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宫里头送信,是安平侯府的管家亲自去的。他递了一层层的消息,才得到钟离殇的恩准进宫,进了宫里,先去向钟离殇请过安,将老安平侯回来的消息告知于他后,又去的商沁那儿。
商沁一听说老安平侯已经回来了,高兴地只差跳起来:“钟伯,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舅舅他真的回来了?”
管家眯眼笑着:“我的公主,奴才怎么敢跟您开这样的玩笑呢,昨儿下午老爷就回来了,现在就在家里头等着您团聚呢!”
“那你怎么不昨儿就来告诉我!”商沁嗔一句,倒真是着急见老安平侯的样子,她立马去拿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同‘’时催下人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备马车,本公主要跟着钟伯一起回安平侯府!”
听说她即刻就要回去,管家的笑意更浓。他亲自伺候着商沁出了宫,坐上马车,俩人分坐在两辆马车里,商沁豪华的大马车在前,他在后略显寒酸。
两辆马车的速度都不满,紧赶慢赶,赶在了午时之前抵达安平侯府。管家抢在商沁下车之前下车,亲自掀开商沁的车帘将她从马车里搀扶下来的同时,叮咛道:
“公主,太上皇现在已经向天下公布了陛下的身份,虽没有明言您的出身,但也等同于告诉大家,您才是咱们安平侯府的小主子,所以您待会儿见到了老爷,就要改改称呼了,您喊他一声爹,他会更喜欢,帮您办起事来自然更卖力上心。”
“我晓得。”商沁微微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走进去。老安平侯没想到她能够来这么快,正在府上临时设立的小佛堂里念佛经,是下人匆匆过来通报,才知道人已经到了。
他一听说商沁来了,立马放下佛珠,赶忙朝用来招待自家人的后厅里走。
他到时,商沁已经坐在椅子上,咬着下人送来的糕点。她看见老安平侯来了,立马放下糕点站起来,冲老安平侯甜甜笑着,高声喊了一声:
“爹!”
这一声“爹”喊得老安平侯立马热泪盈眶,他激动又感动地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我的沁儿啊,多少年了,爹终于等到你这一声了!”
“爹!”商沁见这一招果然奏效,又甜甜地喊了一声,然后亲切地走过去,拽着老安平侯的胳膊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亲自倒了一杯茶,高高端起:
“其实我也早就想喊您一声爹了,我早就知道您才是我真正的父亲,但以前我畏惧礼法,不敢如此称呼您,但现在父皇已经公开了我和殇哥哥的身份,女儿也就没有什么好忌讳的。父皇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老安平侯惶恐地连忙把茶接过来,然后把她拉起来,紧接着笑中带泪地把茶喝了一口,放到桌上,端详着自己的女儿,越端详越觉得亲切、越端详越觉得感动。
“沁儿,你写信托爹帮你劝说陛下,爹一看到你的信,就立刻回来了。本来这事在爹离开京城之前,就已经和太上皇说好了,让陛下他去边关立功,等他凯旋回京后,太上皇借公布他身份的机会,宣布你俩的婚事,择良辰吉日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皇室,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半道里竟然出了这么多事。”
“是啊。”商沁附和的同时,表情也变得委屈起来,“这事既然是太上皇早早地就和爹您定下的,本是不该再劳您大驾,再辛苦您折腾的,可是爹您不知道,殇哥哥他现在完全就被一个小狐狸精迷住了!我若是没有法子,也万不会写信让您回来!”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就在昨天,我还当着殇哥哥的面,和太上皇提起了我和殇哥哥的婚事,可殇哥哥却借口政务繁忙推脱,自商澈逼宫以来。太上皇经过一系列的事,已经没了实权,也做不得殇哥哥的主。”
说着,她看向老安平侯,“我想着,殇哥哥他是您一手带大的,和您比和太上皇亲近得多,太上皇说的话他不听,但您如果开口劝一定有用,所以这才写信请您回来了。”
老安平侯听着她的话,精准地捕捉到她要表达的核心,问:“你说,陛下他被一个狐狸精迷住了,因为那个狐狸精,连和你成亲都不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商沁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给就站在自己身边的红袖使了个眼色,红袖立马机灵地添油加醋道:
“侯爷您离开京城多时,怕是还不知道,陛下他眼下对他的一个侧妃宠爱得很,之前陛下攻城时,因为这个侧妃,不惜单枪匹马地追商澈出城去,几乎两夜没合眼,奴婢听说陛下几次身陷囹圄,甚至不惜违背太上皇的意思,射杀了七皇子,才把这个程侧妃救回来。”
“人虽然是救回来了,可不知怎么地,却是昏迷回来的,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陛下他便时时刻刻地在床前守着,要不是还有政务缠着,只怕吃住都要在那个程侧妃床边了!”
听到钟离殇竟然对其他的女人那么上心,远比自己女儿看得重,老安平侯心中难免有些不快,商沁更是趁机抹着眼泪说:
“我也不是善妒的人,寻常百姓家的男儿都尚且有几房姬妾,更何况殇哥哥他现在是皇子,三宫六院也是应该。可那程娇娥却不是个好的,之前殇哥哥在边关时,她便耐不住寂寞,和新晋榜眼私下频有往来!更有一回她还对我说,此生殇哥哥娶了她,便绝不让她娶第二个女人!”
她抬眼泪眼连连地看着老安平侯,“爹爹,你说,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陪伴在殇哥哥身侧?她才和殇哥哥认识多久,就迷惑得殇哥哥连履行跟我的婚约都不情愿了,长久以往,如何了得?我实在是怕,怕殇哥哥再被她迷惑一段时间,连婚约都毁了,您是知道的,我心里头只有殇哥哥一个人,我没法子,才把您给请过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