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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五十章有情皆比无情伤

    鸳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轻易推开,抬起头,却看到好久没见的世尊突然出现。

    他横眉冷目的扫了鸳鸯下。

    鸳鸯使幻术被中途打断,妖兽自然而然也恢复了正常,可怕的盯了鸳鸯一眼,才飞走。

    鸳鸯噎了噎唾沫,世尊的气场真不是一般的霸道,下意识用余光瞄了风铃一眼,心中一惊,该死,风铃肯定是看她的眼睛,不然,怎么变成这幅呆呆的样子。

    鸳鸯忍着世尊的压力,喊了风铃几声,风铃才幽幽醒转。

    “世尊,”风铃赶紧站了起来,垂下头,余惊不定。

    鸳鸯心知不妙,也乖巧的挨在风铃一旁站好,两人俨然一副做错了事被长辈批评的孩子。

    世尊摆足了做派,从始至终都是静静看着两人,面上不怒自威,只如鹰隼锐利的眼在看到鸳鸯的幻术时,有些许惊讶一过。

    “凤陵,这是什么地方,你应当清楚。”话中并无怒意,略有指责。

    风铃把头埋的低了一些,“凤陵知罪。”

    “你叫鸳鸯?”世尊却没有搭理风铃,把话头对向鸳鸯。

    鸳鸯纳罕世尊也会和她说话,不过,她对这个世尊一直存有深深的敬畏之情,自是不敢半点怠慢,遂立即道“是”

    世尊面容严肃“当初本尊在梦族见过的小女孩就是你吧,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鸳鸯抬头看了看世尊,有些惊讶,原来世尊一直知道她是谁啊!

    世尊素来面不带笑意,所以鸳鸯不敢造次,旁边的风铃面带惊奇,想来,风铃也不知道鸳鸯的身份,而当年梦族被灭之事风铃跟在千浔身边也有了解,心中不由对鸳鸯生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

    世尊警告了他们两句话,大意是妖兽虽被圈养在寂木仙府,但其灵性难以估摸,若惹恼了它们,难免不会自作自受,且妖兽也不能说去训服就去训服,前提要有脚踏实地的本事,像鸳鸯训服妖兽的这种幻术,是世尊不能允许的。

    两人点头称是,世尊也没再多说什么,等鸳鸯风铃出去了,世尊才微微皱起了眉毛。

    风铃和鸳鸯出了囿兽苑,风铃一直沉默着想事情,鸳鸯趁着机会揶揄了风铃几句,可风铃都没理她,她自觉无趣,最后道“愿赌服输,你最重要的东西拿来吧!”

    风铃低头若有似思,鸳鸯却觉得他在看他手上的剑,话说,自从认识风铃半年多来,在印象中,风铃一直都随身随时随地带着那把剑耶。

    识货者都能看出来,那把剑也确实是把好剑,可风铃都很少用,大都时候,他陪鸳鸯练剑,都是拿把木剑来应付,仿佛他天天揣在手中的剑是什么绝世宝刀。他虽是拿在手里的,但也从不见其出鞘用过。

    忽然的,鸳鸯对风铃的剑起了兴趣。

    而风铃还在酝酿中,鸳鸯就道“你最重要的东西不会是这把剑吧?”

    风铃掂了掂手中的剑,口气状似不经心,“算是算不是。”

    “什么意思啊,都说了你不适合装深沉,不就一把破剑么,你至于说的这么模棱两可吗?”

    出乎意外的,风铃在听到鸳鸯话里的刺竟没有反驳,似笑非笑“你说的是,它早已经是把废剑,唯一的用处只同万千剑类般,打打杀杀也终有一天是要残缺生锈的。”

    鸳鸯看到风铃的眉间有一抹苦涩,有些虚心道“你……,你要是真把它看成最重要的,就要去好好守护着,世间从来没有一辈子都会凝固的永恒情感,它要真有一天坏了那也是以后的事,以后还很长,你的以后也还很长,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这悲秋伤冬,它属于过你,就已是最好的。”

    在鸳鸯眼里,风铃是个小男孩,她身边的人都照顾着她,是因为她最小,而现在风铃比她还要小一点点,一种为人长姐的怜爱之情油然而生,便也忍不住劝说了几句。

    风铃勉强一笑“虽然你说的话和我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过,惜取眼前确实如此。”

    鸳鸯“厚厚”一笑,风铃,你老想的到底是肿么一回事捏!

    风铃细细观摩着手中的剑“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有人有物有情,而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它了,它是我的生命,我把它输给了你,你可愿像我一样对它?”

    “呃……”鸳鸯想到自己前途未卜,果断摇了摇头。

    风铃眸子星火黯然,转瞬消弥。

    “哎,那就可惜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又不要,那我们之间的赌约只能取消了。”风铃开始厚脸皮。

    鸳鸯哼了哼“马后炮,这笔帐要先记着,我没降服妖兽之前,早干嘛去了,现在死乞白赖跟我玩这招,门儿都没有,姑娘我可记着你冷嘲热讽了一连几天,怎么着也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吧……”

    明天就是寂木仙府大致半年一次的场会,鸳鸯持着剑刚和风铃练了武,两人相看两相厌几番唇枪舌战后,上演着无数次的不欢而散。

    天色已然不是很早,夕阳早沉入青山下,天空上金云朵朵,三两处随意铺洒几块,衬得大地无甚晚暮之感,这是个难得的好天色。

    鸳鸯拿着剑回去,一路上也偶尔听到刀剑相撞的声音,琢磨着,应该是有人在练剑,寂木仙府在半年前的武林大会上也招了五六位江湖人士。

    明天的场会,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几个资历最浅的小辈一起斗武,赢的就继续在寂木仙府逍遥,输的卷铺盖哪来回哪去。

    百无聊赖的拿剑抡了抡身旁的廊柱,好端端突觉心中烦燥,脚下的步子急了起来,她现在想到处走走,不想回房睡觉了。

    离红月之日大抵不到半年,而关于聚魂灯,她探到的消息都无关大体,寂木仙府平素管理严谨,跟无缝的鸡蛋似的,她千方百计问雀儿,问风铃,外还拐弯抹角的问千浔,都一无所获。

    不过她闲来无事都喜欢到处走走,走了半年,对于寂木仙府的地势,已经是烂熟于心。

    算得上宽大的寂木仙府,鸳鸯不管是走到哪个地方,她都能转出回自家的道儿来。

    做这些目的就是为以后偷聚魂灯而打下的基础,毕竟,聚魂灯那种逆天神物,一旦消失不见,千浔世尊肯定要彻查的,而第一轮嫌疑人物就是寂木仙府所有人,到那时,寂木仙府的所有地方势必要翻个底巢天,而她是必须要溜走的……

    她正想的出神,完全没注意到周遭的环境。

    冷不防就差点撞到一个人,却被那个人轻轻一闪,两人倒是恰如其分的没有碰上,鸳鸯的胳膊却被人拉住。

    鸳鸯看了看锢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心中赞赏一句,唔,还蛮好看的的手,骨节匀称,干净白皙……

    悠悠然在看向来人,心跳一滞,身子僵了僵后,触电般后退一步,眼飞快的将四周打量个遍,心中叫苦“寂木仙府这么大,去哪里不好,偏巧来了温尧在的地方。”

    温尧沉着眼脸,放下手,眼没有看鸳鸯,语气随意“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为明天寂木仙府的场会担心?”

    鸳鸯故作轻松,摊摊手,不答反问“你也有饭后散步的习惯?”

    温尧异常的浅浅笑,在她看来,却比漫天灿若霓虹华若织绵的金色游云还要刺眼。

    她早该清楚,他这样的人,天性冷淡,素来独来独往的人,怎会被人轻易牵绊住,不知道有没有哪一天,有没有哪一个人能吸引到他,有没有什么人能走到他心里,被他全心全意的对待。

    她真的很想看到,温尧有一天,也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能有情有喜有怒。

    在碧泉森林时,鸳鸯从来没有看到温尧吃过东西,只不过,最后一天,温尧吃了她做的野菜,却没有饭后散步的习惯。

    想了这么多,她只不过希望这不是一场偶遇。

    如果这不是上天安排的,只是他单纯的想和她一起待待,那该多好,至少证明,她在他心里不是个可无可不无的人。

    温尧抿唇不语,长身玉立,两人片刻的静默,他反过身,离去。

    她心一酸,到底是个奢望,分明是他欺骗了自己,可到头来,她才是那个最卑微的乞求者,可怜人。

    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缘何他说走就走,从容自如,不染尘埃……

    而她,自取其咎,心有忿恨,狼狈不堪……

    好吧,最坏也不过如此,即什么也没有了,那她主动去争取罢了。

    鸳鸯眼中邪魅的光芒霍闪,似有什么在此发生改变,很久很久的以后,鸳鸯才明白,求之不得就是世间最刻苦铭心的心结。

    在绝境挣扎的人离死神最近,而命运的逆顺轨迹,在悄悄运转……

    “温尧。”鸳鸯喊了一声,声音有些轻快,还未走远的温尧闻声停下步伐,斟酌一二,回过头来。

    ——————作者文外话——————

    不夭:要是有都几个人来看我的书,说不定我命运的逆顺轨迹也改变了(幽怨)。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