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章寂木仙府
温尧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鸳鸯却脸红的淡定不起来,一副小媳妇样子,温尧说一她不敢说二。
温尧说半年后,她要是还没有在寂木仙府弄到聚魂灯,就带她回碧泉森林。
鸳鸯“清楚明白”
温尧说在寂木仙府不能和千浔太亲近了,两人身份有差距,腻在一起易引人关注,从而她是梦族遗后会被人察出来。
鸳鸯:“清楚明白”
温尧说他不在她身旁,就要有警惕心,不可轻信于人。
鸳鸯继续道“清楚明白”
温尧扬下唇角,很满意她这个样子,觉得她这个样子才正常。
都怪那南宫篁,都把鸳鸯教坏了,姑娘是能随随便便亲男人的吗?
夏风习习,悠悠拂过,一片片小巧的弧形红叶曼妙的旋转,落在鸳鸯简单的发髻上,点缀着鸳鸯本就霞色晕染的脸庞,花面交相辉映。
温尧捻起一片正往鸳鸯发上坠落的落叶,眸子惊鸿闪过,桃花色刀削的唇片自然扬起,踱了一层阳光,平添了几分温情,冷颜漾开安浅笑容,一如天间高贵的皎月,超然非凡,缱绻了岁月如梭,定格在如画风景上。
分离的时刻总归要来,阿婉的事情有君木青帮着处理,鸳鸯就算留在枫闲山庄,也帮不上什么忙。
临走时,鸳鸯念在两人金兰一场,以后可能没有再见的机会,遂去和阿婉告个别。
阿婉脸色极差,得知鸳鸯要走了,又轻叹一声,她当鸳鸯是妹妹,鸳鸯也当她是姐姐,两人拥抱过后,也不得不分开了。
阿婉对鸳鸯说,以后无事的时候,去她的峨眉山逛逛。
鸳鸯自是违心的答应了,想起阿婉姐姐年纪不过双十,却要打理一个门派,还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心中半是佩服半是心疼。
其实阿婉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罢,只不过,她有选择的余地,还有大师兄这个亲人,而阿婉姐姐,最亲的人也没有了,好在峨眉派她还有众多弟子,料想以后,她也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
然,有些伤害是时间无法抹去的,当物转星移,沧海桑田,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个人的伤疤,其实是心太累,把伤疤封藏起来而已,忘不了的永远忘不了。
鸳鸯出门的时候,看到守在阿婉门前的君木青,报以微微一笑。
君木青道“鸳鸯姑娘是要跟令孤公子一起走?”
鸳鸯“是啊,对了,劳烦君掌门帮我和方白公子传个话,就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让他勿念。”
君木青点点头,目光忧伤的望向房间里的阿婉,鸳鸯也皱了皱眉,道“阿婉姐姐外柔内刚,她会挺过这个坎的,就请君掌门多多费心了,这段日子也很感激枫闲山庄的照顾。”
“你不说我也好好帮衬着她,时辰不早,令孤公子想必已经在等候姑娘了。”
鸳鸯“哦”了声,最后又瞥了魂不守舍的阿婉两眼,才箭步离去。
君木青满脸复杂,看了看鸳鸯的背影。
令孤千浔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温尧是什么人他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人不好惹,可鸳鸯和这两个人都有关系,外加一个名不经传毫无背景却实力高强的方白,还有那“毒蝎美人”颜姬,这一个个的,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似乎都和鸳鸯有些关系,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时而聪明时而狡黠时而单纯的女子到底有什么来头……
鸳鸯和千浔一起回去,同行的还有寂木仙府的三个使者,其中一个就是上次她见过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看到他,也有些纳罕。
鸳鸯却自顾自想到聂渊,还别说,自那天后,她就在没见过他,不过那种他“丧心病狂”的性子,能不见是最好的。
五个人慢悠悠出了枫闲山庄,鸳鸯不甘无聊拉着千浔看家常,千浔也没嫌弃,看着鸳鸯没完没了的说些他很少听过的生活故事,唇角浮着亲切的笑意,让旁边的三人有些傻眼,原来他们的少主还喜欢听人碎碎念。
温尧没有来送鸳鸯,鸳鸯心中有些失望。
殊不知道温尧只是迟来了一步。
鸳鸯已经和千浔走了一段路,两个人的身影一个修长,一个纤细,并排一起,说说笑笑,渐渐远去,他不自觉抿了抿唇,久久立在原地。
为什么他感觉心里很堵?
至始至终,鸳鸯都在没有回头来看温尧,也不知道温尧在后面目送自己,也不知道直至他们一行人彻底消失再长长的小径上。
火黛儿从他身后冒出来,娇滴滴的道“圣灵芝已经有了下落,温尧哥哥,我们走吧”
温尧垂下眸子,没回答她,眉目间几分冷漠之意若有若无,先火黛儿一步而去。
火黛儿嘟了嘟嘴,然后柔柔一笑,她想起昨天温尧警告那个男人“冤有头债有主,若在纠缠不休,后果自负”的时候,不容分说的霸道样子,心中的倾慕之情如黄河之水滔滔不断。
确实如此,聂渊昨天不告而别,原因一半就在温尧身上,温尧说到做到的口气非常强势,直接导致了鸳鸯在没有机会见到聂渊一面。
隔了数十日,千浔一行人行行止止,如估料之中,到了寂木仙府。
寂木仙府坐落在一坐高峰上,这一带少有人迹,层峰叠嶂,绿林掩映,苍翠挺拔间寂木仙府更在寻常人无法走到之处。
千浔携着鸳鸯的手,步步走过崎岖不平的峭石上,其实两相比较,他们两个走起路来简直是无丝毫阻碍,因为他们前面,有三个人在辛辛苦苦,披荆斩棘,开展道路。
鸳鸯边走边惊叹,忽的愣住“千浔,快看,那是什么……”
千浔望远,气定神闲的道“一种很在这里普遍的妖兽,因为这地方灵气充裕,适合修行,所以在这里长留下来,繁衍生息。”
鸳鸯目光不离开那妖兽“哦”
气喘吁吁的三位使者,其中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人得意附和“这种妖兽虽常见,却只限于这寂木仙府这一带,且他们都很有灵性,便是我们几个除了少主外都没有足够的能力驯服。”
这人鸳鸯自然识得,十多天来,鸳鸯已和他们相继熟识。
这说话的男人是他们三个中年龄最小的,鸳鸯也跟着千浔喊他凤陵,还亲切的叫他凤陵的谐音,凤陵凤陵风铃,多好记的名儿。
鸳鸯盯着腾空飞翔的妖兽,瘪瘪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怎么有灵性也只是一只只会飞的妖兽。”
“嘁,你说的轻巧,有本事证明一下,你不是在吹牛拍马。”凤陵鄙夷,然后满脸崇拜的看向千浔,挑衅道“要是你能在一个月之内弄到一只兽做妖宠,我就服了你。”
凤陵这话一出,瞬间激发了鸳鸯的好胜心,这几天和他们自由自在了起来,性子也像小时候活泼了起来。
千浔却在旁边煞风景“过一会儿就到府中,你们几个别在世尊面前失了分寸,特别是鸳鸯,一定要注意。
“这是自然,”,鸳鸯不忘横了凤陵一眼,嘴角翘起,又睨了还在半空中盘旋不去的妖兽,眼神的意思是,“你等着瞧吧,看本小姐怎么征服它。”
寂木仙府的门路上设了很多阵法,前面三个人可劲儿解,后面的千浔干看着他属下累死累活,时不时瞄一眼在旁边鼓掌叫好事不关己的鸳鸯。
几柱香的时间过后,寂木仙府的大门总算在几人面前敞开。
仙府不愧是仙府,鸳鸯一脚迈进府门,正对着仙府感叹其悠远空旷,府门已自行关闭。
千浔正了正色,松开鸳鸯的手,道“你们三人安排一下此届武林大会上选拔的新人,将要来此的相关事宜。顺便匀个房出来供鸳鸯住,不时,凤陵去我那里一趟。”
“是”三人齐齐拱手,然后往不同方向离开。再也没了前几日行路时的松散,连有些小贪玩的凤陵都肃了神色。
鸳鸯感慨,“都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高人啊”。
千浔失笑,“和我去见世尊吧!”
鸳鸯点点头,却有些疑惑,在梦族的时候,鸳鸯曾见到千浔的世尊一面,记忆中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面貌,却混混沌沌,模糊一团。
只是她对于寂木仙府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丫头,即使当年师父和千浔的世尊有交情在,她来了寂木仙府,也不必小事化大,带她去见世尊啊。
千浔不知鸳鸯心中感想,却自有一番想法,鸳鸯是他带回来的,还是个女子这事迟早会被世尊知道,若他藏藏掩掩不上报,恐引起世尊注意,而现在他把鸳鸯送到他跟前,说明意向,世尊才不会介怀他无故带女子回寂木仙府的原因,且鸳鸯的身份也可暂时瞒着。
随着千浔一路走来,到了世尊高殿上,鸳鸯已将寂木仙府打量了个够。
不能说富丽堂皇,画桥朱阁,也不能说青瓦黛墙,深山幽院。
眺望过去,根本看不到楼阁殿台,茂密的奇花异卉盛开如繁画铺延,青色的树梢纵横交错下才是精致玲珑的小楼,是的,只能用精致形容,它不是贵气雄壮的,一坐连绵一坐的房筑,错落有致,疏密有间,在重重烟影下,仿若云中生蜃楼,美不胜收。
千浔叩门三响,殿里传来的洪音“进来”。千浔方稳步进去。
一举一动间,在他做来宛如行云流水,却毫不逾矩。
“她是?”鸳鸯亦步亦趋跟千浔进殿,上好的白玉石,砌成的砖晶莹剔透,踩在上面都觉是在践踏宝物一样。
殿内立着一个人,单看背影就可以称之为“仙风道骨,遗世而独立。”说出口的话自然而然的带着几分威慑力。
“禀世尊,这是在这一届武林大会上带回来的一个女子,求世尊收留。”
千浔毕恭毕敬道。
鸳鸯微垂着头,等千浔所说的世尊出言决定她的来去,也不得不说也这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