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中仙 作者:雪满林中
陶小吴闭目端坐于此,神识似乎随着这缥缈的青烟,一直进入到了一个冥冥之中的昏暗空间之中。
空空荡荡的所在之中,唯有一座占地如同一座城池一般的宫殿群漂浮在云气之中。
虽然没有日月的光芒,然而却有着那云雾一般的烟气,散发出薄薄的光明,将整个宫殿包裹在其中。
虚无缥缈,光芒笼罩,看起来,整个仿佛仙宫一般。
让人绝对想不到,这里居然就是那阳富侯家族在阴司之间的阴宅!
陶小吴带着淡淡的光芒,随着流动的光芒雾气,就已经来到了这府邸之中。
整个府邸规模实在太大,陶小吴虽然不知道当今的皇宫有多大,但是在侯府的阴宅,估计绝不会在皇宫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阴福府邸就显得空空荡荡。
显然,刚刚被封侯,聚集起阴福府邸的梁家,还撑不起这么大的架子!
唯有一队浑身火光的天兵,却是守护在这府邸的大门之前,见到陶小吴身上神光,立刻就感应到了陶小吴的身份,跪地道:“拜见祭酒!”
梁家以前不过是商人,就算是有钱大商人,顶多养些护卫宾客,是绝不敢养士兵的。
这些士兵一个个看起来身形高大,装备精良,浑身浴火,一望可知,绝非是普通的鬼兵……
就连陶小吴见过的蘅下之城的阴司鬼兵,和这些兵马相比,都差了一筹不止。
他知道,这些兵马根本就是当今天子所赐的龙庭鬼兵。
所以,陶小吴也不敢太过怠慢,道:“各位不用多礼,请起。”
“喏!”
这些龙庭鬼兵爆喝一声,这才重新站起,让开道路。
“天子对阳富侯这个舅父还是挺看重的啊,居然派出兵马来护卫其私庙,果然是将其当成外戚来看!”
一般来说,其他人封侯,就算是有着龙庭鬼兵来保护,顶多也就是保护其宗庙。
而现在却是派出兵马,保护阳富侯家族私庙。
这说明了,根本就是把阳富侯当成家人看待了。
不过这般时代,也是正常。
原本世界,两汉时候的风俗,本就也把外戚算成宗室,载入宗谱的。
陶小吴想着,就那么踏入大门。
他是侯府祭酒,算是自家人,居然不用通报,就那么可以直接出入侯府。
而且,陶小吴是侯府祭酒,沟通侯府阴阳,地位尤其尊贵。
不一刻,就有着一群笼罩在薄薄气运光芒之下的阴鬼,迎接而出。
“我等迎接祭酒!”
对于陶小吴显得恭敬异常。
这些阴鬼都有着不俗的气运在身,应该都是阳富侯梁家的祖先,陶小吴当然不敢拿大,还礼。
“祭酒请入内,容我等奉上酒宴!”
“这个不急,下臣奉阳富侯之命,往来阴阳。敢问,梁氏一十七家,魂灵齐否?”
侯府新建,这私庙所对应的阴宅,也是刚刚汇聚而成。
陶小吴这次的任务,就是来查探,私庙所供奉的一十七家祖先魂灵尽数来到这阴宅没有。
原本这不过只是走个过场,按照冥冥之中的法则,一般来说,随着家族阴宅的建立,分散各处的祖先,都会汇聚,甚至被各处鬼神,送来阴宅。
毕竟梁家有钱,是出得起买地券家族,不会堕落成流浪的孤魂野鬼!
因此,一般都庇护在各处鬼神阴司之下。
此地是蘅郡,大半属于蘅下之城的管辖范围。
如果,原本梁家有着祖先,在那蘅下之城。
此时,都会被衡庭鬼伯,派遣鬼神鬼兵,送来这阴司。
所以说,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问题的。
陶小吴这么问,原本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
偏偏这次却是出了问题!
就有着一个老者,道:“元公一家,和羽公一家,都没有来到这阴宅!”
“什么?”陶小吴吃了一惊,问道:“出了何事?难道是有着哪位鬼神,敢拦截侯府祖先么?”
心头第一个想到的是那衡庭鬼伯。
心中生出的念头反而是欢喜。
如果那衡庭鬼伯真的如此找死,那可就太好了!
不过接着一想,那衡庭鬼伯如此从心,看见自己成为侯府祭酒,立刻跪舔,送钱过赔礼。
又岂会如此不知死活的,扣押梁家祖灵?
连衡庭鬼伯都不敢,那么其他官面上的鬼神,又哪里敢了?
莫非是被野鬼给劫掠了?
陶小吴刚刚想到这里,就听那老者道:“正是!我等正要想办法禀报上去,祭酒就来了。”
果然是那些野鬼。
对于这个答案,陶小吴是意外,又不意外。
流浪在天地之间的那些游魂野鬼实在是给陶小吴带来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买地券起码需要数万钱,才能够在蘅下之城这样的阴司之地,购买到一块土地,建立阴宅,庇护死后。
这最起码也都是需要中产以上的财力!
而有着太多的奴仆下人,甚至是贫民,破产者等等,拿不出钱,买不起阴宅。
如此死后,进不了阴司,只能够飘荡在外,成为孤魂野鬼。
这世界上,终究是穷人多,有钱人少。
可想而知,流浪在阴司之外的孤魂野鬼到底有多少了!
而这些有着今天没明天的孤魂野鬼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便是山鬼那种阴司鬼差,失去自保能力,都有可能被那些孤魂野鬼撕碎了吞下去。
不过,如果不能早点把那所谓的元公,羽公他们给救出来,估计他们就危险了!
这种事情,陶小吴别无旁待。
他刚刚成为侯府祭酒,可不能一上来就出大岔子。
“府里我暂时就不进了,先去把元公和羽公救出来再说。”
说着,就要走。
那老者呼道:“可要这些龙庭鬼兵帮忙?”
陶小吴想想,道:“不必!”
身形疾走几步,已经随着流动的云光,飘飘渺渺的浮动着,很快已经回到人间世界,回归到肉身之中。
他张开眼睛,铜鼎之中的所烧的香料依旧散发着袅袅烟气,帷幔轻轻飘拂。
整个大堂之中,除了他以外,却是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