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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章 就此别过互不相识
    “鸳鸯,其实我也很担心你。”千浔的一双明眸盈着柔柔的笑意,脸上因为这些话泛了些可疑的红云。

    “嗯,我知道。”千浔像副水墨画,走到哪儿都是一道景色,而且他对自己一直很关怀。

    小时候的自己眼光真好,喜欢上这样多情又衷情的人。

    呜——,为什么长大了就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好在千浔对她没有情爱之意,因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清澈的关心,不像温尧深邃的眼眸隐含着的温情,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溺。

    “是吗?”千浔微笑,笑的鸳鸯觉得心里都暖烘烘了。

    “温哥哥,你要去哪里?”玄色的身影身轻如燕,掠过火黛儿的眼前。

    温尧不知道为什么被鬼族长老追杀,在火族听到温尧被追杀消息的火黛,连忙跑了出来,找到温尧。

    问她怎么找到温尧的,当然是她那火族的族长了。

    火族和鬼族素来势不两立,而温尧是鬼族的一员大将,现在无故遭到鬼族的追杀,要是它们火族能将温尧拉拢过来任为己用,无异于如虎添翼。

    火族族长用关系网找到行踪无定的温尧也有一定的困难,正巧自家女儿要去找温尧,他一思索,还是不怕麻烦的找了。

    火黛儿也与温尧有缘,鸳鸯离开温尧后,他又去了鬼族,彼时,仓北暝已死的消息早已被羽蛟传到鬼族闭关的七位长老耳中,七位长老传回温尧,仔细盘问一番,到底难以相信温尧会害死仓北暝。

    熟料,面对他们咄咄逼人的质问,温尧一句辩解的话也没说。

    默认就算了,温尧最后还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话,这话彻底激怒了七位长老。

    “人是我杀的,幽冥殿也是我毁的,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

    似没想到温尧会说出这样死没良心的话,几位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脖子粗脸红。

    其实,无情无欲的温尧对鬼族真得什么感情都没有,在他看来,他没有亲自害死仓北暝就已是知情达理了。

    仓北暝什么样的德性,温尧明白,他那样的人无耻卑鄙,就算死了也只会让世界更清静。

    但终究在鬼族待了三四百年,他对仓北暝没什么感觉,但对历代继承鬼族衣钵的其中一位鬼君倒有些尊重,所以,他念着这点旧情,也从来没想过要亲手了结讨嫌的苍北暝。

    但,这次仓北暝真被鸳鸯还死了,也确实很出乎他意料。

    不过,这是仓北暝欠下梦族的,冤冤相报自食其果,他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他欠她的,还没有还清。

    六位长老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温尧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温尧杀了鬼君仓北暝,犯了大罪,他们今天不擒拿住温尧,如何告慰仓北暝在天之灵,又拿什么与鬼皇交待,又何以服众?

    这场窝里反的恶斗,在所难免。

    温尧单枪匹马,再怎么利害到底是一手一足,而六位长老齐心协力共进退,几个人搅在一起过了几招,胜负虽未定,但温尧明显处在了劣势。

    温尧在鬼族的时候没少接到过高难度的任务,对付这几个老家伙,也可能还要周旋一番,但输在他是一个人,胜也胜在他是一个人,他靠着本身的强大实力,硬是耍离了几位长老。

    温尧加快速度离开鬼族,他来这里,不过是想承认所有过错,把危险揽到自己身上。

    还没出鬼族,温尧耳尖,听到有谁在求救。

    他抿了抿唇,看了看后面,确定现在还有充分逃亡的时间。

    “他们怎么把你也关起来了。”温尧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被束缚在地井里的羽蛟。

    这地井是关重要罪人的地方,上面的阴阳锁非一般能解开。

    “大哥,我错了,你救我出去,好不好,鬼族里的货色都不是人,他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羽蛟隔着一道圆形的铁槛,抬起脸看着高高在上的温尧,可怜兮兮的道。

    “自找苦吃。”温尧嗤笑一声。

    “是啊,都是小弟的错,大哥就高抬贵手,就小弟出去,今日的恩情一定涌泉相报,结草衔环。”羽蛟一脸真诚,就差没挂两条面泪。

    他喊来鬼族的长老,告知仓北暝的死讯,结果那些长老翻脸不讲情面,对他起了疑心,认为他有可能就是害死仓北暝的凶手。

    于是他被关起来了。

    他何德何能,那么大能耐害死仓北暝。

    还真是高看他了。

    温尧心中一震,记忆中有个人也这样对他说过,那画面近在眼前,那些话语犹言在耳,那个人离他越来越遥不可及。

    温尧的黯然神伤的神色告诉他,他救他出牢笼,有戏。

    羽蛟眼睛一亮,继续打同情牌“我的话都是一万个真心诚意,大哥就行行好,只要您这次救了我,以后全凭大哥差遣。”

    要是羽蛟这货有一根尾巴,现在肯定摇摆的特别欢快。

    他是妖,妖和人一样,有心,有心就会悲会欢,会苦会乐。

    这些话并不浮夸。

    他喊温尧一声大哥,若说一开始是逢场作戏,惺惺作态,那么此时,他看到温尧能从鬼族毫发未伤的来去自如,除了心中的感激之情,还有源自内心对比自己强大者的一种敬意和钦佩。

    温尧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羽蛟看着面无表情的温尧,心中一片冰冷绝望,温尧还是那个绝情的温尧,是他奢望了,温尧没有理由要救他,又为什么要救他。

    “阴阳锁无人能打得开。”干脆的话让羽蛟心中燃起了一丝希冀。

    温尧心中一动,本来不怎么想掺这些杂事的,但……“我现在不能救你,救了你我们两个人都逃脱不出鬼族,何况解阴阳锁的钥匙在大长老手上,如果你忍一忍,我可以过些时日在谋划着救你出去。”

    “那他们要是在你没来救我之前,就先把我惩办了,怎么办,难道,你给我收尸?”事关自己性命,羽蛟有些急躁。

    “不会的,这几天我才是他们的目标,暂时没余闲打理你。”

    “可是……”

    “闭嘴。”温尧不耐烦在跟羽蛟解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心软了,他惯于杀人,鲜少救人,除去鸳鸯,这是他第一次大发善心,无利用心态的去救一个人,哦,是一只妖……

    看着温尧离去,羽蛟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温尧说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好了,现在不必担心死的问题了。

    温尧和火黛儿来到一座热闹的城镇,温尧无意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很像令孤千浔,皱眉想了片刻,飞身跟着那个身影而去。

    徒留下火黛儿不解的望着温尧飞逝过的颀长身影。

    白云如棉絮,在天空中渐渐渐渐变得轻了起来,白色稍退,灰灰的薄雾缠绕起来。

    天色空溟,白衣胜雪的公子俊美。

    清秀的女子浅笑着。

    翡翠铺垫而成的青草地,油油的感受不到乌云开始密集一样,在微风中轻轻巧巧的晃悠着柳枝一样的丝绦。

    “鸳鸯,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千浔对鸳鸯说道。

    “恩。”鸳鸯看着鸳鸯肃然的神色,神色跟着认真了起来。

    “还记得我小时候在梦族的事吗?”

    “当然记得。”鸳鸯微微红了脸,小时候她还向他表白了,那段单纯的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淡化几许。

    她还以为千浔不会把那段记忆当一回事,没想到千浔竟主动提起。

    “你记得就好。”千浔眼睛弯起,俊眉舒展。

    鸳鸯却没理会到他这一句话,目光一转跃到前面那个玄色的挺拔身影上,心不可抑制的跳了一拍,温尧,怎么来到这里了?

    温尧不看她,冰冷的视线似是而非的落在千浔身上,一双眸子深邃的无人能看懂。

    千浔敛目看了失神的鸳鸯一眼,不动声色挨她近了一分,对温尧寒暄道“温公子也来这里了。”

    千浔知道鸳鸯和温尧有些牵扯,也看的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维持,绝不会是当初的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鸳鸯看温尧时,眼睛里的是一种依恋,温尧看鸳鸯时,墨色的眼瞳也不复看别人时的冷漠,单这一点,千浔就知道这两人间有很深的感情。

    什么感情,千浔猜不透,但他知道温尧和鸳鸯中间隔着夙仇,这仇化解不了,鸳鸯和温尧就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他不会让鸳鸯深陷泥潭的,不管温尧和鸳鸯的感情深到了什么程度,他都要把鸳鸯拉出来,他以后,要照顾她一辈子,让她不在活在梦族覆灭的阴影之中。

    他相信,他还能见到小时候那个天真无邪,心思纯洁,天天黏着他的小女孩。

    温尧不说话,目光不在看千浔,也不看鸳鸯,却又像在看他们两个人。

    “温公子曾经救过鸳鸯性命,但也是间接害鸳鸯的元凶,今日在这里,就应该把前尘恩怨抵消了,”千浔顿了顿,挽过鸳鸯的手,再道:“不妨,就此别过,从此当做互不相识”。

    温尧蹙了蹙眉,冷言道“你什么意思?”

    千浔唇角牵起笑,笑不达眼底“字面上的意思。”

    回头去看鸳鸯,鸳鸯也并没有否定,千浔的笑含了几分欣然。

    “可惜你没资格这么说,我要你说。”温尧总算正眼睨着鸳鸯了。

    那天说的不够清楚么,他今天说的这话,好似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尧……,我……”鸳鸯期期艾艾,在千浔和温尧的双重视线下,心中更加乱了起来。

    千浔暖暖的道“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和他断清关系对你们都要好,相信温公子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只要你说出口了他也不会在为难你,过会儿,我就带你去寂木仙府。”

    温尧半敛着眼,鸳鸯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也不怎么敢去看,但心里也猜得到他现在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喜无悲。

    她心里涌起一阵悲凉,为什么,老是逼问她不想回答的问题,是嫌她的话不够伤人么?

    鸳鸯欲说还休之际,一个娇俏动听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