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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府的境遇,而这一切皆因宁慧而起,他怎能不恨!

    宁敬既见宁荼神色如以往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冷淡,心里早已没了希望,只是恨宁慧犹甚,便对那旧朝新帝道,“我有话说,你替我喊。”

    那旧朝新帝此时只能握着这枚棋,他以为宁敬觉悟,要谈条件,便应了声好,宁敬早已虚弱无力,细声在他耳边念道,“宁慧,早知今日,当初在冰窖时就该杀了你。”

    那旧朝新帝见他此时夹缠不清牵扯旧事,不由恼怒,已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宁敬被绑着,躲避不过,挨了打,嘴角血迹殷红。他却冷笑着,盯牢了宁慧,余光里只见宁荼拉开弓弦,一箭已射了出去,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

    宁敬心里冷笑,他被绑在此处,避无可避,只微微侧头,闭目等死。

    那箭矢带着劲风忽的擦过他脖颈,热辣的疼痛过后他也觉得绕在颈间的绳子松了一分。

    那旧朝新帝与宁敬站在一处,这一箭在他看来也是直直朝他射过来的,他躲闪狼狈,惊魂未定。宁敬却已惊疑地抬眉往宁荼看去。

    宁荼这时望住了他,食指放在唇间,滴溜溜吹了几个音符,又拉开弓弦,射出几箭,擦着宁敬腰身脚踝而过,宁敬只见宁荼射完这几箭便放下弓矢,冲自己点了点头,勾了勾食指。

    宁敬似是呆住,忽然嘴角带笑,双目一闭,挣动身子,绑着他的绳子已被宁荼箭矢划得七零八落,他从城头一跃而下。

    宁敬只来得及看见宁荼足尖在马背上一点,腾身而起。他双手还被捆在背后,坠落之下不能保持平衡,也不知在空中怎么翻腾的,再回神时宁荼为了泄力,已和他在地上滚了许多圈了。

    他赌对了,宁荼接住了他!

    那是他们小时候的暗号。

    年纪小时他顽劣异常,爬树上房掏燕子窝,宁荼虽不参与,有人来时却会放手指在唇间吹出哨音,给他消息!

    他收到暗号往往慌不择路,见宁荼在底下,自能闭着眼睛从树上房顶纵身跳下去,宁荼也总会接着他!

    宁敬心里滋味难言,再看宁荼时,宁荼已重上马背,下令攻城,却有内监上来带他去处理伤口,也为的是隔开他和宁慧,以免有意外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存稿,改这章错别字时是二号晚上,作者君在酒店。国庆节出门会人山人海,所以作者君想在回家之前干脆关在家里码完文,改完文的细节。奈何有同学过来,所以必须作陪,慌乱出行,没带充电器也没带睡衣……狂汗啊~国庆持续快乐啊,大家玩的怎样?

    ☆、流光抛人

    沪江泰维有池三城本是宁慧食邑,后又经宁敬经营,虽官吏都是旧朝朝廷委任,但世家大族,武士兵卒,多与宁敬相交甚厚。

    宁敬在沪江被那旧朝新帝挟持时,三城势力已暗涌重重,待宁荼又在城头救了宁敬,再率军攻城时,沪江城内识时务者皆出城归降,沪江一破,泰维有池两城纷纷倒戈。

    不过三日,三座城池已下,旧朝新帝见大势已去,他却没有什么以身殉城的觉悟,带了亲信,混在人群里逃了出去。

    宁荼派人去追,更张榜布告,得那人人头者,赏良田千倾,黄金五百。

    此令一出,不滚半月,那逃亡皇帝的首级已送到了宁荼面前。

    其时宁荼正率着浩荡队伍,从沪江返回皇都。

    行军中途停留歇息,宁荼虽贵为一国之君,出征时与士卒同食同住,他也不觉饭食简单,住处僻陋。

    这日宁荼自与宁慧流景薄言等人一起端着窝头稀粥,安慰空空肚腹,遥见窃玉盈盈走了过来,她径直拜倒在宁荼脚下,哀声求道,“陛下……”

    宁慧看宁荼神色松动,脸色已沉下来,“宁敬想死,早一头撞死了!”三不五时地闹腾,不过是要求见宁荼罢了。

    早些日子三城皆破,宁荼救了宁敬,就连宁敬府上众仆妇下人,也未动其分毫,不过遣散而已,当时留下的便只有窃玉和秋霰。

    秋霰囚|禁流景,更假传消息逼得流景心灰意懒,差点冻死途中,宁慧早已和葛素联手,毁了这人容貌。

    杀人杀心,秋霰自恃美貌,自幼跟着宁敬,两人从来不清不楚,这下容貌尽毁,葛素更听宁慧之言,送了窃玉到宁敬身边。

    窃玉勾栏花魁,自然温柔美貌,她从来不争不抢,连献计献策都是绵柔细腻,不露锋芒,竟如细雨润物,不知不觉便顶了秋霰在宁敬心中的位子。

    秋霰早就疑心窃玉是宁慧棋子,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又在宁敬处失了恩宠,没有奈何罢了。这时果见窃玉见着宁慧,拜伏在地,叫了声少主人。

    秋霰本就恨宁慧入骨,此时沦落至此,魏姑姑之死,自己容貌之毁,窃玉夺宠,桩桩件件涌上心头,她再也按捺不住,瞅中时机,拔下头上金钗,一头往宁慧扑了过去。

    流景就在宁慧跟前,见此人状似疯狂,已带着宁慧退了一步,飞起一脚踢在了秋霰前胸。

    宁敬秋霰对宁慧有多恨,宁慧对这一府的人便只有更恨。他敬爱宁荼,宁荼要救宁敬她心里十分不快,但也不能强求,秋霰之辈她从未打算轻饶,哪知这人不等她动手,倒先送上门来。

    但她也知分寸,三军之前,不能断了宁荼威风,于是先不顾秋霰,倒对着宁荼微微一福,泪眼盈盈楚楚可怜,“哥哥……”

    宁荼不知她们中间的纠葛,但秋霰胆敢行刺宁慧,便是万死难辞!他脸色铁青,眼神过处,已有人拖拽着被流景踢得动弹不了的秋霰走了。

    宁慧这时扶起窃玉,“此间事情已了,你有何打算?”

    窃玉又拜了一拜,“婢子身家性命都拜主人所赐,主人已逝,婢子便听少主人吩咐。”

    宁慧迎风而叹,“你起来吧,母亲费尽心力培养你等,原是为复故国,我用你等虽也倾覆了旧朝,所谋却与母亲大不相同。”

    宁慧想起宁荼,又觉信心十足,“但哥哥自会励精图治,这天下终会安宁富强,非但你,你们所有人,都尽可做想做之事,不必再听命与我。”

    窃玉臻首微垂,“如此,婢子也算自由了?”

    宁慧微微思忖,心下已是明白,却有几分不信,“你要跟着宁敬?”

    窃玉垂首不语,却也不起身。

    宁慧虽再未说话,但流景已看出宁慧心中有怨,她伸臂搂住宁慧肩头,向宁荼微微行礼,带着宁慧往远处走去,两人寻个树荫处靠着大树坐了,自在乘凉。

    宁慧虽气平了些,但终究郁结,靠着宁慧肩头,郁郁不乐。

    流景伸臂搂着她,手指在宁慧小臂上滑来滑去,“慧慧,过去的事不看也罢。”

    宁慧却并不是诸事不萦怀,能以德报怨之人,“冰窖酷寒,烈火焚心,你我几次都险些丧命……”

    流景笑了一声,“我如今最怕人寻我算旧账,我从前杀过太多与我素无冤仇之人,对珪园王府皆有亏欠……”

    宁慧怔忪一阵,心底叹了一声,“不算便不算罢,哥哥要护着宁敬,我便也讨个恩典。那窃玉,随她罢。”

    两人回去时,宁荼已决定带宁敬回皇都,让窃玉贴身伺候。

    只是这一路走来,别人不曾为难宁敬,宁敬却已闹出无数动静来,这次不知又来什么招数。

    宁荼这时也不去问窃玉哀求的缘由了,半碗粥搁下,他起身道,“我去看他。”

    窃玉重重磕了个头,“多谢陛下!”

    流景在桌下捉住了宁慧的手,宁慧脸色难看,但流景脸色恳切,她终究也没再说话。

    宁氏家事,薄言卷耳便装作不知,只对着馒头稀饭下手。

    宁敬长相像他的母亲,小时候眉目如画,十分惹人喜爱。宁荼是嫡出,比宁敬长了三岁,他如今时常记起的宁敬,还是小时候那个调皮捣蛋,一声一声叫哥哥的宁敬。

    宁荼母亲是宁王正妃,对他管束严格,他轻易不敢放肆,但孩子心性,再管束,他对这个长相清俊的弟弟也颇有好感。

    尽管不许与侧夫人一房有往来是母亲的明令,但他也禁不住宁敬那调皮捣蛋劲头的蛊惑,与宁敬私下交好。

    儿时英勇无畏,他白日里和宁敬混在一处,晚间回去,王妃定然责罚,垫子也不知跪穿几个,藤条都打断了几根,他却闷声不响,依旧在宁敬上树爬房的时候远远地望风探哨,依旧在宁敬从高处跌下来时会接住他防他摔伤。

    他们兄弟二人最亲密的时候也就在那时候了。

    宁荼脑子里杂念纷呈,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年短暂的时光,抬眼时已在宁敬马车前。

    窃玉上前打起车帘,叫了声陛下,宁荼才回过神来,但见宁敬斜倚在马车一角,他本是容长脸颊,如今瘦削地厉害,脸颊狭窄,更显得凤目修长,面相都有几分狰狞。

    宁荼看得怔了一下,一时无法把这一张脸和儿时的景象对应起来,且惊异地发现,宁敬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位侧夫人临死时的面相。

    宁慧的母亲未到王府时,王妃和这位侧夫人争相斗法,他和宁敬年幼无知,却也是这两位夫人的手中利剑。

    后来宁慧的母亲进了王府,深得父亲宠爱,生了宁慧之后,父亲爱屋及乌,时常抱宁慧在怀里亲昵。

    宁慧确实生的粉雕玉琢,眉目秀丽,且极乖巧,不爱哭闹,随便逗一逗也会咯咯笑起来。

    似乎就是那时,宁慧渐渐长起来时,王府后宅便不再安宁,那时他已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养,母亲虽是王妃,却早无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