族人,都会跟着沾光。
有如此大人物坐镇,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可以抬头挺胸。
可惜啊可惜……
祠堂的宴会,热闹非凡。
并没有因为少了几个人,从而变得有什么不一样。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收受钟良贿赂,斩钉截铁拒绝陈长生入族谱的人,虽然没有被族长剔出族谱,可,面对那一双双异样的目光却是如针芒在背。
而且,一众人都有意的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他们哪里还呆的下去?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
陈长生不喜热闹,陈小艺也不想抛头露面。
于是乎,黎芸端来了十几个菜。
虽说没有一众人吃大锅饭的气氛,但味道,却还是那个味道。
两人在家,相对而坐,吃的不亦乐乎。
陈长生的缺席,钟严自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面对众人的敬酒,以及恭维,他都表现的很谦虚,并一而再的强调,真正有本事的,是他的儿子,陈长生。
黎芸端着饭碗,靠在角落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些年里,关于陈长生的各种闲话,族里这些人没少说。
路上碰上陈长生,哪一个不是野种野种的喊?
别人越是糟践他,她跟钟严就越疼爱,或许,是想以这种方式,把他在外受的委屈,重新补回来。
这么多年来,她心底何尝不是受尽了窝囊气,委屈。
然。
今天,所欲委屈,被陈长生这个养子,帮她一次性出的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
新北高速服务区。
一辆路虎揽胜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笔挺的立身在一旁,犀利的眸子,注视着周围过往的行人。
不多时。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从卫生间走出,抽出一根烟点上。
黑色运动装,身材健硕,器宇不凡,眉宇神色间,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少爷,还要再休息一会不?”老者恭敬的问道。
这位叫孙立的年轻男子,点开手机看了看,那是陈小艺在夺冠之夜的,一张特写照。
美的不可方物。
“不了,先进城,小艺妹妹刚夺冠,我得第一时间前去恭喜。”孙立掐灭烟头,嘴角微微上扬。
老者笑道:“有道是,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陈小姐人中龙凤,夺得区区一综艺节目的冠军,实属小事一桩。”
“只不过……”
老者幽幽一叹,“贵为陈家长女,却独自在这新北生活了十几年,也是苦了她。”
“以至于,前段时间网上那么多人抹黑她,也无人帮助,着实有些可怜。”
出身临江陈家,本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却偏偏为了所谓的自由,只身蜗居在这小城市,先是酒吧卖唱,现在虽说光芒万丈。
可,一介戏子,终究是下九流,哪里又上的了台面?
也不知道,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完全就是在糟践自己。
“这次陈家满月大宴,陈胜天老爷子,要给陈家一批到了年龄的女孩指婚,那群家伙,挤破头都想占一个名额。”
“可他们哪里知道,最优秀,最完美的一人,根本不在那高墙大院里?”
孙立咧嘴大笑,“她少年时期的独行,何尝不是给了我一个大好的机会?”
“看来,少爷势在必行了。”老者大笑。
孙立傲然道,“必须!!”
“小的先在这里,提前恭喜少爷,成为陈家的女婿。”
“哈哈……”
……
从黄陂村回来,先送陈小艺去了公司。
她要跟胡升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一些事物安排。
即将要返家,一些已经安排好的活动,只能往后推一推了。
对于一个刚刚崛起的新星而言,这种举措,非常的有损人气。
但,陈小艺也是不得不为之。
相比于一生的幸福,这点舍弃,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分别之际。
陈小艺凑到陈长生耳旁,轻声的说道:“等我这里结束了,晚上我去你家。”
一张小脸,微微泛红。
“嗯?”陈长生微微一愣,而后点头道:“好,我给你做饭。”
陈小艺:“……”
这个榆木脑袋,难道还没有彻底长开吗?
他,他只想到了,做饭?
陈小艺撅着小嘴,见陈长生一本真经,觉得好气又好笑。
果真是个榆木疙瘩。
而后,点了点陈长生的胸膛,“你呀,真是一个大大傻瓜。”
“晚上见。”
最后,陈小艺招呼了一声,转身走向汇天大厦。
车上。
直到陈小艺进入了大厦,才咧嘴笑了笑。
之前那番话,他真的不明白吗?
按了按脑袋,没再去多想,问道:“陈露,现在几点了?”
“五点三十分。”陈露猜到了陈长生的意图,笑了笑道:“估摸着,徐靖大少的生日派对,也快要开始了吧?”
“开车。”陈长生摆手。
陈露明了,调转方向,直奔徐家大宅。
‘我叫徐靖,叶婉如现在的男朋友。按理说,像你这样的垃圾,我是不该理会的,因为完全是浪费时间,但我真的很很想跟你说声谢谢,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啊,你的无能,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小婉。’
这段话,在之后的头一年里,时常出现在了陈长生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此时。
陈长生眯起双眼,眸子中寒光迸射。
有些事,单单只是死人,那是完全不够的。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比死亡更加恐惧的事情。
今天,也该付诸行动了。
陈露看了一眼后视镜,满脸心疼。
对于这个徐靖,她比任何人都想杀。
八年前,要不是坤德夏家族底蕴深厚,不计一切代价施救,这位天选之子,坤德夏的正统继承人,就死了。
嘴角扯过一抹狰狞,脚下的油门,不由得紧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