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恋爱,我跟你没别的可谈 作者:壹枚
除了恋爱,我跟你没别的可谈 作者:壹枚
结束通话,梁筠轻呼了口气。他的视线转向墙边的落地书柜,目光掠过一排英文戏剧和散文作品,落到最右边的中文莎士比亚文集上。
他起身,抽出那本精装的文集,白色的纸页被主人经常翻阅,已有些泛黄。他翻开扉页,一行劲瘦有力的小楷清晰地映在纸上。
——梁筠,生日快乐!【笑脸】
他记得,那是他们在一起后没多久,唐叙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又翻了几页,一张褪色的宝丽来照片映入他的视线。照片里是十九岁的唐叙,他穿着灰色T恤衫,牛仔长裤,背靠在床脚,脑袋微微歪向一边,笑着看向镜头,俊朗帅气的眉眼还带着男孩的青涩。
梁筠抚摸着照片上唐叙的脸,眼中划过一丝难言的伤痛。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仿佛下定什么决心般,抽出照片,放进钱包最里面的夹层,又重新合上书本。
五年前他们被迫分开,但五年后,他绝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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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随着导演话音落下,唐叙在心中长出一口气,从地上起身。
“恭喜杀青!”跟他对戏的蔡飞笑着拉了他一把。
“谢谢蔡哥!”
“谢谢吴导,辛苦大家了!”
唐叙又跟吴导、制片等工作人员一一打招呼。临走时,制片送了一束花和一瓶红酒给他,庆祝他杀青。
“晚上还有戏,就不帮你办送别宴了,改天有空再一起吃饭。”送他上车前,张隆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张哥你们忙。”唐叙把花和红酒放到一边的座椅上,不在意地笑了笑。
“尾款财务明天会打给你,记得查收。”
“谢谢张哥,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回去当心!”
“好,张哥再见。”
车子开始发动,尾部卷起一片扬尘,很快就将剧组的片场抛在身后。唐叙摇下车窗,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片场的方向,又闭上眼,重新靠回座椅上。
唐叙回到宾馆,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他澡都没洗,只脱了鞋子和外套,上了床,被子一卷,睡了个天昏地暗。
浑身的酸痛和疲惫都在睡梦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觉睡到隔天上午,被电话铃吵醒后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坐起。
“喂?”
“还在睡呢?我们到田林了。你应该杀青了吧,中午来市里吃饭?”是刘倩的声音。
唐叙差点忘了之前要请刘倩夫妇吃饭的事情,他赶紧起身,边跟刘倩说话边收拾衣服。
“嗯,杀青了。我还在镇上,去那边也就一个小时,我马上出发。”
“不急,你慢慢来。我们也刚到没多久,还在宾馆收拾东西呢。”
唐叙看了下腕表,九点半了,他赶到田林市估计也要十二点。
“要不晚点吃饭,一点左右?”
“行啊。”不知想到什么,刘倩又道:“对了,老陈还有个同学也在田林,约了他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
“没事,我都行。”
“好,那就一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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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叙洗完澡,收拾好行李箱,便去镇上的客运站乘大巴去田林。在车上,他终于有时间把《乱臣》的原著仔细读了一遍。之前他都是利用在片场的休息时间大概了解原著的剧情,没有通读过,这次读下来,对男二的角色有了更深的感触。
《乱臣》是一部架空朝代的宫廷权谋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宦官梁安在波澜诡谲的宫廷斗争里如何一步步成长,取得年幼的太子的信任,又在太子登基后,如何独揽大权,让皇帝成为自己的傀儡,变相统治整个凌朝的故事。
男二就是原著里的皇帝凌阙,他原本是天之骄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深受先皇宠爱,然而继位不久后却在一次秋猎中意外摔下马背,脑部受到重创,心智从此变得与七岁儿童无异,这才给了梁安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的机会。
剧组公布的由徐秋阳扮演的男三凌瑾,在原著的后半段才出现。他是凌阙的九叔,先皇最小的弟弟,曾在边疆戌关,在军中颇有号召力。因为不满梁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举动,他暗中笼络跟梁安对立的一帮文臣,召集军队,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在封地起事,不少州县纷纷响应号召。等梁安意识到大势已去,想带着凌阙逃跑时,凌瑾的军队已攻进首都阅安城。
原著的最后,是阅安城破的那一晚,梁安在湖边挥剑自刎。凌阙呆呆傻傻,反而逃过一劫。凌瑾并没有杀他,依然让他坐在皇位上,只宣布由自己摄政,代替凌阙处理国家大事。
看到最后一页里,凌阙穿着簇新的龙袍,坐在梁安自刎的湖边,眼神渐渐变得格外复杂时,唐叙心头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
虽然原著里写得很隐晦,但唐叙也看出来,凌阙之所以坠马,表面上是意外,背后肯定有人主使,不是梁安就是凌瑾。而凌阙之后也并没有完全变得痴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伪装出来的假象。梁安勾结权臣、结党营私等种种谋逆举动他都看在眼里。之后凌瑾能那么顺利地攻进阅安城,说不定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看来凌阙这个角色远比他想象的要具有挑战性,难怪一向以脾气随和著称的李导对投资方给的名单不满意,要求公开试镜,一般的鲜肉小生的确演绎不了内心活动这么复杂的角色。
唐叙看着窗外,感到胸口有一股久违的跃跃欲试的冲动。之前刘倩跟他提起《乱臣》的试镜时,他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只是礼貌性地答应下来。现在看完原著,才发现男二这个角色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绝对值得一试。
唐叙正思考书中描述的一些凌阙和梁安相处的细节时,手机忽然响了。他一看来电,赶紧放到耳边。
“唐叙,你到哪了?”
唐叙还没完全从书里的情节抽身,他瞥了眼窗外的建筑物,好半天才道:
“我快到客运站了。你们在哪边?”
“四季酒店,离客运站挺近的,要不我们去接你吧?”
唐叙想到自己还提着个大行李箱,一个人过去确实不太方便,于是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到了客运站,已经快十二点了。饥肠辘辘的唐叙在候车厅里买了瓶水和一个夹心面包,暂时填了下肚子。正要去扔水瓶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