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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朱生平的烦恼
    朱生平经理的妻子叫哈滨,很少见的姓。
    正因为少见,别人给她取了哈尔宾的外号。
    哈滨长虽然年纪大了,却徐娘半老风韵尤存,可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只是嘴皮有点薄,让面相显得刻薄。
    朱生平:“我们老朱家怎么了,你别光发脾气啊,有事说事。”
    哈滨气呼呼道:“你们老朱家怎么了,你们老朱家只知道给咱们添麻烦,也不知道心疼你。尤其是你那个侄女朱佳,简直讨厌。”
    “她怎么你了?”朱生平继续问。
    哈滨回答说:“你那乖侄女说是明天就要搬咱们家来住,呶,行李都拿过来了。”说着,嘴角就朝墙角撇了撇。
    朱生平定睛看去,才看到那边放了一大堆东西,堆起了一座小山。心中便疑惑:“朱佳不是有房子吗,她搬我这里来做什么,打我秋风吗?这娃,还真是……”
    哈滨这才解释说,朱佳以前不是租了地下室和人合租吗?现在市里因为安全原因,正在打击群租合租,已经清理到朱佳住的那个小区去了,勒令她限期搬离。于是,朱佳决定搬朱生平家里来,反正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叔你是答应过要照顾我的。现在我居无定所,你总不可能看着你的侄女流浪街头吧?
    朱生平:“她没房子,不可以重新租一套吗?”
    哈滨冷笑:“重新租一套,你说得轻松,知道现在一套房月租多少钱吗,她的工资够吗?”
    朱生平拍了一下脑袋:“还真忘记这一点了。”
    现在本市一套一室的房子月租金已经达到惊人的五千,还得押三付一。
    朱佳一个月的工资除去房租,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何况,她连押金都拿不出来。据说,朱佳还欠了老白不少钱,估计是不会还的……这丫头片子真不让人省心。
    哈滨烦躁起来:“咱们家也就七十平方,扣除公摊五十都够戗,隔成两室,挤得人心慌。娃住一间,我们住一间,勉强能挤下去。你那宝贝侄女过来,挤哪里,难不成睡沙发。还有,你那侄女就是个疯丫头,我可不想和她朝夕相处。”
    朱生平:“是啊,有点挤。不过,毕竟是亲戚,还是很亲的那种。人家现在有困难,不能不管。否则,将来我回老家,怎么面对她父母,父老乡亲不戳我脊梁骨吗?”
    哈滨冷笑:“老家老家,就那一两年才去一次的地方,说得谁稀罕他们说我什么似的,就算他们说我无情无义我都无所谓。朱生平,我警告你,别把人弄回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朱生平苦着脸:“现在情况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你得讲道理啊!这样吧,先让朱佳住几天,就几天,我来想办法。”
    哈滨突然提高了警惕,喝道:“老居(朱),我跟你讲,你不能悄悄出钱给朱佳租房。”
    她是洞庭湖南面人氏,说话带着口音。
    老居(朱)的性格哈滨最是清楚,这糟老头最是热心肠,重亲情,又爱面子,说不定偷偷给朱佳出租金。如果那样,就太岂有此理了。
    家里都挤成这样,还让朱佳单独住一套房,她岂不是比我们住得还宽敞,凭什么呀?
    朱生平:“不会不会,世界上的事情救急不救穷,租金这么高,朱佳承受不起,我又不可能每个月都帮她出钱吧?”
    “那就好。”哈滨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给丈夫倒了一杯水:“说好了,朱佳最多在咱们家住一个星期。”
    朱生平说:“现在市里正在清理群租房,房源肯定紧张,一时估计也找不到合适的。要不你宽限一下,半个月。”
    哈滨:“那好,就半个月。老居,我丑话说到前头,半个月之后如果朱佳还不搬走,别怪我撵人。”
    朱生平笑道:“你这人刀子嘴豆腐心,绝对干不出这种事。”
    “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了。老居,到时候我连你一块儿撵。”
    “一块儿撵,一块儿撵。”老朱一边喝茶,一边随口承诺。又道:“对了,你明天买点好菜,咱们改善一下伙食。”
    哈滨非常不满:“你这是想给你侄女接风?”
    “不是,不是。”朱生平说:“明天朱佳要相亲,地点就在咱们家,你展现一下厨艺。”
    听丈夫把事情说完,哈滨倒是高兴起来:“朱佳要相亲,那是好事啊!你说那男的年入两三百万……咝……条件不错啊,佳佳可是拣到宝了。什么,年纪大了点,大十来岁,这个没关系。年纪大知道心疼人,老夫少妻嘛!什么,个子矮,长得不好看。这外貌能当吃当喝,男人能养家,能撑起家业,就算最帅的。放心,我明天一定会弄一桌好酒好菜的,你们就等着美美地吃一顿吧!”
    朱生平:“我刚才说你心善你不肯承认,还说什么你们朱家人朱家人,现在不也这样热心?”
    哈滨突然冷笑:“居生平,你的鬼名堂我最清楚了。朱佳真搬我这里来住,半个月后如果不搬走怎么办?最好办法是让她快快嫁人,一结婚自然就离开我们家。这事,咱们得大力促成,最好半个月之后就喝你那宝贝侄女的喜酒。”
    朱生平噗嗤一声把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说什么呢,原来你是这样的打算,你太坏了,把我侄女当货物吗?”
    他有点生气。
    哈滨:“老居,你要和我吵架吗?”
    朱生平:“懒得跟你废话,反正,事情成不成得看他们自己,你我都少管。否则,弄出事情,劳资锤死你。”
    哈滨知道丈夫性子不好,也不再说话,只在旁边眼珠子不停转动,琢磨着什么。
    次日,冯白上班,依旧做帐。他对坐在旁边忙着的女徒弟道:“朱佳,你从失恋中缓过来了吗?”
    朱佳心中拉响了警报:“师父你不会是让我还钱吧?你可不能干这种缺德事。是是是,我现在是和刘航分了,没有恋爱支出,可新的开支又来了。我现在都没地方住,暂时跑叔家挤几天,下一步的房租还没有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