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根本不说话，长发飘飞，衣袂飘舞。
    浑身血气爆发，刀气纵横！
    追着九霄神君一路狂奔！
    眨眼间，两人就从海面直接打入高空。
    然后又从高空打进了外太空！
    九霄神君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遇上这样一个神经病。
    他敢肯定，这人类绝对是一个神经病！
    因为他在刚刚已经把好话说尽，愿意奉上所有的财富，到最后甚至甘愿成为这人类五百年的老仆。
    可对方居然还是追着他不放。
    麻痹的我怎么会招惹到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
    这特么真的是人类？
    怎么比魔头还魔头啊？
    九霄神君如今是有苦说不出，他的一条手臂被斩落，整个人的战力大打折扣。
    若不是身上法宝比较多，恐怕早就被楚羽一刀给劈了。
    “我服了，服了……你给我个痛快吧。”
    九霄神君直接落到太空中一块十几丈大小的陨石上，散发出精神波动。
    彻底放弃了抵抗，在那闭目等死。
    不是不想打，也不是不想拼命。
    实在是打不过，拼不起！
    就算把元神召唤出来，也绝不是这年轻人对手。
    楚羽一刀劈向九霄神君。
    九霄神君两眼一闭，十分光棍的站在陨石上，一动不动。
    刀锋在距离九霄神君还有几公分的时候停下。
    一滴汗，顺着九霄神君的额头流淌下来。
    已经多少年没有流过汗了，九霄神君自己都记不得。
    反正从他出生一直到现在，也算是经历过几次生死危机。但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让他绝望。
    这年轻人类的战力，简直强大到令人绝望到骨子里！
    如果他知道楚羽是一个大圣带出来的徒弟，估计会好受一点。
    楚羽眼神空洞的看着九霄神君，内心深处，也泛起了一丝丝波动。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于是他笑了。
    之前他居然有点羡慕胖子有盗圣指点。
    只是那笑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他之前真的不清楚大圣的真正实力究竟有多强，终究不是一个时代的。
    修炼体系也有所不同。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还有各种战技，虽然都得到了猴子的悉心指点。
    但因为境界太低，他并不能将这些顶级的神通技法演绎到极尽。
    哪怕是在星空大坝的外围战场上，他也没能清晰的感受到猴子传承到底有多强大。
    不过刚刚在用了那根毫毛之后，得到了猴子的三成战力，楚羽终于明白，猴子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那是神一样的巨人！
    圣人在猴子面前，根本就是渣！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猴子给他三根救命毫毛的用意。
    不仅仅是保命。
    也是一种指点！
    在用掉一根毫毛之后，他从猴子那学来的传承，经历了一次真正的演绎。
    发挥出了真正的实力，他也终于体悟到了过去不曾有的……全新感悟。
    对他的战力，是一次淬炼和吸力。
    可他现在任然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
    他的心都是死的。
    所以，当九霄神君停止了抵抗之后，楚羽这一刀，终究是没砍下去。
    他冷冷看了一眼九霄神君，转身就走。
    九霄神君呆呆的站在那块陨石上，直到楚羽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他视线当中。
    九霄神君才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接着浑身哆嗦起来。
    在一瞬间，这位强大的修士，像是瞬间苍老了几百岁一样。
    接着，他化出巨大的本体。
    是一只黑色的乌鸦，用一只翅膀，振翅飞走。
    从此远遁，再也没有出现在世间过。
    楚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林诗消失的地方。
    站在那，足足三天！
    第三天，远方海面之上，爆发出一股惊天的气势，天空中风起云涌。
    倾盆大雨降下。
    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搅动风云，有一道道粗大的闪电劈向大海深处。
    有一道白衣身影，迎着闪电直接冲向苍穹，浑身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那气息遮天蔽日，仿佛一尊神！
    迎着闪电，在渡劫。
    狂暴的天气，整整持续了一天。
    这一天的时间，足有千万道闪电降临，劈在那白衣身影身上。
    最后，闪电消散。
    那道白衣身影浑身都在发光。
    小乔神君，渡劫成功。
    她在渡劫成功之后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去理会从大海深处冲出来的那些欢呼雀跃的人，而是走向楚羽。
    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身上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她目光柔和的看着楚羽，轻声道：“道友，谢谢你，帮我挡了一劫。”
    楚羽站在那，没动。
    小乔神君叹息一声：“这里的事情，我已知道。当时我正在突破的边缘，而且……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去做什么。”
    她很真诚的道：“就算我在这里，也阻止不了什么。”
    楚羽依然没动。
    小乔神君道：“看得出，你是一个痴情的人，但逝者已逝，我想她也不愿看你这个样子，也会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至少，你要为她复仇啊。”
    楚羽还是没动。
    小乔神君道：“你永远是我们寒水门的贵宾，但有所求，无有不应。”
    说着，她叹息着转身，准备离去。
    天空中滚滚云团，消散，再次恢复清朗。
    天空湛蓝。
    已经在这里站了六七天的楚羽，看着准备离去的小乔神君，终于张口说话。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一点都不像个修为高深的大修士。
    “前辈……”
    小乔神君惊喜转头，看着楚羽：“你修为高深，跟我平辈论交便可。”
    “前辈，在下有一事相求。”楚羽的眼神依旧空洞麻木，但声音，稍微正常了一点。
    “但说无妨。”小乔神君道。
    修行中人，最不愿欠人人情，因为那都是因果！
    若是欠的多了，还不上，到最后甚至会形成心魔。
    所以修行界偶尔会出现杀身边人，杀至亲人，杀至交好友这种事。
    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因果太深，没办法还。只能用这种入魔的方式，斩断一切羁绊。
    “我要在这里找一样东西。”楚羽道。
    “哦？这里有东西？”小乔神君有些惊讶，寒水门在上古时代，就在这里有行宫。
    六千万年前，发生那场变故之时，他们就已经来到这里。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们一直都在这里，却从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东西。
    “你尽管去寻便是，就算那东西是在我们寒水门，你也尽管拿走。”小乔神君很平和，身上透着古典的美。
    她看向楚羽的目光，也非常温柔，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痴情的人。
    身为一个女人，如果有男人能为她这样，她也会感到开心。
    哪怕死，也是欣慰的。
    “多谢了。”楚羽冲她点点头，然后，直接沉入到大海当中。
    这时候，寒水门的一众修士才向这边聚拢过来。
    他们现在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海面上那场大战，一度让他们紧张得不行。
    生怕对方打着打着，就冲着他们来了。
    还好，最后没出现那种结果，让他们都松了口气。
    但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是知道的，心中也多少有些同情楚羽。
    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夺舍，占据了肉身。
    杀杀不得，打打不得。
    结果那女子性情刚烈，居然选择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保全自己的爱人。
    之前楚羽用掉救命毫毛的时候，身上气息暴涨，尽管有地球上的古老符文挡住了那股气息，但还是将寒水门中那些强大的修士给吓得差点尿了。
    越是修为高深，越是能感觉到那种压力。
    像杨峰他们这群尊者境、真君境的年轻修士，反倒没有那么深的感触。
    没想到楚羽最后还帮他们赶跑了九霄神君。
    这对寒水门上下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小乔神君成功突破，踏入帝君领域。
    可以说，寒水门在这个新时代，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大的门派。
    “恭喜师祖！”
    “恭喜师祖成功踏入帝君！”
    “恭喜……”
    一群寒水门的人，纷纷上来道贺，他们的脸上，也全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杨峰几人，更是开心激动得不得了。
    小乔神君……如今应该叫小乔帝君了，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她虽然修为高深，法力强大，但此刻也忍不住替楚羽和林诗感到惋惜。
    原本是一对璧人，如今却阴阳两隔。
    不……不是阴阳两隔，那个丫头，怕是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
    这，才是最悲哀的一件事。
    ………
    镜像世界，天蒙学府。
    蝶舞的闭关之地。
    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女，突然间泪流满面。
    她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次。
    那种灵魂上突然传来的剧痛，把她给疼哭了……
    她敢肯定，她一定是死了一次！
    因为当初神魂被一分为二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结果了。
    那正是她想做的事情！
    她了解自己。
    她决不允许这老妖婆伤害到楚羽。
    洞府深处，传来蝶舞疯狂的咆哮声：“啊啊啊啊啊！小贱人，一定是你！敢这样对我？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那声音无比扭曲，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愤怒情绪。
    接着，那相貌普通的少女，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抓进去。
    劈啪的耳光声响起。
    “小贱人！你不是刚烈吗？死啊？再死一次给我看！”
    少女的脸颊，很快红肿起来。
    脸上的泪痕犹在，但却看着蝶舞，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你还敢嘲笑我？你找死！”蝶舞气得七窍生烟。
    “那就再杀我一次便是。”相貌平凡的女子淡然说道。
    “你当我不敢？你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蝶舞咬牙切齿，那张原本很美的脸上，一片铁青，无比狰狞。
    “那把剑你还没得到呢。”相貌普通的少女说道。
    “我不要了！”
    “那你杀吧。”相貌普通的少女道。
    蝶舞目光冷冽的看着她：“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死不觉得憋屈吗？”
    “呵呵。”相貌普通的少女嘲笑道：“你要不是吃了天大的亏，会这么气？没猜错的话，你那道元神，已经被人给灭了吧？”
    蝶舞眼神无比森冷的看着她，咬牙道：“你就算自爆，也根本杀不死我那道元神！”
    “恩恩，不错，你说的都对，我就算自爆，最多也就让你受点伤罢了，所以你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相貌普通的少女一脸开心。
    “但你真的很倒霉哦，那道强大的元神居然死了，嘻嘻。”
    她笑着道：“你也一定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你一定也在好奇，究竟谁那么帅气，把你那道元神给砍死了。”
    “所以呢……你是不会杀我的。”
    少女的眼神中带着一抹轻蔑：“因为你一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你更不会放弃那把剑！”
    啪！
    蝶舞抬手，狠狠一耳光把相貌普通的少女给抽飞出去。
    少女的身体，撞在洞府的石壁上，摔在地上。
    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半天没能起来。
    但却依然在笑：“活该！”
    “我……”
    蝶舞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道元神被毁，对她这个帝君来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重创。
    她的道伤，超乎想象的重。
    随后，她转身进了自己闭关之地，冰冷的声音传来：“到时候，那小畜生若是敢不出现，你依然得死！”
    相貌普通的少女淡淡道：“生有何欢，死亦何惧？”
    “老老实实在这呆着等死吧！”
    蝶舞的声音消失在洞府尽头。
    少女挣扎着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依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因为痛苦而皱眉，脸上却满是笑容，心道：一定是他坏了这老妖婆的事！我虽然死了一半的神魂，但却记起了所有事，这感觉，真好。尤其是看这老婆要吃亏，感觉更好了！
    随后，两行清泪，顺着她那张姿色普通的脸流下来：“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