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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_分节阅读_40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作者:iao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_分节阅读_40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作者:iao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作者:iao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作者:iao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_分节阅读_40

    许白在驿站调养了一个月之久才能策马前行,到蜀中已是隆冬时节了。

    见到吕益的时候,吕益比之前变得邋遢,连胡茬都疏于打理,这在许白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记忆里的吕益一直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身着锦袍,头戴玉冠,风度翩翩,执扇摇摇。而如今却身穿一身粗布的靛青色皮袄,腰上绑着条灰灰的,一看便是被水洗了很多遍的麻布腰带,头发更是随意梳了一个髻,不戴冠笄也不插玉簪。讲话讲到激昂处,连发丝散落了也无心打理。

    吕益见他进来了,只抬眼看了一下,便继续和属下议事。那态度与对待旁人无异。

    许白心里不是滋味,顿时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屋子之中多余的人,恨不得拔腿就跑出去。

    与属下的对话完毕了之后,吕益掩上了门扉,朝他走过来。

    许白看着他越走越近。那原本白皙的面颊被晒得黑了些,不知是胡茬的关系还是瘦了关系,面相看着竟硬朗了许多,不似以前那副温和病弱的模样。但五官却还是没变,依旧是俊美而挺阔的。看着许白的眼神,也依旧好似沉了月色的湖水一般,波光暗涌。

    吕益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在比他还矮的位置,捧起了他的手。

    “伤得怎么样了?行路难吗?”吕益将他的手圈在掌中。

    许白摇摇头,觉得吕益真是狡猾透了。方才还是不理不问,把人撂在一旁冷了半柱香的时间。现在却说得如此亲昵,如此深情,使得他心里那些绳结,顿时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是我碍事了。”许白咬着下唇,克制自己想凑近吕益的冲动,“行不能行,骑不能骑。”

    吕益站起身来,又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许白一惊,急忙攀上他的脖子。心跳得好厉害,比以往任何一次肌肤想亲都厉害。

    是许久不见,相思成疾了么?还是因为年龄渐长,情窦绽开了呢?

    “现今不比当年,容不得精打细算,这边事务催得紧,我也只能暂时放下你。”吕益道:“见你别来无恙,我也安心了。你且在这里睡一觉。”吕益将他放在床上,“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将许白安顿着睡了之后,吕益便出门了。

    吕益前脚出门,许白就睁开眼睛,在床上滚了滚。是少爷的床啊……他心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又嗅了嗅枕头,是少爷的味道……似乎吕益的味道能使他安心似的,他滚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到了夜里,许白睡醒了,吕益还是没有回来。门外有个小兵模样的人说:“吕少爷还在议事。”虽然知道他现在诸事繁多,事务繁忙,想到自己完全帮不上忙的时候,便更介怀了。

    吕益直到了深夜才回来,倒在床上便睡了,和衣而眠。许白正在迷糊着被吵醒了过来,轻轻下床帮吕益脱了靴子。见他靴子上又是水迹又是黄泥又是草屑,想必是走远路、趟泥湾、风尘劳顿,才能斑驳成这般模样。

    他打了水轻轻给吕益洗脚,吕益稍稍被惊动了些,想把脚收回去。却被他拽着按到了水里。那双脚上起了水泡的地方已经破裂,长成了厚厚的茧子。想当初少爷锦衣玉食,四体不沾地,哪里曾走过远路,哪里曾策马千里?如今这倒是……桩桩件件都经历了。他心疼地轻轻揉着。

    不知什么时候,吕益坐了起来,伸手抚了扶他的头,声音有些沙哑,“我说过,你不用做这些。”

    许白想起了当年他第一天到吕家,吕益让他洗脚。他连撸了好几次袖子,都没能好好撸起来,反倒沾了一身水,于是吕益便说他是“没做过活儿的人”。现在反倒是能做却不让做了。

    许白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抽了抽鼻子,装作无事的样子,“我好歹也在这床上睡着,你这么个泥腿子上了床,弄得脏脏的,叫我怎么睡?”

    吕益笑了,摸了摸许白的脸颊,摸到眼角的时候,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这是嫌弃我吗?”

    许白帮他擦了脚之后担到了床上,看着他,泪水止不住地掉,强硬着口气,“是啊,特别嫌弃。”

    吕益看着他端水走出去的背影,眼里刚刚扬起的笑色转而消失了,眉头却因为不知想起了什么而微微蹙起。又坐了一会儿,去柜子里找了件干净的衣裳换上。

    待许白回来的时候,吕益已经睡着了,微微有鼾声。

    许白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儿,见他眉头紧锁,也不敢帮他抚平了,怕惊动他,只得小心翼翼地爬到里面去睡。

    一宿无梦。

    蜀中一直是西凉王周项明的地盘。

    周家王朝更替,周项明爷爷那一辈是周朝天子的亲弟弟,但他父亲却是个庶出的没有名分的儿子。直到嫡出的儿子病逝,才继承了亲王的头衔。至于嫡出的儿子为何会病逝,正房为何会被打入冷宫,这些风言风语,渐渐成了蜀中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所谓“皇家秘史”。

    到了周项明这辈儿,离都城那边正统的周家血脉的关系便更生疏了。他是他父亲的第三个儿子,也是个私生子。前两个儿子,老大有残疾且好吃懒做,老二一心问道、求仙拜佛、疯疯癫癫。传来传去,亲王的头衔便传到了周项明的头上。

    但周项明和他的几个哥哥一样,也是个没多大志向,贪图享乐的游戏亲王。蜀地远离天子脚下,加之他与周天子的血缘关系本就淡薄,朝廷的官员和政令经常也传不到这里来,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周项明的小天地。

    周项明在蜀中的日子过得风调雨顺,天天听丝竹,品小酒,左拥右抱,过得好不快活。自然没注意到其掌管的地盘之中,有些变故正在悄然发生。

    吕益将各路兵马全部藏于蜀中,但并没有统一调度起来,而是分配到了各个镖局和武馆,藏于城中,使得城里面看起来依然是一派和乐生平的景象。

    城中的武馆里面的兵士有千人之多,配了马匹和刀械之后能组成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随时随地能杀进周项明的未央宫中。而城郊和各个郡县之中藏着的军队规模更是宏大,一个所谓的“武行学堂”里面的兵士便有五千人左右,且编好了队列,整齐了兵种,随时可以执行作战的口令。

    赵宥和孟桂山劝了好几次,让吕益杀了周项明取而代之。反正周项明的士兵不过五万余人,且其中好赌、好酒、好女色的纨绔之徒不计其数。

    吕益倒沉得住气,从三年前开始,他让赵宥将胶东的马队陆续往西南调派,又让赵宥在蜀地遍地开设武馆、镖局、学堂和驿所,养兵于城中,藏兵于城下。如今却一动不动,每天只是操练和整编,好似暂无起/义的打算一样。

    “吕少爷,我这便是不解了。”孟桂山道,“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这养兵养了三年,养了千日足。如今若再不用一用的话,纵然是精铁打造的刀具,也是要生锈的呀。”

    吕益视察着操练的官兵,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若我杀了周项明,朝廷派兵来剿我,需要几日?”

    “快马行军恐怕要一个月之久。”赵宥答,“但消息传过去还需要时日,朝廷派兵恐怕也要等到来年春天了。”

    吕益又问:“春夏之季,朝廷除了往巴蜀派兵之外,还有哪里需要用兵?”

    “这个……”孟桂山一时语塞,“漕运要用兵,若有汛情,恐怕也是要用兵的。”

    “那么朝廷会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对付我们呢?还是去管漕运和汛情?”吕益又问。

    “那肯定是对付我们了。”孟桂山答。

    吕益点头,“朝廷有四十万军队,调出一万镇守京师,调出五万守卫都城,再调出两万去管汛情和漕运,留下三十二万军队对付我们,你以为我们对付得了。”

    孟桂山和赵宥沉默不语。以弱胜强虽是兵家广为流传的佳话,但若是制定战略的时候,万不可抱着抵死相搏的念头。应该有万全之应对,方为上策。

    吕益见二人不语,料想二人在心中已在默默计算,便道:“但到了秋天便不一样了,北方草原上的蛮族没了草料,察尔金赤他们的骑兵肯定是要南下抢劫。朝廷要分兵抵抗,这一下便能分走至少二十万的军队。留下保卫都城的军队和近卫骑兵之后,用来对付我们的军队肯定不足二十万。孰轻孰重,你掂量掂量?”

    孟桂山和赵宥恍然大悟,“公子英明。”

    吕益眉头紧锁,又道:“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证胜率。我们的军队若要赶上冬季北伐,那粮草、衣物和食料的消耗,远非夏季可比。这便是我迟迟按兵不动的原因。若要保证获胜,我们需要结盟。”

    ☆、55. 解释

    “结盟?”孟桂山不解,“与谁结盟,同谁结盟?难不成要和那些蛮族结盟合攻我中原?”

    “有何不可?”吕益反问他。

    “这个……”孟桂山语塞,虽然他是跟着吕益来到了蜀地,但依然心念故地,无法割舍。“少爷……请千万三思啊,若真是私通外族,灭了周姓,这便是千古难以洗刷的罪名啊……”

    赵宥也表示反对,他虽说是三教九流出身,却无法做出些背叛前朝的苟且之事,“望公子千万三思。我们即使不北上,在这里杀了周项明,在这个国中之国做个小皇帝,也能休养生息。”

    吕益点头表示知了,但既没有明确表态一定不和察尔金赤暗中勾结,也没明说要派人去北边和议之类的事宜,这件事就算这么搁下了。

    结束了会谈之后,孟桂山和赵宥的心里都有了个疙瘩。

    “吕少爷不会真的想私通外敌,灭了周朝吧。”孟桂山心有余悸,“老朽没有这种不成功则成仁的魄力,也没有雄霸天下的野心,更无法协力外族入侵我中原。少爷若真这么做了的话,恐怕得了天下也不会得民心。”

    赵宥也琢磨,“少爷心思缜密,非我等所能揣测。私通外族弊大于利,想必少爷不会不考虑。不过我在想,少爷要联合的恐怕不是蛮族,而是南边的一个将军。”

    “南边?”孟桂山不知。

    “如今天下虽一统于周朝,但各个亲王、郡王、驻边塞的将军们却是各自为政,群雄逐鹿。清晏帝在位时曾罢黜了坐镇西北一个大将军,说是有犯上作乱之心,满门抄斩了。”赵宥道:“但据说那位将军的部下并未全部被问斩,一部分人逃到了南边瘴气丛生的蛮荒之地,扎根二十余年,镇压了蛮夷部落,现在颇有势力。”

    “还有此等事?”孟桂山惊奇,“为何我走南闯北竟丝毫不知?”

    赵宥道:“何止你不知道,连我渠道如此众多,都未曾听闻。当年清晏帝做得干脆利落,许多人连这个大将军的名讳都尚未知晓,便听到了西北战乱传来。这件事,我是听那前禁军教头杨正卿说的。”

    “杨兄与此事有关?”孟桂山问。

    “据说是被牵连了。”赵宥道。

    “所以说,咱们公子和南边那个大将军同仇敌忾,这结盟的事情没准儿就能成?”孟桂山又问。

    赵宥摇头,“但似乎公子是有所顾虑。我看他招杨正卿议事议了好几次,也没派什么人去南边游说,也真是奇怪。”

    “可能那位将军携部下在南方安顿已久,不想再北伐复仇了吧。”孟桂山猜测。

    赵宥表示同意,“人若是饱食终日,自然便没了雄心抱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若无性命之忧自然是幸,若有性命之忧自然是不幸。”孟桂山道:“人嘛,能安心过日子了没人想造反,若是走投无路了也不得不造反。咱们就是这后一种。”

    赵宥叹气,“少爷深谋远虑,定会有一个决断的。”

    一晃便是春节了。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许白算了算,过完年,他便满十八岁了。

    “今年过年要什么?”吕益问他。

    他一边在包饺子,一边笑着道:“我怕你给不起了。”

    吕益皱了皱眉头,“笑话我被抄家了是不是?即使家业不如以前,你要的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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