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近来变得越来越爱噬睡,刚睡饱了醒来,她还不知道千浔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唉,初雪该不会也是睡懒觉去了吧,一天都没见到她的影子,这死丫头,平日里……。”鸳鸯念念有词的抱怨着,完全没感觉到温尧一个大活人站在她身边。
温尧紧着眉,怎么她的反应能力变得这么低了,他就站在这儿,也没有掩藏什么气息,可她竟什么都觉察不出来。
温尧走之前终是又折了回来,他想在最后看看她,哪怕心知肚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忍不住再来看她最后一眼。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了,便只有放下了。
她身边己有人守护,令孤千浔对她很好,也很喜欢她,她也说,她喜欢令孤千浔,到底,他是多余的那个人……
既是可有可无的人,他即便远离了她的生活也没什么。
但他只要想到以后和她互不相干,他心里确是不舍,还有从来没有过的留恋之情。
“是我。”
鸳鸯一颗心狠狠跳了一下。
温尧见她受了惊般的样子,不觉失笑“我很可怕?”
鸳鸯下意识的摇摇头,突然头一阵剧痛,痛苦的□□了一声。
“你怎么了。”温尧皱了皱眉。
“没事。”鸳鸯攒出一个笑,抬起头,自己揉了揉太阳穴。
真是奇怪,她的感知能力怎么变得这么差了,有人在自己身边,还什么都感受不到。
温尧扯过鸳鸯的手腕,微寒的凉意透过衣料传了过来,鸳鸯却触了电般慌乱的甩开,“我没事,你不用给我看。”
温尧怔怔的看着她。一双眸子似乎抹上了一层清灰色。
“也罢,那你要颜姬看看吧,我来找你是来跟你道个别,你不用担心什么。”温尧缓言,话语平常。
“你……终于要离开了……”鸳鸯心中一窒,面上的笑意加深,只是那双眼晴里面的真实情绪全都藏在了白纱之下。
“这么希望我走,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我。”
鸳鸯沉默,有些话宁愿烂在心里也不要说开。
“这次我走了,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温尧在寂木仙府久待了几天,是来找剑灵的。
一把绝世的上古宝剑——逆凤刹。
这把宝剑现不知沦落在哪里。
上古的宝剑尚存一息流连于世,要想找到,无异于难比登天,能不能找到,还得看一个“缘”字。
温尧在寂木仙府打探了这么久,也没找出什么,不过,找不到他也不会强求。
“嗯。”鸳鸯只是点了点头。
就一个“嗯”,什么话也不和他多说。
什么时候,她们就变得形如陌路了。
他有些后悔,当初如果没有覆灭梦族,她是不是就不会对他这么冷漠了?
他做了这么多,还是挽回不了那些错么?
她对他,没有喜欢,没有感情。
因果关系,若没有种下那段孽缘,她和他或许也生不出这一段感情。
终究,是有缘无分。
到了现在,他是该离开了。
“望你安好”。
房间里温尧清浅的声音随风消散,鸳鸯恍然若失。
晶莹的一滴泪自眼角处蜿蜒而下,眼睛有些干涩的疼痛。
早该断的,到了现在才断,不就是因为她也放不下这段感情。
可她的师父,她的家族,又岂能弃之不顾。
走了,走了才好,总有一天会忘了他的。
颜姬拿着一堆瓶瓶罐罐来的时候,鸳鸯又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但鸳鸯睡的很不安稳,颜姬心事重重,一个不小心就将手中的小罐子摔到了地上,寂静的房间里瞬时响起清脆的哐啷声。
鸳鸯从床上起身“是初雪吗?”
“是我,你怎么了,都分不清脚步声了,以前见你挺灵光的啊。”颜姬收回繁重的思绪,一面说一面向鸳鸯走去。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可不要像千浔一样讳疾忌医,拿手来,我给你看看。”
“嗯。”
颜姬一双玉指搭在鸳鸯手腕上,听鸳鸯说“千浔怎么了?”
“这几天他的脸色很不好,我总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又在今日和温尧……,算了,他不给我看,我也无能为力,世尊的死,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可能是这一方面的原因,”
“和温尧,千浔和温尧吗?千浔是不是怀疑温尧杀了世尊,温尧不会这么做的……”
“鸳鸯,”颜姬脸色一变,“你最近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鸳鸯摇摇头“怎么了?”。
“你被人下了毒蛊。”话一落,颜姬就走了出去,鸳鸯惊吓之余又是恍然,难怪这几日老是怏怏没精神的。
“可是颜姬姐姐去哪里了。”
不多时,颜姬提着初雪的衣领来了。
初雪吓得失色,嘴里喃喃着,我没有对鸳鸯做什么。
颜姬一用力就把初雪推倒在地上,却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初雪,我的吃食都只经过你手,现在我被人下了毒蛊,你不该给个说法吗?”鸳鸯也来了气,无缘无故的,就差点被人就这么害死,便是心态最淡然的人,也不可能不介意。
“鸳鸯姐姐,我不知道,可天地为证,我真的没有害过你。”
“那毒蛊,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这毒蛊跑来我身上的?”
“我不知道。”初雪只知道重复这一句话,浑身颤抖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冤枉。
“那你这几天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没……没有。”
鸳鸯的眉头揪成一个结。
初雪垂着头,心中也焦急着,该怎么澄清自己的清白。
一时,室内无一人说话,颜姬自从抓了初雪回来,就只在旁边淡淡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过问。
许久,鸳鸯的眉豁然一展。
“初雪,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不是你害我了。”
初雪惊讶的看鸳鸯,心中有些感动,没想到鸳鸯真的相信她没有做什么事情,必竟,能害鸳鸯中蛊虫最多机会的只有她。
但初雪不知道的是,鸳鸯怎么想的。
初雪要真的想害她,多的是机会,何必下这种阴险却容易暴露的蛊毒,再者,初雪并不恨她,在寂木仙府,有一个极其恨她的人,那个人是雀儿。
初雪战战兢兢的走了下去,颜姬的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她,让她感觉被一条毒蛇盯住了。
“颜姬姐姐,雀儿和我之间的恩怨我会自行解决的,你的好心,我都知道。”
颜姬视线变得柔和一些,语气有些森冷“那雀儿真不是好东西,几次三番的想置你于死地,上次要是了结了她,也就没有这回事了。”
其实从一知道鸳鸯中毒了那刻起,颜姬就猜到了凶手为何人。
之所以不立马去教训雀儿,还把初雪列为怀疑对象,只想给鸳鸯留个深刻一点的印象,从而让她学会辩明是非,有仇必报的一面。
鸳鸯也不浪费她一片苦心,这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待你治好了眼睛,我就要会绯月仙府了,绯月仙府现在出了些事,我不得不回去,只是方白还杳无踪迹,我很担心,也很担心你会被人欺负。”
“颜姬姐姐,绯月仙府等同于你的家,你就尽管放心回去,我眼睛好了,也就可以去给你找哥哥了,至于我会不会被人欺负,你更是多虑了,你可曾见,我几时被人欺负?”
“鸳鸯。”颜姬心里微暖,以前觉得遇见能让自己动心的方白已是上天厚待她,因为在此之前,她觉得所有人都不配入她眼,也不值得她去关心,可现在,方白鸳鸯这一对兄妹,真的在无声中,让她萌生了很深的感情。
“嗯,颜姬姐姐的家,也是我和哥哥的家。”鸳鸯嘴上这么说着,心中窃喜,哥哥和颜姬姐姐因她这一句话可是一锤定音了。
颜姬面露欣然,满怀的愁绪淡了些。
现在还只是夕阳时分,待为鸳鸯做了一场眼睛复明术时,天已大黑。
初雪掌着灯从房间里走了出去,里面的颜姬伸了伸懒腰,一副累极倦怠的模样。
鸳鸯醒来的时候,颜姬已是强打精神,一觉出鸳鸯醒了过来,忙道“眼睛处可有什么不适?”
鸳鸯木木的摇摇头,她觉得全身都变的麻木了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
颜姬心里暗衬着麻沸散的药效还没过,将鸳鸯从床上扶了起来“初雪去端东西了,先填补下肚子,在睡。”
“嗯。”鸳鸯的喉咙有些干哑。
“你身上的蛊毒尚没入血液中,我也顺便给你清除干净,但蛊毒在身上已滋养的有些时日,我这里有几棵药丸,记得早中晚皆吃一粒,药吃完了,毒该完全解了。”
鸳鸯疑惑,这些其实可以明天在交代她,为什么现在就……
“你的眼睛一时间还不能复明,待多过几个时辰,就该好了,但你的幻瞳是彻底毁了,眼睛可能也没有从前那般好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颜姬姐姐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颜姬叹了口气,才道“鸳鸯,事情有变,我可能今天晚上就要走了,不能看着你眼睛全好了。”
绯月仙府的人又传来密报,她知道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他们不会这么着急的找她回去的。
鸳鸯点点头,“颜姬姐姐保重。”
“嗯,我还要去找千浔,有事要与她说你一个人在寂木仙府要好好保护自己。”
“还有,千浔他是很喜欢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感情。”
“这份感情,”鸳鸯心里一动,她即使知道千浔喜欢她,也没正面看过这份感情,反之,她把感情都放在温尧身上。
从现在起,她应忘记温尧了吧。
她或许应该试着喜欢上千浔。
颜姬见鸳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出了房间。
鸳鸯的感情只有正确面对了,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就像她和方白一样,若当初不明白对彼此间的感情,那么他们两个永远不会主动追求这感情,那可能,到现在,他们还没在一起。
颜姬一走,初雪就来了。
“鸳鸯姐姐,我刚热的桃花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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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夭“么么哒,本宫忘了更新,众妖精们多多包容本宫,可否?”
众(白眼)“习惯了。”
不夭“啊”
众“你说说你哪天没被我们包容过!”
汗,不夭唯唯诺诺“都是奴婢的错,娘娘们莫气。”
众“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