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也就是5月17日,我要和与我相约一起旅行的朋友们在约定的咖啡厅见面。
那个女生,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头发扎着干练的马尾,两只手臂曲起在桌子上手掌支着脸,她说她叫方晴。一个肤色偏黑的男生背依靠在椅子上,剃着平头,有着很壮的身体的是那个汽修工,他说他叫方海。还有那一个肤色白哲的男生,他靠在沙发上,一只手的手指在面前的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另一只手很随意的摆在沙发的扶手上,眼一直专注的看着窗外,他叫杨子虚。
“嗨,九五后,这儿呢!”方海笑着说。
我冲他们微笑,并向他们走去。
“你就这么从学校跑出来,跟我们走,到时你爸妈要告我们绑架或者告我们坑骗无知少年的,那可怎么办。”依然是那个叫方海笑着对我说。
“喂!陈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确定你要和我们走?”杨子虚很认真的向我寻问。
“不后悔,你们所说的的free的味道那么让人着迷,已经勾起了我的魂,现在想让我的魂乖乖回到身体里”我耸了耸肩,并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如此,那按照当初的约定,我们把钱交给方晴保管。如果都没有异议的话,那交给方晴的钱就不退还咯。”杨子虚顿了顿,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好!我们走!”
我们来到一个户外停车场。我们所用的车是一辆北京现代面包车。
经过方海的改装后,里面有很大的空间,面包车成了房车。
车里面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是杨子虚的。我们坐上车后,由方海开车,方晴坐在副驾驶,因为车子是改装过的,所以杨子虚和我是面对面坐在后面,我们面前是一张固定的桌子,白色的桌面带着黑色的四肢。桌子的后面堆着组装帐篷,我们的行李还有其他的一些杂物。在我和杨子虚的旁边各有一张座椅。
我问他们:“要先去哪儿?”
“先向南。”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晴扭过头,微笑着对我说。
“不去长白山或者神农架什么的吗?”
“唔,我们或许会去的,但目前我们先向南。”方晴依然笑着回答我。
车子向前走,现在是中午的九点左右,所以人流量并不是特别多,路上没有遇见让人不耐烦的堵车事件。
“喂,你就这么跟我们走,难道,你不怕我们把你拐了或者做一些其他对你不利的行为吗?”杨子虚淡淡的问道。
“不怕,如果你们要动手,那在之前我们见面时就动手了。”我耸肩。
“又或许,我们是想将你带到更偏僻的地方动手呢。”
“...你就那么想让我知道你们是‘坏人’吗?”我顿了顿说道,“坏蛋要是真的做到你这样的,那我就认栽咯。”
“.....”
“那你呢,你就不怕我们是同伙吗?”我反诘他。
“不可能,我和他俩已经不是第一次一起旅行了···”
“那总会是有你和陌生人第一次远处旅行的吧?”我微笑。
“···”
“哈哈哈,子虚,你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弟弟逼得语塞啦?”方晴扭过头,笑讽杨子虚。
杨子虚对此不以为然的淡笑,我回以方晴尴尬的面笑。
“那你能对我谈谈,你对人的良恶观吗?”
“那就我来说的话,很多的时候,我就简简单单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考虑的,我觉得我和他们,和你,都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而已的,我们在一些普通事情的处理方式上其实是大同小异而已,没有谁是特定的例外。我自己不会做这种事,那我相信大多数的普通人也同样不会做。”
“呵呵,绑架是一种‘普通事情’吗,人要穷红了眼,那扔原子弹的心可都有。在处理穷这件事总有些人不像你说的那么善良。”他笑着说。
“可是····”
“那你的学业呢,你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我比大多数的人要入学早,我三个月后结束我‘自由之旅’。我会复读。再说不是有你这个北大才子嘛,相信我可以从你这里学到更多在学校所得不到的东西。”
“你的父亲可是教授,我可不认为我能教给你的东西比教授还要多。”杨子虚笑着说。
“他是个‘alearned-fool’两脚书橱。你比他年轻,我们更有共同语言。”我耸耸了肩笑着对他说。
“哈哈。”回答我是爽朗的笑声。
窗外的风景像幻灯片一样从我黑色的瞳孔里闪进闪出,一辆辆各种各样的车从我们身边飞过。
你看,我驻足三天的繁华都市就在我的身后,我没有在它的身上留下痕迹,而它也同样未曾试图保留关于我的记忆。
我们就像为了追求欢乐而发生一夜情的少男少女一样,谁也不想记住谁,谁也没有必要记住谁,谁也不会记住谁。
风从窗外轻轻掠进车内,恰到好处的掠到我的脑袋,对那都市最后一点的留恋就这么被风抓走,不晓得风会把那记忆丢弃在那个不见阳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