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 作者: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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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雪只记得自己朝着他挣扎着跑去,仿佛跑了万里路,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一片落雷中越来越远,而后逐渐消失。
遍寻不得的绝望险些将他吞没。
周负雪仿佛一脚踏空,身躯微颤,猛地清醒了过来。
噩梦中那震耳欲聋的落雷轰隆声却没有随着梦醒而消失,周负雪坐在地上半天,才茫然看着远处裂开一道裂缝的天空。
那是,蔽日崖的方向。
一时间,周负雪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竟然连行鸢都不管,胡乱抓着无心剑飞快朝着首安城奔去。
他来到首安城中时,已经有许多人从主街走过,朝着首安城的城门口赶去看热闹,周负雪将自己隐在人群中,按着莫名跳动的心口快速往前走。
首安城并不大,很快,周负雪就挤过人群,纵身一跃上了高高的城墙。
正在此时,城外的荒原上猛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恍惚是万千巨兽奔腾而过的声响,轰隆隆声音竟然比之前的落雷还要响。
片刻后,远处地平线溅起一阵烟雾,离得近了,挤在城门口的众人发现,那竟然真的是无数巨大的妖兽,张牙舞爪地朝着门口奔腾而来。
众人惊了一瞬,接着惊吓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城门口一阵躁动喧哗,来时多么兴奋,狼狈逃窜时就有多惊慌。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些杀气腾腾的妖兽没有直接朝着首安城横扫而来,而是训练有素地停在了离城门口百丈的地方。
兽群一分为二,一个修长的人形从中优雅走出,在周遭巨大妖兽衬托下,恍惚渺小的蝼蚁,但是所有妖兽全都朝着他俯首称臣,恭敬又憧憬。
首安城中的人,虽然修为没有登顶,但是金丹的修为便能将百丈之外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自然瞧见了那个出现在妖兽群怪异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身月白色华服,长袍曳地,面容俊美又妖异,仅仅只是远远看着,仿佛会叫人失了魂魄。
更令人诧异的是,他背后竟然有九条巨大的虚幻狐尾微微飘荡,初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意,将他垂在背后的墨发吹起,缓慢随着狐尾飘荡。
首安城中安静了一瞬间,突然有人认出来了他,声音尖利又惶恐。
“——那帘!”
“他是那帘!他竟然没有死?!”
即使鬼芳那帘已经死去了几百年,但是整个五洲依然人人都记得这个曾经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名字。
这个名字一叫出来,刚刚还安静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或惶恐,或激奋,更多的却是疑惑。
周负雪曾经见过奚楚,对妖修的气息十分熟悉,当他看到那帘背后飘荡的和奚楚如出一辙的九尾幻影时便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帘嘴唇殷红,眼角勾着一道红影,轻轻一抬眼,笑意盈满那妖异的狐瞳。
一个男人,竟然一个眼神都能让人神魂颠倒。
第78章 睚眦必报
周负雪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那帘,眉头紧紧皱起。
还没等他考虑出个一二三来,妖兽群中再次缓慢出现一个悬地一尺的宽大软椅,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姿态慵懒地半倚在上面,俨然一副大爷样。
那人一身无任何装饰的白衫裹着修长的身形,似乎是极其怕冷,膝上还盖了个纯白的毯子,他一头纯白的长发宛如瀑布般流淌而下,垂在赤着的脚旁,发尾盘成一个圈。
这人除了有些血色的唇,从上到下全是一片纯白,看着根本不像是个人类,反而更像是一抹幽魂。
那帘冷淡扫了一眼不远处吵闹不休的首安城,依靠在软椅扶手上,淡淡道:“虽说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杀的必要,但是若是真的一直都这么吵吵闹闹个不停,那也太烦了。”
细看之下,那人膝上还蜷缩着一只巴掌大的纯白小狐狸,被他用苍白的手缓慢抚着,一下又一下,他另外一只手展开一柄玉扇,姿态轻柔地挡在唇边——那扇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不讳”二字。
他柔声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犯不着动杀手。”
那帘含糊应了一声,伸手在不讳膝上的小狐狸头上轻轻揉了揉。
看火候差不多了,那帘往前走了一步,启唇道,
“三日之内,首安城所有人类悉数退到三十里之外!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他只是优雅站着,声音却如同一道涟漪,猛然朝着周遭荡漾开来,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不讳懒懒靠在软椅上,玉扇沿着半张脸,眉心一道宛如花瓣的红痕仿佛要滴血。
他随手一挥,一条银白色的长弓瞬间悬在面前,被他用细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一股浩然如海的气势猛地拔地而起,从弓弦处势如破竹射向不远处。
下一瞬,首安城墙上巨大的石匾被那璀璨的箭光一下射穿,那悬挂了数百年也没有一丝划痕的首安城石匾竟然被一箭射成了粉末,飘飘然从半空落下,宛如一场大雪。
在那帘说出那句大言不惭的话时,所有人一愣之后全都愤怒了,不过他们的怒火还没延续多久,不讳就轻飘飘一箭射过来,不光将首安城的象征射穿,更将他们刚刚积攒出的怒意给射了个烟消云散。
怒意散去,剩下的唯有恐惧。
当年的那帘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将无数大乘期的修士诛杀,所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而这一箭能在百丈之外准确地射在石匾上,保不齐下一箭便是射在自己身上——而在场所有人,包括周负雪都没有把握将那骇然的一箭接下或躲过。
那帘感觉到首安城刚刚躁动起来的怨气在一瞬间就消散个干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你多管什么闲事?我还想着杀几个不听话的人立威来着。”
不讳淡淡道:“麻烦。”
那帘无言以对。
不讳一挥长长的袖子,长弓消散,他垂眸看了看刚才拉弦的手指,漆黑的眸子里缓慢浮现些许水雾。
“那帘。”
那帘走了回来,道:“怎么了,祖宗。”
不讳将手指朝他伸过去,眉头皱得紧紧的:“手疼。”
那帘将他发红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没好气道:“都说了让你别管闲事你非不听,无论做什么我都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
不讳将玉扇抬起,遮挡住他满是水雾的眼睛,轻轻咬着嘴唇,泪水几乎落下来,他小声道:“疼……”
那帘道:“乖乖忍着。”
不讳只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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