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绮罗香 作者:蒜苗炒肉
营,暗中取得信物等,众人训练不足半月,自然做的不是那么干净,被雷乾逮到过好几次。
唯一成功的一次是盗了各副将的棉裤一件,众人当真是不知不觉,早起为找裤子满军营都闹成一锅粥,待找到小山包上,就见流景正一本正经对着手下人交上来的棉裤清点数目。
别人都要气死了,偏流景点评,“裤子固然重要,但不算机密,能盗裤子不算本事。”
这也确实如此,裤子自然重要,但满军营没见过谁把裤子宝贝到藏起来的,大都是随处扔着,偷了也不算本事。
雷乾却是哭笑不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可是不打不骂实在憋得慌!他无处发泄,逮着偷自己裤子那一组的组长,一脚踢得那人在地上滚了三个圈,腿都瘸了。
宁慧听了雷乾这话心里想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自然比拳脚刀剑,宁慧做了准备。”
雷乾闻言扫了一眼校场,但见已有人抱着折了头的长矛封了刃的刀剑分发,而流景手下士卒都换了一身素白衣裳。
宁慧道,“那些武器上都抹了朱砂,挨到身上便有印子,咱们按照战场的规矩,打到头脸脖颈心脏一次便算牺牲,打中手臂,便算折一臂,打中腿便算折一腿,如此类推。”
这方法雷乾知道,只是军中训练他自有他的法子,没工夫弄这些个费事的法子来折腾,他大手一挥,“调一千士卒出来,一鼓之后清点伤亡数目。”
宁慧微微一笑,“将军不必谦让,且调千五百人出来比试。”
雷乾目光如隼盯在宁慧身上,这个公主还是那个瘦弱地脸色都有些苍白的公主,单薄如旧,沉静如旧,谦虚周到如旧,但那眸中的光彩却已非往日可比,他感叹之余也有几分赞赏,战场磨人,便是娇贵如公主,也不能幸免。
公主战场纵横,颇有智计,日渐沉稳安静,日渐老辣独到,这对将宁慧视为掌上明珠的宁荼来说或是痛心之事,而对新朝来说,却未必是坏事。他想起薄言常说的话,若是心中有浩然正气,又何关男女!
雷乾微微点头,“好!老臣便调一千五百人出来,她若胜了,他日在圣上跟前,老臣自会如实表述她的功绩,代为周旋。她若败了,去领四十鞭子。”
败了也不会夺流景领兵之权,宁慧自然高兴,但听雷乾又要打人,不觉眉心一跳,“这可不公平!”
雷乾比从前收敛许多,抱拳而起,话却逼人,“公主久在前线,难道还见过打起仗来双方先把酒言欢,划出道来,以示公平?”
宁慧沉吟一尚,“比完这场,再在丛林中比一场,若一胜一负,便两相抵消。”
雷乾还站着,“战场都是性命相拼,若功过相抵,那死了的兄弟怎么算?公主见罪,非是老臣故意为难,流景若练兵能成,她身上责任重大,若她查得的消息有误,那可事关全军将士的性命!”
宁慧怎能不知,雷乾这般不让,她也不能倔强下去,起身还了一礼,“大将军所言极是,是宁慧小人之心,但凭大将军的意愿。”
战鼓响起,却是雷乾手下也已换好了麻衣,两下厮杀了起来,雷乾初时也觉平常,看了一阵但见流景见机迅速,进退有度,也有了几分兴致。
这等战阵在他看来自然还略显稚嫩,但也不乏新奇,一鼓转瞬已过,自有人来清点伤亡数目。
不一时数目报上来,雷乾伤亡小半,流景伤亡过半,自然是流景略输一筹。
雷乾长身站起,指着自己手下方才指挥战阵的年轻将士斥道,“方才她五人成一阵冲杀时你本该伺机摆阵,长矛远攻,你却张皇失措,错失时机。战场上情况千变万化,机警冷静最是重要,你却犯了慌张的大忌,你自去领责!”
那将士恭敬跪地,答了声是,打胜了仗还要挨罚,心里不知多苦。
流景自然不能幸免,挨了打却还得去丛林比试一场。她手下诸人见她受罚,各个心里憋着气,攒着劲头要在丛林里胜一场。
流景忍着疼自去准备,宁慧却早从雷乾等人跟前溜了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很是温柔心疼,“疼的厉害么?”
流景本欲摇头说没事,但看宁慧眼波盈盈很是惹人怜惜,不觉勾着嘴角叫疼,“背上火辣辣一片,真疼。”
宁慧微微踮起脚尖,瞅着没人,在流景耳垂边啄了一下,“这便是止疼良药,你可忍一忍吧。”
流景耳垂红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前面一声咳嗽,却是雷乾等在半路。
他二人之事在雷乾这里已无可隐瞒,但流景还是心里一慌,松开了拉着宁慧的手,抱拳行了个礼,“大将军。”
雷乾本要提醒两人,在军中行至不要太过放肆,哪知宁慧转瞬已是一本正经,“大将军当真辛苦,不过此事宁慧心中还有分寸,大将军倒不如拨冗看看雷公子的好。”
雷乾闻言骤惊,难道雷越那个臭小子还和那个什么葛素有联系!他愤恨不已,愁眉叹息,宁慧已行了个礼拉着流景走了。
流景看宁慧略有些孩子气的得瑟,也觉有些好笑,“你何苦气他!”
宁慧哼了一声,“我哪有气他,是他太爱生气。咱们这局再赢个漂亮的,干脆气死了他!”
流景看着宁慧明媚脸色,心中鼓舞,点了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裸奔中,但还是在奋力地日更~希望勤能补拙!么么哒~
☆、西南大捷
今冬北方雪特别多,民间有谚,“瑞雪兆丰年”,百姓们被大雪困在家中,儿女老少围炉而坐,很是和乐喜庆。
皇宫里肃穆静谧,昭华殿内地龙烧得旺,脱了大氅也不觉得冷,宁荼端坐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倾戈卫首领,他有离娄之明,能看见那人鼻头的汗珠。
“所以公主非但发现了你等踪迹,还叫你们回来?”宁荼问得十分闲适,底下跪着的人却在平静里觉出一些压力来。
“属下办事不力,请圣上责罚。”那人的头埋得更低了,叫他们回来只是其一,那人不敢抬头,“公主还托我等捎回一封信来。”他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奉上书信。
内监接过书信转递给宁荼,宁荼也不看,手里拿着那信颠颠倒倒地玩着,半晌也不做声。
也许是屋里太热了,地上跪着的人觉得汗意潸然,几乎要浸透外袍,浑身难受极了,却还不敢动。
“所以公主非但发现了你等踪迹,叫你等回来,且捎了封书信给寡人?”宁荼说这话时明明有着笑意,地上的人听了却一阵冷战,慌忙以额触地,“属下该死,有负陛下嘱托。”
宁荼不看他,慢慢翻开家书看着,“流景带了兵?”
“回避下,确实如此。”
那人还跪伏在地上,见宁荼不做声,便接了下去,“她带了千余人,训练有素,本领非凡,雷大将军定期考核,平地作战时一人可抵两人,若是隐匿丛林打起伏击战,一人可抵四人有余。”
宁荼嗯了一声,接着看那书信,漫不经心似的,“这么厉害?”
“回陛下,着实有些本事。流景手下这部人专负责侦查敌情,因此各个敏捷迅速,更有些妙手空空的技能。”
“盗窃?”什么妙手空空,宁荼才不买账,不过是做贼。
倾戈卫的首领额上一层汗,急着辩解,“据说这本领有助于偷窃敌情。”什么流景命人从偷裤子到偷腰带,甚而各人心爱的之物都能顺手牵来,闹得军营里有一阵鸡飞狗跳的事情他默默咽了回去。
“公主可有参与其中?”
“这……”那人不知该不该讲,顿住了,抹了一把额角汗。
宁荼也不等他回答,兀自问道,“公主唆使人偷了大将军的玉佩?”
“这……”那人再摸一把额头上的汗,圣心难测,宁荼这般闲闲问着,他摸不准圣上对这件事的态度,只得尽量说的公正,“那玉佩据说是将军夫人所赠,大将军异常珍视,从不离身,颇难盗得,流景手下人难以得手,最终还是流景亲自出马,才盗了来。”
“呵!”宁荼叹了一声,“安阳大捷呢?”
那人听到这句,不由抬起头来,“圣上,那一仗打得很是漂亮!”
“哦?”宁荼脸上并没有不虞,他不知何时换了个姿势,斜斜靠坐着,鸦青的发从肩上散下来,与墨色的衣衫融为一体,棱角分明的脸上只有一派平静,修长的手里握着那宁慧寄来的家书,目光还在上面逗留。
那人跪正了,从容道,“西南军似乎收到消息,旧朝那位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西南都城里诸位皇子争斗严重,无暇顾及战事,便趁机大举进攻。那流景手下虽只有一千余人,却都善于伪装隐藏,每次大军行动前,这支队伍都先去出发去探消息,着实给西南诸军帮了大忙。”
“若说流景手下这一支只是侦查探路,刺探军情,也还罢了,她更率着这一千人马多次埋伏,接应主力军,竟有奇效。就连雷大将军这等从前对她颇有偏见的人,几场仗打下来,也很是赞赏了。”
“然而大军攻下三城,进到安阳时却遇到了困难。西南山势绵延,且都险峻陡峭,更加上山中树木蔽日,草深数尺,人极难通过,可安阳偏偏就在西南第一大山苛足山脉之间,最是易守难攻,攻城人少了固然打不下,可要人多了,大军莫说攻打,便是开拔到城下,驻扎调度都是困难重重。”
“因此雷大将军令各部驻扎在苛足山外,正欲点兵调将,拨出人马去攻打安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