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臣 作者: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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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反应。”
“是。”朱雀听令,“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无精打采?”
云霁望着窗边的一轮明月,那凛凛的月光扎在他身上,如芒在背。
“想不到我竟如此之下作,竟利用一名女子的感情,去怂恿两国之间的战事。”云霁伸手想去鞠一捧月光,但那高洁之物似乎不愿与他为伍。
“我这样操纵人心,会遭报应吗?”
“这世上之事,只有输赢,没有对错。”朱雀道:“没有利用或者不利用,只是恰好发生了而已。乐弘道人曾经这么说过。”
“恰好发生?”云霁冷笑了一声,颇为牵强,“是啊,恰好赵姑娘是个好利用的棋子,被我们利用了而已。”
“只要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就会变得顺其自然了吗?”云霁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昧着良心的事情做得多了,自然而然,良心便没有了。为谋大道,不计小术,只要为我所用,你说是不是?”
“公子……”朱雀刚开口想安慰他,被他止住了。
“都是我自己选的,我当然会义无反顾。你下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朱雀的身影掠过窗棂,与夜色融为一体。
第17章 结盟
富南国的公子要替赵玉蕾赎身的消息传到了闻人木的耳朵里。
“怎么又是富南国,宗谦他们是太平了久了,准备找点事做是不是?”闻人木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这几天先是听说富南国在边境集结军队,又听说富南国与大沧国起了冲突,今天,这富南国的人居然动到他的女人头上去了。
这几次三番的祸事起,饶是脾气温和,沉稳持重的闻人木也有些烦躁。
偏偏他和赵玉蕾的关系又上不了台面,使得他无法直接干预,只能听着这些风言风语被越传越离谱。
传到后来,竟变成了他与富南国里应外合,相互勾结,企图谋反。
而这个话自然而然也传到了香国公习成的耳朵里。
“朕听说你和富南国的人最近有些走动?”习成看着的他的目光带着点怀疑。
“臣与富南国绝对没有半点关系,臣敢对天发誓。”闻人木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欺君叛国的罪名他万万不敢担待,连着把他和赵玉蕾的关系也向香国公坦白了。
“依臣所见,富南国近年兵强马壮,恐怕有一统中原之野心,所以这些个举动,还只是苗头。”闻人木伺机向香国公建言,“我们总是这么随着他们,但恐怕他们得寸进尺,得尺进丈。”
“自从朕即位以来,两方一直鲜少有冲突,怎么最近这段时间这么不安分?”习成觉得这件事可疑,又听闻人木说防着富南国,一时有些疑惑。
不知道该相信闻人木确实是没有谋反之心呢?
还是富南国真的在边境蠢蠢欲动呢?
回到寝宫之后,香国公将心中的思虑与掌事太监说了。掌事太监想了想道:“闻相恐怕确实有私心,但不至于与富南国勾结。至于富南国那边是不是有动静……估计无风不起浪,恐怕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
赵玉蕾被富南国的贵族赎身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她本只是想拿这件事情刺激一下闻人木,让闻人木早日纳她为妾。
但没想到闻人木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这个时候竟变成了缩头乌龟,对她避而不见。
更弄巧成拙的是,闻人木没被刺激到,满城的百姓却被刺激了,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她这个通敌的淫妇用乱石砸死。
愤怒的百姓将凌云阁团团围住,打伤了几个龟公和护院之后,冲上了二楼的香闺之中,将赵玉蕾揪出来,绑着送到了绞刑场。
赵玉蕾被绑到了木桩上,吓得魂都没了,直喊冤枉。
她如果知道那个白面书生是富南国的贵胄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么一个计策,将自己陷入这个通敌叛国的处境。
愤怒民众在台下熙熙攘攘,拿着手中青菜萝卜乃至石头朝她的身上砸去。
她被一块石头砸中了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吓得花容失色,大喊救命。
在张牙舞爪的民众之中,她看见了那天那个白面书生,披着个斗篷,远远地冷冷地望着她。
她登时明白了。一切都是谎言……
什么对她动心,什么替她赎身,根本就是算计着让她把消息放出去,好让闻人木听到。
虽然不知道要让闻人木听到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竟傻傻地被利用了,才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
她顾不得斯文和优雅,对着台下的那个混账骗子破口大骂。
下面站着的芮深和云霁,拉低了斗篷,在人群中转身离开。
——
“季公子,我们不救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砸死吗?”芮深看着眼前这个吃人的场面,竟然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不禁有些心虚。
“看闻人木吧。他若尚有情谊在,救她一条命也是轻而易举。”云霁已经暗地里让朱雀给闻人木透露口风了。
“但若他不想与赵玉蕾牵连,怕坏了他的名声,宁可叫她死的话,我们恐怕也是救不了的。况且容易暴露。”
这番话被眼前这个人的两片薄唇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却决定了一个人的性命。芮深不禁有些胆寒,这位季先生的心,恐怕与他的手,是一样冷的。
——
闻人木终究是人不是木头。
他对赵玉蕾确实动过心。尽管当时只是一时兴起,说了些承诺的话,事后他后悔了,也停止了往来。但现在眼见赵玉蕾被当成了靶子立在绞刑场中央,他无法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犹豫了再三,他还是下了阻止的命令。再者,他也觉得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当赵玉蕾觉得自己极有可能被砸死的时候,一队官兵出现了,拦在了民众与绞刑场之间,喝令民众放下手中的东西。
“未经许可,滥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了?”官兵遣散了民众,将赵玉蕾从桩子上解了下来。
她头发乱了,脸也花了,哭得乱糟糟的,脸上和身上还被划了几道伤口,砸了几个淤青。
“谢谢你们。”她哭着向官兵道谢。
“是闻先生。”官兵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她左寻右找不见闻人木的身影。
“闻先生避嫌,恐怕不会出来。”官兵将一个钱袋塞到她手里,“闻先生让你离开会州城,这是盘缠。我们将护送你出城。”
赵玉蕾看向街口,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是送她离开的信号。
前有马车引路,后有官兵押送,她这趟是不得不走。但走了之后,她能走到哪里去,又能做什么呢?
她赫然发现,茫茫天地之大,她竟然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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