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章累觉不爱了吧
不知是不是风的原因,鸳鸯的眼睛有些湿润,却干涩的一滴泪都掉不下来,想来在幽冥殿的时候她哭的稀里哗啦时,眼泪都掉没有了。
良久,才转过身,背着温尧离去。
到了这种地步,两人在碰到一起,难道像在寂木仙府那时,装做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各走各路么?
抑或,割袍断义?拿把刀杀了温尧,了结了前尘旧梦。
不必了。
她自知,下不了手,却也装作不了若无其事。
那就只有逃避了。没有结局的结局是最好的结局,不了了之还可以给彼此一个美好的想象。
温尧眼睁睁的看着鸳鸯回了头,头也不回的一步步离开,离开他的身边。
不甘心,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鸳鸯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神出鬼没伸手拦住自己走的温尧,怒从心头起。
“发生了什么?”温尧声音喑哑,目光深深锁在鸳鸯苍白的脸上。
“让开。”她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也是相互伤害的话,趁她现在理智之弦还未断,尚会念几分旧情,忍得住内心喷薄欲出的狂风怒号,能平静的和他说话。
或许他也不想让他太难过吧。
可温尧并未按照鸳鸯的想法让开。
他冷峻的蹙着眉头,全身血渍也不改孤傲不群的倾世风华,略微苍白的面容刚毅明朗。
“把一切都说清楚,我便让你离开。”
非要撕下伪装,挑破一切,他才善罢甘休?
“你要一个解释,那我就给你,在幽冥殿我已亲眼目睹看到了你害梦族灭亡的所有经过,你一手毁了我的家园,简直就不能原谅,你救我性命,也是冲着一双幻瞳的可利用价值,而你帮鬼族胡作非为,也是因为你就是一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妖,我现在已经非常厌恶你,我只想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你。”
越说到最后,几乎越是歇斯底里的吼叫。
淤积在心中的痛苦压抑感,早已膨胀到变形,好不容易碰上个机会发泄,鸳鸯毫不留情的把所有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温尧一个踉跄,这些话戳骨灌髓,陡然感觉到身上的伤都痛了起来,更让他无力的是,对这一切的苍白感,他无从辩驳。
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刻领悟到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缓缓放下手,再也无法阻拦鸳鸯的去路。
在他身上从来没有过的复杂感觉,包裹着他。
他喜欢的人,原来这么厌恶,憎恨他,不想见他……
在她心中,他是这样的人……
鸳鸯咬着牙,撇过头不敢去看温尧黯淡的眼睛。
即使这些恶毒的话都说了出来,鸳鸯也没什么丝毫快意和畅怀,反而,是更多的压抑,哀伤……
可她有什么好哀伤的,这话都是大实话,半分不假,无可非议啊。
可心里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这些都只是她一时的气话,她并没有多么厌恶他的,也不想恶语伤人。
可那又怎么样,师父惨死之状历历在目。
鸳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哽咽了回去。
她要回寂木仙府,这是一条不归路,不该有的牵系若一直续写下去,到了最后,两个人还是要受伤。
她很喜欢他浅笑的样子,仿佛蓄了冬日之阳,给与人最想要,最期盼依恋的暖。
然而,这个离别注定要写上伤悲才算的上终局。
“温尧。”她轻轻喃着,像在诉说,却轻的像一片鸿毛,无人能够听到。
步伐似有千斤重,鸳鸯艰难的一步步走远,手被他拉住,她却亲手抽离了这最后的温存,连一声珍重都未道。
温尧抿着唇,深邃的眼眸微微掩着,他定定的看着远处踉踉跄跄走远的单薄身影,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心都凉了一半。
鸳鸯拖着全身酸痛到麻木的身躯,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头一歪,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羽蛟凭空出现,降落在温尧面前,看温尧苍白着脸的落魄样子,乐了。
原来温尧这么在意那个鸳鸯啊!
看不出来这么无情无欲的一个人,也会有喜欢的人。
而且还为情所伤。
好笑!
大嫂真是温尧的克星,也真是够狠心的,说离开就离开大哥了,呃,这其中好像还有什么灭族恩怨来着,管它,能看到温尧如此失意的样子,也不是白来一趟。
羽蛟心中不无揶揄的想。
刚才的一幕羽蛟都在旁观,只不过没有现身而已。
“戏看完了,可以滚了。”温要脾气差起来了。
羽蛟讪讪的哈哈两声,都被大嫂抛弃了,还有闲情发觉到他在偷窥。
还是快闪好了,不然,温尧对他撒火就不好了。
羽蛟来到幽冥殿,一个闪身,一个机关触动,几支冷冷的羽箭射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叫人防不胜防。
手臂被一支羽箭擦伤,还在他是妖,衣服留下来血迹,皮肤却不治而愈了。
在幽冥殿里搜寻了一会儿,才在一个暗间里找到仓北暝。
不是吧,这厮就这么死了。羽蛟蹲下身,探了探仓北暝的鼻息,皱了皱眉,仓北暝好大的胆识呀!
这样的人,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害人不害已,干干净净。
……可惜呀可惜。羽蛟连叹几声。
苍北暝的身体已变得僵硬冰冷起来。
羽蛟把他气息全无的仓北暝扶起来。
他答应仓北暝做三件事,到了现在已将要完成。
待他不欠仓北暝什么,就想去哪儿去哪儿,反正他也看过温尧伤心的样子了。
尽管,温尧并没表现出来,不过,他羽蛟才不是只看表面不注内在的肤浅之人。。
“鸳鸯,鸳鸯。”恍若过去了一个世纪,鸳鸯听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厌其烦的叫唤她,忍着全身剧烈的疼痛,用力掀开沉重的眼皮。
暗色中,鸳鸯似乎看到很久未见的大师兄,他脸上那一脸关切的样子,就和小时候她生病了般,和师父一样……两张大脸小脸上也是一样的关心担忧,每次都让她感觉到无限的温暖。
想起师父,她眼睛又一酸。
许久,睁开。
“师兄。”眼泪不知不觉就这么流了出来,所有的委屈都好像可以和人倾诉了般,她一头扎到方白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没事了,有师兄在。”方白熟练的抚摸着鸳鸯凌乱的发丝,将她抱的更紧一些,好像要将自己身上的温暖都注到他家小师妹身上一般。
上次在枫闲山庄,鸳鸯不告而别,她都不知道他担心了他好久,千方百计去寂木仙府打探消息,就是为了知道她好与不好。
她是他从小到大就感情深厚腻在一起的妹妹,她是父亲视为珍宝一样爱护的人,现在更是世界上,他唯一的一个亲人,他不去在意她,该在意谁?
君木青飞鸽传书,告知她出了寂木仙府,他一琢磨,鸳鸯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鬼族了,因此,他才来了鬼族碰碰运气,不料,还真的叫他碰到了路旁晕死过去的鸳鸯。
本来想有了一定的实力再来鬼族,为梦族报仇,可他到底放心不下鸳鸯一个人,提前来了鬼族。
万幸是来了,也找到了她。
只是她浑身的外伤内伤,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傻了,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不想活了是么,还真得来了鬼族,鬼族是她该来的地方吗?
他的小师妹,换做平常女子都要嫁人了,就算不嫁,也是待字闺中,而不是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情。
“鸳鸯,师兄无能,未护好你。”
鸳鸯轻轻哼了一声,对准方白的手臂,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方白无奈失笑,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传来“谁要你的保护了,我不是平安无事么,还是你瞧不起我。”
“那你身上的伤都是打哪里来的?难道都蠢到要摔死了!”话中淡淡的怒气。
鸳鸯松了口,见到方白,感觉身上都不那么痛苦了。
她瞧着方白衣服上的两排牙印,得意洋洋的脱口而出“我杀了仓北暝,换些这样的小伤算什么。”
话方出口,鸳鸯才反应过来,遭了,方白要是知道她干了这么牛逼轰轰的事,会不会自己瞧不起自己啊!
看方白一脸惊骇之色,于是鸳鸯安慰道“其实那仓北暝也很容易杀的,一两刀子捅进心窝他还就没活路啦,我则恰好挑了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所以才顺利的为我们梦族报仇了。”
方白好久都不说话,鸳鸯见气氛微妙,身上骤的剧痛,也不敢说话,怕泄露了自己身上的严重伤势。
她不想让他担心她,就算告诉大师兄了,也不过徒增忧虑,大不了早点回寂木仙府,让千浔给自己想个办法。
好半晌,方白忽然叹口气,道:“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察你的脉息混乱,面色苍白,是不是中毒受伤了,你跟师兄说实话。”
“师兄,什么呀……”鸳鸯含糊其辞。
“能不能和我说一次实话,我真得很担心你,也很害怕你哪一天就忽然倒了下去”他在路旁发现那个昏迷人是鸳鸯时,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这时又听鸳鸯轻描淡写的说怎样杀了仓北瞑,还一副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样子,语气就不由重了起来。
鸳鸯咬了咬牙,她以为什么都不告诉他就是最好,却不知,他一直都担心着自己。
“师兄,我好累,我中了毒,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杀了仓北暝,我为梦族,为师父报了仇,我知道,你很内疚,但你要清楚,为梦族师父报仇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不必把这些包袱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你不必内疚,就像你整天担心我过的好不好,我也担心你过的好不好,这是我们两的责任,我能完成,你应该为梦族为师父感到高兴。”
“小师妹。”方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鼻子发酸,竟是落了眼泪。
眼前的小师妹早长大了,师父在天上,也能含笑瞑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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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夭泪眼汪汪“到了月底,没流量了,所以没能发文上去,对此,我感到很内疚。”
众“总算有良心。”
不夭“世界上除了我谁还这么有良心,纵然我无流量,但我时刻都想在着,发文上去▔,▔噢!”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