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 作者:撒欢儿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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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行将就木
第九十章行将就木
顾二困的不行,回到屋子里,衣服也没脱,一头栽倒床上,睡死过去。
她朦胧间做了一个梦,顺着一条路走去,路的尽头有一扇黑漆大门,顾二伸手去推,却见顾家娘子两手掐腰,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一堆咒骂从顾家娘子嘴巴里飞出:“你个小咋种,不知道谁下的野种……”
顾二打了一个哆嗦,从梦里惊醒过来,她摸了把额头,却是满头汗水,看见屋子里昏暗一片,知道天时还早,翻了个身,把被子朝上拽了拽,想再眯会儿,却听到外面传来两声尖叫,听声音,似乎是从老太太房里发出来的。
顾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想了想,慢慢的又躺了回去。
她躺在床上,听到外面呼来喝去,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丫鬟媳妇,窗户外面似乎站满了人。
顾二一直等外面的声音低了下来,才穿好衣服出来,一眼看到眼带血丝的映红守在了老太太门口,跟三太太回着话。
过了会儿,三太太下了一串命令,扶着腰走了,顾二才小心的上前,不好意思的站在映红面前,低声道:“姐姐,我睡的太死了。”
顾二也不打听出了什么事,也不说能帮上什么忙,作为一个被奴役的最低层劳动人民,上面随便站出来一个也可以对她指手画脚,映红是顾二的顶头上司,她都忙成这样了,能让顾二闲着?
映红自然知道昨天半夜出去挺折腾人的,却道:“幸好你睡的迟,没看到那个。”说完这句,她惊觉说漏嘴了,赶紧收声,回去找出食盒,递到顾二手上,推着顾二向外走:“你去打饭吧。”
话罢,映红又冲顾二的背影喊了句,补充道:“打点清淡的,估计老太太也吃不下太多东西。”
顾二刚才不问映红也有她的道理,偌大的宅子里,拥有着最新鲜的第一手资料的地方非灶房莫属了,这里是绝对的八卦集中地。在这里,资讯丰富,更新快捷,各房里的小道消息都有所流传。
顾二慢悠悠地到了灶房,立刻就被眼尖的小孙婆子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老太太房里的事情你知道么?”
顾二眼尖的看到旁边干活的婆子们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一个个支楞着耳朵等她说话,她天生呆相,一脸茫然的看着小孙婆子,不明所以的问道:“事情?什么事情?”
小孙婆子打量了她两眼,知晓这丫头是个实诚的不会骗人,想着还是提点她一下,小孙婆子嘴巴凑近了顾二耳边,“昨天老太太房里吊死人了,据说是以前的丫鬟不甘心被卖掉……”
顾二听得啼笑皆非,那个荷花昨天哭着喊着的可是从灶房被打发走的,净是些无稽之谈,只是无风不起浪,老太太房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顾二精神恍惚了一下,瞥见青儿取饭的身影,立刻恢复了理智,唤道:“嬷嬷还是赶紧给我装饭吧,如今当差可是要仔细着了。”
小孙婆子连连点头:“是该仔细,是该仔细。”
手脚麻利的装了饭,顾二见青儿已经出去了,赶紧快走两步追了上去,拉住青儿就躲到了路边的树后面,青儿也不是第一次看顾二干这种事情了,配合的把食盒打开,顾二一股脑的把里面清汤稀饭和咸菜疙瘩吃了,抹了把嘴皮子。
青儿嫌她粗鲁,退了半步,皱着眉头道:“你知不知道老太太房里出了大事?”
顾二挪着饭碗的动作一点不停,只微微摇了下头,青儿压低了声音道:“那王老夫子吊死在了老太太窗前,据说老太太起夜的时候惊吓过度,居然掉到了马桶里,沾了一身屎尿,现在躺床上人事不知。”
顾二惊愕地看向青儿,由不得她不吃惊,这么要紧的事情从一个落魄表小姐的丫鬟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不靠谱。
顾二又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青儿说的,只怕是真的。
青儿见顾二将信将疑的样子,有些不满,随即想到这些日子多亏了顾二的赠饭之恩,决定还是点拨点拨她,右手伸出,拇指在食指和中指间捻了捻道:“表小姐使了这个,昨天老太太房里一出事,来寻的就是大太太,只是大太太托了病,才又去寻的三太太,但大太太院子里有点体面的婆子可是都知道了。”
顾二换好了食盒,把涟姐儿那份递还给青儿:“回去吧,表小姐怕是饿了。”
青儿气的一跺脚,拧身就走,真是个不通情理的,除了老实心善,还有什么优点?她不禁有些想念起绿儿,两个人合拍的一起嚼舌根,曾经那么快乐的时光。
顾二提着食盒慢慢的向回走,既然知道了底细,她也不着急,估计老太太是真的吃不下什么东西。
回到了老太太院子里,映红见她回来了,把食盒接过去,拉着她一起进了老太太屋子,平日里弥漫的檀香味道被药味彻底取代。
顾二跟着映红把食盒里的粥菜取了出来,又打了碗稀饭递给了映红。
映红端着到了老太太床前,顾二抬头去看,不禁一怔,昔日里多爽利的一个妇人,现在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两眼乌青,眼眶塌陷,颧骨也凸了出来。
映红小心的给老太太下巴上垫了一块白色的棉布,舀了一勺稀饭,凑到了老太太嘴巴前,老太太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宛如死人,只能从她鼻子两翼微微的扇动判断她还活着。
映红手里的稀饭根本喂不进去,到了老太太口边自然就流了下来。
映红愁眉不展,想了片刻,回头唤了顾二,叫顾二帮忙端着饭碗,她用勺子去撬老太太的牙关,勉强喂了些稀食进去。
片刻之后,老太太嘴巴一张,呕的满身都是,却是又全都吐了出来。
慌的映红手足无措,派人去请大太太,大太太卧病在床,去请三太太,说是动了胎气需要静养,没辙,只得去请四太太,却说昨天晚上回了娘家。
自此之后,老太太时昏时醒,偶尔清醒时就不停的唤着三个儿子的名字,不进汤水,没几天就变的枯槁如骨。
这时,二姑奶奶派来接涟姐儿的人到了,领头的是个面无表情的严嬷嬷。
涟姐儿还有些担忧,“外祖母现在卧床不起,我是不是该替母亲伺疾?”
严嬷嬷是个有主意的,有条不紊的指挥带来的丫鬟给涟姐儿整理行装,连许嬷嬷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严嬷嬷慢条斯理地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事急从权,你父亲正下着狱了,你母亲心急如焚正要你好生宽慰。”
涟姐儿一听,自然担心母亲,当天收拾好了行装便要启程,临走前却到外祖母病榻前磕了三个响头,严嬷嬷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交给了映红,嘱咐她等老太太醒来递交上去,这个是二姑奶奶的亲笔信。
涟姐儿出去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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