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御脸色有些白,仓北溟看着他和大长老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心中担心。
鬼帝这么急找陌御,定不会是好事,但是他也阻止不了什么,只愿陌御逢凶化吉才好。
鬼帝高高在上的斜眼瞄着底下的陌御和大长老,大长老也在心中揣测着鬼帝见陌御的目的,还没站多久,就听鬼帝发言“下去。”
虽没抬头,但大长老也知道鬼帝这话在和谁说。
就两个人,不可能叫了陌御来,就叫陌御走,那就只有叫他走了。
鬼帝的秘密他以经知道了聚魂灯一件,要是在知道什么,怕鬼帝会忌惮自己,杀了自己了。
在鬼族,从来就没有信任一说,哪怕父子、爷孙之间。
等大长老恭谨退了出去,鬼帝才紧不慢的道“陌御,你的伤可好些了?”
“她是不是在你的手里?”答非所问,开门见山,陌御现在只关心这一个话题。
“倒是痴情,可惜她的下落,本帝……不会这么轻易告知你。”
陌御也不指望鬼帝这厮能明明白白的跟他摊开话,眼睛半阖,心思万转。
因为仓北溟的那圣药,陌御体内的恶灵之毒多多少少得到了压制,又因陌御担忧心切,现在这时,陌御都还没有什么睡意。
他不说话,并不是把主动权给了鬼帝,而是以退为进让鬼帝先成被动。
“你是聪明人,想从本帝这里得到消息,定然要付出相对的代价。”
“且,本帝愿意跟你谈,也是因为本帝对你有个要求。”
陌御薄唇轻言“什么要求?”
天下那么大,他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寻鸳鸯。
现在发现,人真的很弱小,就想海中的一粒沙,除非把那粒沙放在手掌心,才能感受到它的重量,而人也一样,人只有将其放到眼前,才能看到她的存在。
可是那个,一直缠着他的丫头,就在他眼前不见了。
消失的那么突兀,好像这半年的时光,都是一场黄粱梦。
“要求很简单,你和本帝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本帝自会守信,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鬼帝冷血的一笑,似在密谋着什么诡计。
“好。”
鬼帝大步出了殿,后面跟着的是陌御,待两人相继掠身飞远,仓北溟从暗处现身,僵着脸,想跟上去,却被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的大长老截住。
“鬼君,不要以为鬼帝不知道你的心思,对于判族的陌御,鬼帝大人心里自有定义,你若不忍心,也得狠下心。”
“让开,本君的事轮不到不来插嘴。”
大长老却不让。
仓北溟除了对陌御有些耐心,对于别个人
,怎么粗糙怎么来。
大长老也毫不示弱,两人就打了起来。
“仗着祖上青眼有加,就敢对本君动手动脚,你是活腻了,才以为鬼族是你一只狗能随便介足的吧!”
大长老不堪羞辱,老脸一红,到底是一个长老,岂容的人如此鄙弃。
仓北溟也不怎么想对这位长老客气,但伤了和气也害于鬼族团结“让开,本君便不在计较。”
大长老挥袖,气道“鬼君对陌御存了什么心,帮了陌御几次,鬼帝大人的心中早就洞悉,劝您为了大局着想,适可而止。”
话毕,步履匆忙而去。
仓北溟不屑的哼一声,向陌御鬼帝的方向飞身掠去。
不时,仓北溟郁闷的停下足步。
原来,这里路向纵横,也只有鬼才能知道陌御他们往哪里去了。
思绪万千中,仓北溟一击向地面而去,那的花草一幅被雷击到了的样子,焦黑的认不出原来模样。
“该死的大长老,竟然根本君来这套。”
难怪大长老这么轻易就让道了,原是有把握他追不到陌御他们,看来鬼帝大人对陌御有很大的图谋,不然不会留下大长老这个后手。
仓北溟不知道的是大长老截他完全是为“大局”着想,压根不是鬼帝授意。
但这次,若仓北溟跟了陌御他们去,恐怕不止救不了陌御还会搭上仓北溟他一条性命吧。
陌御紧随着鬼帝,经过三盏香时间的赶路,鬼帝一副若无其事,赶路什么的都不在话下的样子,而陌御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看陌御这样,鬼帝还很小心眼的舒心一笑。
“知道这是哪里吗?呵呵,你还是第一个有幸来这里的人。”
陌御顺了顺气,定下心神,放眼望去,绕是在见多识广,在这里,也小小惊讶了一下。
无光的四野,被层云遮住了日月的天空下,参差不齐高低起伏的比山丘还要壮阔,平野上,不是一望无垠的绿色大草原,也不是光秃秃的大沙漠,这诡异的地界,像人界之外的一个畸形存在,将沙漠,山丘,荒原,野草地,合四为一。
而且,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这里没有生命的气息。
腐朽,暗黑,死气,用来形容豪不为过。
“这是一个有趣的地方,陌御,更有趣的在里面。”
鬼帝踩着黑色靴,大大的暗色长袍随着冷风猎猎而荡,陌御觉得都冷,可鬼帝却像习惯了这鬼地方一样,没有什么感觉。
边走,鬼帝边道“你不是疑惑本帝一个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么,就是在这里,本帝度过了三百多个春秋,那时候的艰辛,本帝都不敢回想,怎么熬过来的……呵呵,人在绝望的濒临饿死的状态中,总是极端的能做出正常人永不敢做甚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
鬼帝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天意吧,不来这里,我就没有今天。”
“那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陌御话语淡淡,好像不觉得这样的鬼帝很恐怖一样。
“到时你自然知晓。”
鬼帝步子停下,伸出手在空气中探索着,陌御看的不解,他到过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
“好了。”
鬼帝轻松一笑,咬破手指,在“空气中”一阵涂抹,眼睛闭上,忽见一缕异常的白芒掠过,胜似雨前的闪电,在灰蒙蒙的天空那么亮目。
有什么心领神会,陌御看到鬼帝这一怪异举止后,就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心中已有定论。
那是结界,比黑暗玄丘还要更高一层的结界,这里是什么地方?
陌御有些思绪,心中惊奇,但还不能确定,鬼帝这时道“我们进去看看。”
这里面,不比外面那样,凋零的样子,这里花草茂盛,树木茁状,每走几步,都有参天古木,虬枝弯绕。
可是,因为没有太阳光的照耀,终究少了几分赏心悦目的怡然之感。
反而,还让人心里无端的沉重几分。
“陌御,你觉得在这里长住下来的生活会怎样?”
“你到底在盘算什么。”陌御冰着脸“我不喜欢和你这种人浪费时间,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不然,我也让你在这魔窟里当死物。”
“你都知道了?”鬼帝邪笑声。
魔窟,呵呵,没错啊,这里就是魔窟,能把人变成死物的魔窟,也能让一个人变强大的魔窟。
“鸳鸯,到底在哪里?”语气加重,陌御下一秒就出手直逼鬼帝。
鬼帝飞起身“想知道云鸳鸯在哪里,就跟我来。”
陌御凝步,鬼帝说了这句话,往前方飘然而去,黑色的袍子飞扬于风里,肆意而且危险。
明知道去追鬼帝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未知的甚至失去性命的危险,陌御犹豫稍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昏暗的林中,没有一点彩色,死气沉沉,一切消极的,只属于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其中。
穿过树木之间,有异香扑鼻,陌御心神一乱,用内力封住口鼻。
这异香有催人生出消极低迷的作用,不可以懈怠。
前面鬼帝别有深意的睨了后面的陌御一眼,往前面的石桥飞去。
那石桥稳于两端,一端是森林,一端无尽。
鬼帝飞了很远很远,立于石桥上,陌御随后,也飞上石桥,追逐很远后,他们两人身后都是无尽的长长石桥。
“陌御,本帝本不想你死的,可你在世,对于本帝是一个威胁。”
“鸳鸯在哪里。”
“呵。”鬼帝纵身而起,然后落在桥上,从他身上散发的内力千重一样,从他的脚中心,石桥开始碎裂,蔓延,在向远处碎裂,蔓延,像一条长蛇,以迅雷之势蜿蜒而过,而过处,石桥开始断裂。
鬼帝埋没在石桥之下,石桥下,是没有底的深渊,黑色的未知高度的深渊。
很快陌御也掉了下去。
鬼帝从不疾不徐胸有成竹的袖口掏出线圈,一甩手,那线上的针头扎在了边沿的峭壁之上,鬼帝手脚利落的拽住绳子,定住了身子,陌御掉下来,见此,眼底一寒。
鬼帝早有准备,看来今天,鬼帝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陌御也不傻,尽管和鬼帝所在地相去甚远,但陌御借着无渊崖的猛烈之风,运力向鬼帝那一方掠去,很快,他也抓住了鬼地那一根绳子,没有在往下面掉。
鬼帝“桀桀”一笑。
陌御低头看他,他掉的晚一些,所以在鬼帝上头,那绳子携着两个人的重量,在崖中吱吱嘎嘎的飘摇着,仿佛下一秒那绳子就会断。
“陌御,你还是省心吧!”
“鸳鸯在哪里,你若不告诉我,我就切断它。”切了绳,鬼帝在下一段,定然必死。
“好啊,本帝告诉你,云鸳鸯早就死了。”
风里,陌御听不太真切。
“云鸳鸯在七天前就……被云离歌杀了,还有我们鬼族的大长老也功不可没。”至于鬼帝自己,并不想把自己说出来。
“你再说一遍。”话有些颤意。
鬼帝用轻松的语调“云鸳鸯死了,早就死了,本帝亲眼看她断了呼吸。”
“说来她死了也是咎由自取,那聚魂灯她要一个人收藏,可见其居心不良,得知我们鬼族会去找她麻烦,她就跑了,把你留在那里不闻不问你的死活,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人本就自私自利。”
鬼帝挥手,袖子里面有一个飞刀破风而过,竟是斩断了那绳子。
玉石俱焚?
鬼帝不怕死?
陌御也不怕死,只是死前,这个鬼帝……?
陌御飞下身,一拳抡向鬼帝胸口,若不是手上没有利器,可能鬼帝早被陌御一刀刺破心口,瞬间就死。
鬼帝没料到这变故,感到痛楚,欲甩开陌御,陌御死抓着他不放,心口也难受的无法形容,自然不会放过鬼帝这个罪魁祸首,风崖里,又是两个人鏖战。
随着打斗,两人也陷落的越深,鬼帝终于恐慌了起来,陌御怎么甩也甩脱不掉,鬼帝眼中划过狠色。
想本帝给你陪葬?休想,本帝绝不死在这!
鬼帝身上似乎有很多法宝,想来,这个场景鬼帝也有料到。
一把精巧的匕首,自他袖中而出,陌御紧拉着他肩膀,脸上也是忍耐痛苦的冷汗,因这点执念,他才没有放过鬼帝,然而,要说,现在的实力,鬼帝要胜他很多倍去了。
鬼帝也知道陌御是因为什么才死咬着自己不放,狂风中,鬼帝挥刀忍常人不能忍,自己割下自己的手臂,也断了陌御的执念,陌御不甘心,又补了鬼帝一掌,鬼帝被他打得吐血,狰狞着面目,拿刀一挥,陌御低哼一声,他的手臂上立即被血染红,再是相对几掌,两方都极尽力气,其结局也是两败俱伤。
“你去死。”
陌御闭上眼睛,掉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