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将军,前方有诈 作者: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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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染异香的虞濛,肯定有问题,在卫戗印象里,虞濛手无缚鸡之力,应该没有什么杀伤性。
和虞濛在一起,一则可以监视她的行动,万一虞濛有什么异动,自己也好及时出手掌控;更关键的还是,毕竟是她把虞濛从虞家接出来,如果虞濛遭遇什么不测,自己也难辞其咎,如果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她卫戗也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裴让看看身后的兄弟,又看看卫戗,磨了磨牙,沉重道:“你也小心!”这是同意卫戗的安排了。
卫戗微笑点点头,挥剑试了试,体力充沛,暂时还没什么异常,为防万一,探手入袖口,取出一方汗巾,挥剑从中一分为二,将一半递给裴让:“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尽可能的遮住口鼻,谨防吸入迷药。”
裴让接过,点头应承,然后和卫戗动作一致的围住口鼻。
卫戗冲裴让微微颔首,单手牵缰绳,驱马向载着虞濛的墨车靠近。
就在卫戗的踏雪和墨车的黑牛擦身而过之际,突然起风,卷来乌云,笼罩住那难得的月光。
眼前一黑,杂乱的牛马蹄声跟着消失,卫戗暗道不妙,抬起攥着龙渊剑的手稍稍遮挡扑面而来的大风,眼睛半眯,微微启唇:“阿濛?”
“叮铃叮铃——”的银铃脆响直灌耳际,叩上心门。
“你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叫姐姐好等——”
☆、昨日重现
恍如从脑海深处抽离出来的声音, 像一只无形的鹰爪, 瞬间捏紧卫戗的心脏, 胸口揪痛的同时,呼吸跟着沉重起来——叫姐姐好等?多像魔咒的一句话!
在王珏来到她身边之前, 时时环绕她耳畔, 常常令她半夜惊醒, 回回都要捂紧胸口咬牙挺住,久久才能平静下来, 每每发现身上都被冷汗打透, 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此情此景, 简直就是昨日重现, 转念一想,不对, 她用累累伤疤助司马润平步青云, 距登上他梦想的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完成那一切, 她已年满三十;重生后,她对司马润避而远之,现在仅仅十四岁,怎么可能是“昨日”重现?
还有, 日前她用三师兄命名为“七日断肠”的泻药将卫敏吓得不轻, 估计卫敏现在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中。
就算卫敏心理强大超乎预估,暂时还没被吓疯,可毕竟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 历经自己和亲娘一而再,再而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穷折腾,已经把棱角给磨平,早就失去高高在上的底气,不可能掷地有声地说出这番话。
难道又在做噩梦,明明都有王珏在的……“叮铃、叮铃——”,这似曾相识的铃声实在太清晰,不应该是在做梦。
思及此,卫戗甩甩有点晕的脑袋,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报上名来!”话音未落,剑已先行,电光石火间,纵身而起,将车帘从中一劈为二,剑尖准确无误停在身穿宽大礼服,蒙着盖头的新嫁娘咽喉前一指处。
“才多久没见,妹妹就不记得姐姐的声儿了?”抬起胳膊,自绣着繁复花纹的广袖口露出几根葱白玉指,从容的将停在自己咽喉前的剑推到一边:“姐姐是个弱女子,可是经不住这能要人命的玩意恐吓。”话虽如此,声音中却没有丝毫恐惧的波动。
剑被推开,卫戗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反手一挑,将遮住对方面容的盖头挑起,四目相对,卫戗愣了一下:“是你?”
对方姿态妩媚的偏了偏头,抬起方才推剑的手,理理纹丝不乱的鬓角,这个动作,也和那时的卫敏如出一辙,见卫戗再次恍神,对方嘴角勾起嘲讽地微笑:“正是妾身。”
短暂失神后,卫戗抬眼正视对方:“我就说嘛,那么珍视仪表的女人,怎么舍得把年华正好,花容月貌的自己烧成一截黑木炭!”玩味地笑笑:“珠玑,死里逃生,别来无恙啊!”
盛装打扮,明艳照人的珠玑,粲然一笑,挑高瘦尖的下巴,自得道:“妹妹应该说,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卫戗看着珠玑嘴角的弧度,有那么一瞬间,竟生出一丝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脑袋又开始昏胀,摇摇头,暗笑自己神经质,还能在哪儿见过,今晚珠玑的言行举止,哪一样不是模仿年过而立的卫敏,大概当时卫敏也这样笑过,只是她心烦意乱,给忽略了罢。
趁着脑袋清明的间歇,卫戗开始暗暗分析眼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犹记得当初裴让去琅琊王府探听消息,回来后向她汇报说,司马润听闻珠玑死讯后,私下审问过当时看守珠玑的守卫,并亲自动手检查现场遗骸,确认死者系珠玑本人——毕竟郎情妾意那么多年,不是应该化成灰都认得么,怎么可能搞错?
而且,裴让做过详细调查,“珠玑自焚”的地点,是司马润另行修建的新地牢,之前没关押过什么人,不可能出现第三方偷偷打通的暗道,而仅有的进出口,也是由多疑的司马润信得过的心腹把守着。
结果,早该死掉的人,好端端的活着也便罢了,竟还容光焕发的坐在她卫戗接亲的墨车里,看来某人又被美色撂倒,在那个节骨眼上,选了个干脆利落的办法护住相好的——监守自盗,偷梁换柱,然后再续前缘,把个背负杀人罪名的犯妇宠得派头十足……
最关键的还是,知道她前世死前都经历过什么样的场景,除去同样再世为人的司马润之外,还能有谁?
所以眼前这一切,又是司马润在弄鬼吧!只是搞不懂,这样做,他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站在司马润的角度考虑问题,他既想得到虞家的势力,又需要她的能力,做一场戏,破坏虞卫两族的联姻,他再适时出现,扮扮好人,劫了新娘,收服新郎,一箭双雕?
呵,想得美!
她本不是个善钻牛角尖的人,一年时间,足够想明白很多事,所以呢,他司马润愿意怎么快活,都是他自己的事,别说造一座地下金屋私藏珠玑,将她养得膘肥体壮飘飘然;就是再找个借口把身背命案的卫敏一并接出去,芙蓉帐暖度春宵……她卫戗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二话,但决不允许他再谋划把她当踏脚的行为!
思及此,卫戗眯起眼睛,管她珠玑什么后福不后福的,她只在乎:“阿濛人在何处?”
珠玑振臂挥袖,“叮铃、叮铃铃——”随着她动作,铃声的节奏急促起来,其间夹杂她的笑声,许是被这诡异的铃声衬托的,稍显空洞尖锐,晃一听,竟分不清男女,在这乌云蔽月的黑夜里,真心有几分可怖呢:“咯咯咯……阿戗,你好生瞧瞧,我不正是虞氏阿濛么?”
随着铃声加密,卫戗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跟着嗡嗡响起来,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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