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橙黄色的烛光晕染,勉强才照亮了窗外少有人来的林廊,房内的两个影子在曳曳烛光的映照下,也托了长长的影子,摇摇晃晃,像随风而逝的枫叶。
“我没睡觉之前,你不能先走。”鸳鸯的声音低低无力,打了个哈欠,又不放心的嘱咐温尧一次,看温尧点了点头,方嚷嚷道“那我睡了,晚安。”
头刚沾枕,鸳鸯又早困得不行,一下子就畅游睡梦之中。
和温尧聊到了大半夜,鸳鸯再也承受不住睡神的挑逗肆虐,临睡前,还强撑着说让温尧看到她先睡了才能走。
温尧凝视着鸳鸯的睡颜良久,修长的手不自禁抚上她清秀的眉眼,一寸寸的游走过,平日里没什么耐心的他此时竟着魔了般的温雅。
她似乎感到面上不舒服,嘟了嘟嘴,不高兴的撸开温尧不安分的手,接着睡的香甜。
温尧没好气的笑了笑,鸳鸯近来在他眼前越来越放肆了。
就连睡着都这么放肆。
无可奈何的是,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让她走开,他又心心念念的舍不得,就只好任她放肆下去了。
就这样一直看着她,时光不变,她不变,他也不变,该多好。
他想多了,温尧自嘲的笑笑。
给鸳鸯折好被子,温尧才慢吞吞出了房门。
房门一闭,里面的蜡烛也应声而灭。
一团漆黑的房里,瞬间溶在了不见星光的夜幕中,连同温尧也隐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晨曦初露,温尧沐在朝阳中,推开鸳鸯的房间。
真是小懒虫,现在都还不醒。
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铺在床上,凌乱的像人故意弄乱的,桌子上的红蜡泪凝固成珠,昨晚上的一切都在,就是鸳鸯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不见了?温尧一时心乱,无法在安定,须臾,才强迫自己定了定神。
昨天晚上他并没有睡死,鸳鸯绝不会是主动走了。
而……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无声的掳走鸳鸯,此人实力定然不逊。
鬼族里,有这个实力的,只有闭关修炼的七位长老和仓北暝。
七位长老不认识鸳鸯,尚无动机对付鸳鸯,那就只有仓北暝了。
仓北暝,你要敢对她怎么样,我定会让你十倍奉还,明白什么叫悔之莫及。
想到此时,温尧已经到了仓北暝的殿外,仓北暝殿外有人把守,见是怒气冲冲的温尧,那守兵望而生畏,又碍于职责,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阻拦道“君上,不得擅闯。”
温尧闭了闭眼睛,然后冷笑一声“找死。”
袖手一挥,守兵惨叫一声,罡风夹着他的暴怒没轻没重的把那守兵直接刮飞。
旁边的守卫见此,一时都没敢上前管温尧,因为他们知道,温尧地位仅次于尊上,就算他为所欲为,杀人如麻,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反抗的份,也没能力反抗,有时候,就连尊上都管不到这位爷。
要温尧真绝杀了他们,尊上也绝不会给他们讨公道,何况,温尧的冷血无情又是出了名的。
还是不要做这种白送了自己性命,又讨不了好的事情了。
于是,温尧在众目睽睽之下,畅通无阻进来仓北暝的殿内。
只是,殿内并无仓北暝的踪迹。
该死,仓北暝那个妖孽会把她带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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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鼓着大大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被仓北暝仍脏抹布似的丢到冰冷的白玉地板上。
顾不得身上被磕的怎么疼,咬牙,防备的看着仓北暝。
脑中飞速思量着,仓北暝为什么要把她掳走。
仓北暝在她熟睡的时候没有对她下毒手,说明他暂时还不想杀了她,要么只想让自己受一受苦头,要么要囚禁她来控制温尧?
噢,他对温尧心存不轨,那后面这个可能性要大一些。
“真不明白温尧看上你哪一点了,长相勉强算上清秀,身材还没有我鬼族以前给他那些女人好,你说吧,你给温尧灌了什么迷魂汤,迷惑他立即就要和我断绝关系?”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好,我在如何差了去了,你在怎么好了,温尧难不成还喜欢上你这个男人了,什么叫断绝关系啊,莫非你和温尧有过关系?“呜……”你要我怎么说,先给我解了哑穴啊!
“呵,这个地方你就算叫了也没人能听到,温尧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找不到这里。”说完玉指向鸳鸯一个穴位隔空一点。
“你,把我抓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鸳鸯凝视着妖异的红衣男子,心里默默盘算着。
“哈哈,我只是想看看你和我哪个在温尧心里更重要。”仓北暝艳色的唇角倾起一抹狠笑,森森冷意蔓延出来。
鸳鸯头皮发麻,不知道仓北暝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你说,要是我们在一起了,温尧会怎么办?”充斥着戾气的话温柔的说出来,在耳尖挑逗,仓北暝形影无定,悄然来到了鸳鸯身旁。
鸳鸯脊背一凉,她此刻还跌坐在地,仓北暝折下身,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仿如情人在耳鬓厮磨。
鬼族里的人走起路都是跟鬼魅一样的么?
鸳鸯呼吸一重“你要干嘛?”
“你很怕我呐,别怕,做我的人你也不会亏了去,我有整个鬼族,温尧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仓北暝的手已然搭在鸳鸯身上,似笑非笑的灰色眸子盛满了真真假假的柔情蜜意,鸳鸯一颤,不经思考就推开了他,从地上站起。
“别碰我。”满含厌恶。
仓北暝似早有意料,瘦削的指间蓝色的粉末散入,然后如烟雾化为无形。
“你在弄什么鬼?”鸳鸯眼尖,预感不妙。
仓北暝笑得愈加妖异“谁叫你这么不配合,本来这只是下下策,现在你有没有觉得很热啊,乖,我会对你很好的。”
鸳鸯不敢置信,仓北暝竟用这么下三滥的办法对付她。
“其实你跟在温尧那个无情的人身边,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只要你识相,我就不杀你,如何?”
“如何你鬼。”鸳鸯大口大口呼气,一阵阵热浪如潮水袭来,她算是明白了,仓北暝打的什么鬼主意,刚才那蓝色的粉末若她所料不错,就是民间俗谓的“合欢散”。
“这么倔,一点也不讨喜,算呢,自找死路我也没办法,来人。”仓北暝抬高声音,本来空无一人的房内立时闪现一个人影。
“尊上有何吩咐?”那男人声音低迷垂着头,鸳鸯看不清他的脸面,用内力拼命抵制着身体内的本能反应,两颊都有了汗滴。
“赏你的。”仓北暝饶有兴味的道。
“谢尊上。”男人抬起头看鸳鸯,鸳鸯一直看着这一主一仆,在看到那男人的脸时,心中忍不住作呕。
那是怎样一张脸,惨不忍睹,不堪入目就是如此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像蚯蚓般蜿蜒着整张脸,更可怕的是,那脸还有未痊愈的一条疤,横亘在左眼至右下颌处,上面的糊状的血痂让人看了无不恶寒。
这张脸面,怎一个“凄惨”了得。
“你可还满意?”仓北暝这话是问那疤面男的,至于鸳鸯满不满意,呵呵,关他什么事,他只想怎么恶心鸳鸯怎么来。
“满意。”
“带她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务必解决干净了。”
“遵命。”
鸳鸯想逃,仓北暝冷笑一声,把鸳鸯抓了回来,扔给疤面男,疤面男二话不说拽着鸳鸯去了。
待他们走后不久,房间的门忽然被强大的气流震开,房门几个旋转向仓北暝飞去,仓北暝侧身避开,目光望向抿着唇,冷酷如冰的温尧身上。
“你来找我,是不是不想和我断绝关系了?”温温柔柔的笑着,一派和善样子。
“痴心妄想,快点把她交出来,不要逼我动手。”温尧锐利的眼风直坎仓北暝。
“她,鸳鸯?怎么,人不见了就来找我,她又不是我的人”。
“这么说,鸳鸯不是你带走的?”温尧定了定心思,微微眯起的眼睛凶光毕露。
“你带我去哪里?”鸳鸯被疤面男驼在肩上,身体越来越难受,强迫着克制体内自行运作起来的毒性。
见疤面男只顾着跑,不搭她话,鸳鸯叹了口气,在劫难逃呀!
唯一的希望就是温尧了,不知道他现在发现她不见了没有,本来不想把他拉进来的,可她所有的期望只有他了。
回头就见到疤面男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鸳鸯告诉自己,人不可貌相,不要害怕,他也是人,就当做看一层没糊了泥的面具,他是善良的,是美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鸳鸯小心翼翼。
疤面男听而不闻,鸳鸯也不指望他说话,可是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她浑身都出了汗,难受的几乎自控不住,如果不转移注意力,她就快崩溃了。
“你……是不是没有名字呀,还是你忘了你的名字是什么了,呵呵,我叫你武鸣,好不好,武鸣好啊,武鸣无名,你知不知道我有个朋友,他名字的谐音就是风铃,你都不知道,风铃那个人他就爱故作清高,不过他对我很好,把我当朋友,他还送给我剑,唉,武鸣,你有没有朋友呀……”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他忍无可忍,随便找个地方将鸳鸯沙包一样的撂在地上。
“啊!痛。”鸳鸯在地上呲牙咧嘴满地打滚,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不楚。
“哼”武鸣狰狞的面目嫌恶之情毫不掩饰。
然后又粗鲁的把鸳鸯拉起来,欲要去解鸳鸯的腰带,鸳鸯神智已有些迷迷糊糊,全身又像在蒸笼中,浑身烫的无以复加,根本无力去反抗。
“好难受……”鸳鸯下意识的推开武鸣的手,却没一点力气,感觉自己的衣服脱了一层,全身凉快了很多,她舒坦之余又醒了几分神思。
“放开……不要碰我……”骤然发觉自己快清白不保,鸳鸯反应激烈起来,却是羊入虎口,她的挣扎无济于事。
只剩下里衣的她忽然无比绝望,她的潜意识中是死也不会让武鸣得逞,可她又想到她还要去寂木仙府寻聚魂灯,还要复活梦族,她就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路都走到一半了,半途而废不是她的作风,死在路上就更加不瞑目。
可现在,身体的一阵阵无力,连内力都用不出来。
“求你,放过我,求求你。”鸳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男人上。
“放过你,开玩笑。”武鸣无视鸳鸯微不足道的挣扎,解开鸳鸯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