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大鸟,鼓动双翅,在云中穿梭。穿山小兽意气风发,屈爪趴在了金翅大鸟的脑袋顶上,初云脸上还有丝郁色,与柏玄同坐了鸟背上。
有六阶金翅大鸟代步,速度自是比他们御剑要快上许多。
“所以,那五品幻阵,是你弄出来的?”初云抱着手臂,问自己现乘的坐骑。
“是,是本座特意设下,给你的考验。你以为,本座岂会那么轻易,纡尊降贵认你为主,将自己的性命,与你绑做一块儿。”金翅耷拉着眼皮,冷嗤,“捂着嘴偷笑吧,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尊没卑的扁毛畜牲,竟然以仆欺主,吃主子两拳!”话音落下,初云果真提起小拳头,狠狠揍了底下的金翅大鸟两拳。那金翅大鸟毛厚肉硬,初云两拳砸下,金翅大鸟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倒是初云痛得咧嘴,忿忿捂了自己发红的拳头。
她这是收的哪门子妖宠,分明是被硬塞了一个赖吃赖喝,前来讨债祖宗!
“练拳而已,不用使全力。”柏玄拉过初云发红的右拳,替她轻轻揉着。
身旁白云飞快掠过,又柔又凉,初云却是满心愤慨,左手握成拳,捶着金翅大鸟硬邦邦的背脊,又道:“所以,穿山小兽,也是你掳去的了?”
穿山小兽转过头来,憨憨点了点脑袋。技不如鸟,那天,它还没在地底下窜出多远,就被这只大鸟设了个水阵,将它捕了去。
初云又像锤钉子似的,左手捏拳,一连在金翅大鸟背脊上,飞快捶了十几下,恶狠狠的开口道:“阵中几具干瘪尸体,是怎么回事?是真的,还是你故意弄出来,吓唬我们的?”
“货真价实的死人。”金翅大鸟耸了耸眼皮,“在我设阵之前,他们已经死在了里头。”
“其他人呢,和我们一块儿来的其他人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多少人活着?哪些人还活着?”初云心惊,不自觉的揪着金翅大鸟的金色羽毛,颤声发问。明枝不要有事,月壹不要有事,月贰月叁不要有事,小久儿也不要有事……他们都不要有事!
“我华贵的羽毛,你快把手松开!”金翅大鸟扭过脑袋来,急忙出声。
“你快说!”初云置若罔闻,愈发揪紧了手中羽毛。
“喂,你还不管管!”金翅大鸟一声短促清呖,望向了柏玄。
柏玄一手搂过初云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一手握过初云颤抖的手,从她手里,救下那几根黄金般的羽毛,安慰道:“别慌,生死都已经成了定局,急也无用,我们听小金怎么说。”小金,早些时候,初云带着一脸郁色,随意赐给金翅大鸟的名字。
“希望他们没事。”初云眼中噙着泪,怔怔望向柏玄,悲戚点了点头。
小金?!
威风八面自视甚高的金翅大鸟,很是厌恶“小金”这一称呼,但初云执意要赐这小猫小狗般的名字给它,它也改不了,拗不过,只能憋屈忍着。
郁闷抖了抖金光闪闪的漂亮羽毛,被唤作小金的金翅大鸟,眼皮耷拉得更低,越发心不在焉的道:“活着的还有十一个,你们那些个师兄师姐还不错,拼死护卫,那几个修为低的,反倒没事。我怕他们招来你家的元婴修士,坏我的事,索性就将他们送到了一个安全之处关着,你们出阵前两个时辰,我已经送他们出了林子。”
“月壹他们没事!”初云欢喜,但那欢喜之色,又随即消失,初云挣出柏玄胸膛,焦急问,“明枝师姐呢?明枝师姐,还有明苑师姐,她们有没有事?”
金翅大鸟懒懒出声:“明枝是谁?明苑是谁?是有几个女弟子,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说清她们各自的遭遇。还有,你记着,以后对我亲近些,我就把我听来的看来的,一一都告诉你。”
“记着了!记着了!”初云心急如焚,迫切想知道明枝等人的境况,“明枝,明枝,就是我们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个女弟子!”
“她嘛,”金翅大鸟一声叹息,“根基全毁,修为全废,一瞬间变为满脸褶子的老妇人。她不愿拖累同伴,也不愿面对垂垂老矣的自己,一心求死。部分人不忍,红着眼眶要帮她了去,另一部分人心硬,执意用丹药真气吊着她的命,鼓励她坚持活下去。还说什么,至少要活着回去,看一眼乾天什么的。”
“怎么会这样,都还来不及……老大……明枝……”初云流着泪,喃喃自语。“那……那明苑呢,修为仅次于明枝师姐的,那个紫袍女弟子。”
“她还好,虽然伤得不轻,但不致命,出林子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金翅大鸟抖了抖羽毛,接着道,“不过,她红着眼哭嚷,根基该毁的,是她,是明枝给她挡了那凶险的一击。”
“……”初云哽咽得字不成句,隔了良久,才道:“小久儿呢,凤初境初期的小久儿,她……她有没有事?”
“她。她起先是和你们那些同伴,走散了的。因为她修为不够,打斗的时候,从剑上坠了下来,又刚巧坠在了迷情藤上。我找着她的时候,她正恍恍惚惚,和一个受了伤的男人,紧紧纠缠在一起,”金翅大鸟转过头来,看看初云,又看看柏玄,耷拉着眼皮,道:“就像你和柏玄,在溪边那样。而且……”
“而且什么?!”初云不敢想,一心念着坎水的小久儿,清醒过来时,会是何等模样。她曾听小久儿说过,山下女子,对贞洁一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金翅大鸟悠悠鼓动了黄金一般的翅膀,“你那小久儿,肚子里面,已经有了更小的久儿,而且还凑成了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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