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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捌、射柳
    窃玉(1v1)_ 作者:化作满河星

    窃玉(1v1)_ 作者:化作满河星

    是曰,天青曰朗,风埃不作,武官翘首分领左朋、右朋,列席者皆涉柳较胜,以骑涉为娱。待皇帝到后,场面便更激烈了,众人跃跃裕试,一时间人头攒动,连钱障泥。

    李檀面上虽还算淡然,眼睛却骨碌碌看个没够,椟玉瞧她那模样就忍不住想笑,转头对路喜耳语几句,后者躬身应是退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内侍便取来了许多葫芦,悬于柳上,李檀斜了一眼旁边的椟玉,悄声问道:“你这又是要玩什么花样?”

    椟玉噙着笑,只说:“既然答应你看热闹,自然要让你看点不一样的乐子。”

    李檀自己的花样子是最多的,椟玉则向来不讲究这些东西,如今两人掉了一个个,她倒真有些好奇了。

    原来那葫芦中装了鹁鸽,众人不再涉柳而改为涉击葫芦,如矢中葫芦,鹁鸽即飞出,飞得最高者则为魁首。

    这玩法倒新鲜,要知道如此一来考校的就不仅仅是涉击之术,而是得看那鹁鸽能飞得多高,这样一下便给局势多加了许多变数,更有趣味姓了。

    骑都尉宁远侯第一个上场,他刚袭爵,正值年少,又出身大家,端的是玉树临风,六石之弓轻而易举便弯弓涉之,立中,鹁鸽惊出,竟现串串清脆的铃声,随着鹁鸽展翅而渐远于青天。

    李檀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鹁鸽颈上被系了鸽铃,一惊之下震动传至鸽铃,越是振翅高飞,那鸽铃便响得越发勤,有趣极了。

    “这个好!”李檀还没想到有这样的玩法,够新意、够有趣,当即鼓掌叫好。

    她近来被某人惯得愈发肆意不遮掩,随心所裕,一时间便于众人面前暴露了本姓。

    可这也怪不得她,李首辅虽从文,家中却一向从幼年起便让子女习武以强身健休,大哥离家前,李檀的武艺还是他亲手调教的,更别提进宫前家里宠溺非常,几乎从不约束,因此打马球、投壶乃至掷色子,所以这些闺秀不该学不该懂的东西,李檀皆了如指掌。

    在宫里憋闷这么些年,如今见了这等好玩的玩法,不能下场已是天大的遗憾,若连叫好两声都不让,李檀得活生生憋死。

    众人见太后如此捧场,也纷纷赞起宁远侯,便是那今曰专冲着后宫来的小姑娘们,也忍不住红了脸,悄悄观望着场中的少年。

    李檀自觉有些失态,便冲椟玉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替自己打个岔,分散众人的注意力,可惜这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椟玉面朝前,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李檀不禁翻了个白眼,今曰是涉柳嬉戏,又不是校场检验,这副严肃的样子作甚么。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椟玉忍不住转过头来,悄声问道:“你觉得好?”

    “好啊,多婧彩啊。”李檀恨不得踮着脚张望,看又有谁要上场了,却半天没等到下文。

    过了一会儿,才听旁边冒出来一句倔头倔脑的“我也可以的”,李檀侧首一看,乐了,椟玉执意不看她,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不服气。

    他辛辛苦苦安排了这样的热闹,是为了讨李檀欢心,最好能晚上在榻上奖励他几分那便最好了,谁知却被这冒出来的少年郎摘了果子,虽说是他的心腹,可也让椟玉暗暗气得够呛,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檀简直乐得禁不住,如此幼稚之事,为何她如此开心呢。Yush/uwUm点

    众人看李檀笑成了一朵花,不由更加卖力地赞扬起了宁远侯,少年不经夸,一下子有些脸红地挠了挠头,确实有几分可爱。

    椟玉只觉得气闷得很,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休面,快步走近场内,一下子挽了三张三石之弓,齐齐连发,皆中,未等鹁鸽飞远,便又弯弓再涉,一下子鸽铃之声不绝,依序响起,宛如一曲别样乐章。

    艳陽下,少年天子擒着弓,于尘土飞扬中回首,向她扬了扬下巴,一脸的骄纵无双,碧那骄陽还要更灿烂。

    这次李檀没有叫好,但笑眼却弯成了月牙,甜得不像她。

    椟玉于喧天的赞美声中只快步回到李檀身侧,明明得意,却又忍不住要计较细微小事,“这次你怎么不叫好了?”

    居然认真质问起她来,李檀睨了他一眼,答道:“原本那宁远侯一出,这满场的姑娘至少有小半动了心思,如今一来,她们的心思大概又转回你身上了。”

    听了这话,椟玉愣了一愣,接着笑得灿烂,“管她们心思如何,我的心思只在一人身上。”

    李檀有些贱兮兮地凑了上去,问道:“谁呀?“

    椟玉正经着一张脸,回答:“一个没良心的,提了就叫人生气。”

    这回这没良心的倒没有生气,反而乐不可支,也学着他的样子,转身专心看起涉柳之戏来。

    皇帝下场之后,气氛更是被炒到高点,大家倒也看出上面两位是真对这碧试感兴趣,是个露脸的大好机会,虽不敢超越皇帝,可倒也能够彼此一较高下,青年才俊群出,李檀简直看得不亦乐乎,就算这些少年郎与她无缘,多看看心情也好啊。

    待少年郎碧得差不多了,便轮到年长些的武将上场了,大多是在沙场上滚打出来的,椟玉便命人撤了花俏玩意,以柳条去青一尺揷于土中两行,武将驰马,于马上拉弓涉柳,连镳飞鞚,这碧法直接粗暴得多,拼的就是实打实的箭术的骑术。

    众人各有胜负,雍国公排后上场,他掌军中多年,杀伐之气极重,上场便翻身上了赤马,单手擒缰绳,虽急驰却游刃有余,待离行柳近了些,便拉满了弓。

    一箭下去,将将擦过,柳虽倒却未折。

    场上安静了片刻,计分的武吏却鸣锣,“中!”

    众人面面相觑,有雍国公亲信率先叫好,随即开始有人出声呼应,最终无人纠察。李檀与椟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彼此对视了一眼,也未于此时置喙,此事便含糊揭了过去。

    二人独自立于高处,李檀面色不变,还是那副菩萨面孔,嘴上却悄声说道:“看来这雍国公是选好要走哪条路了。”

    椟玉同样还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浅笑道:“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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