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 作者:一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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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只是那同心结刚刚显出,绳子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在原地转了转,似乎找不到人,接着猛地在空中炸开,如同飘絮般飘飘然消散在空中。
归宁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同心结断,那便说明被施同心结的人,要么解开同心结,要么便已身死。
归宁灵力滔天,根本没有人能将他布下的同心结解开,那么,便是另外一种可能了。
他死死握住掌心,脸上全是冰冷的戾气:“明烛到底去哪里了?易负居呢?我让他好好护着明烛,他护到哪里去了?”
这是众人头一回看到归宁这么生气。
归宁将众人抛在后面,推门到了易负居房间,便看到床榻上昏睡不醒的人,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陆青空和沈娣安从后面追来,小声解释道:“二师兄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许是也不知道大师兄去处的,不过大师兄的红莲剑还在,应该是走不远的。”
归宁垂眸看了看一旁桌上的红莲剑,死死咬着牙,厉声道:“去给我找!”
众人吓了一跳,正要出去,突然看到归宁袖子中猛地飘出来一个晶莹的精致玉令,那上面雕刻着繁琐的日照山纹,最底下还落了个银色的流苏坠子。
归宁眉头一皱,伸手按在那玉令上,接着白光一闪,在来之前归何打入玉令上的神识猛地在原地化为一道人形。
归宁冷声道:“何事?”
归何满脸都是惧怕,他匆匆道:“师兄,红川和烛儿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他们两个的长生灯全都灭了?你们那发生了什么?”
他话音落下,整个房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归何那虚幻的身影。
归何脸色不变,冷冷道:“明烛长生灯灭了?什么时候的事?”
归何道:“两刻钟前。”
两刻钟前……
是法阵刚刚启动的时候,而在巨大的白蛇落入蔽日崖之前,仿佛獠牙大张,将一个从天而落的东西吞入腹中。
原先归宁并没有在意,此时将一切串联起来,这次惊觉那人竟然是不知何时坠落下去的明烛。
周遭安静的可怕,归宁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顺着经脉蔓延直上,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死死攥住他的心脏,一点点用力,痛得人发昏。
片刻后,他才道:“我知道了,先不要着急,我回去再和你说。”
说罢,他抬手将玉令上归何的神识抹去,垂手握住了那精致的玉令。
周负雪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脑子一片嗡鸣,讷讷问道:“师父……大师兄长生灯……灭了?”
长生灯灭代表了什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正是因为心知肚明,才会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归宁掌心的玉令已经被他搓成了一堆灰烬,簌簌从他指缝中落下,细看之下还能瞧到他的手在微弱地发抖。
归宁真人面无表情,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道:“陆青空,尽快修好行鸢,我们回日照。”
陆青空讷讷点头,愣愣道:“那……大师兄……”
归宁道:“已死之人,不必寻他。”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无法将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明烛和已死之人这四个人联系在一起,他们全都愕然地看着归宁,似乎有些不懂为什么他会如此冷静地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来。
归宁只留下这句话,便没有再管这些小辈到底是什么反应,直接拂袖而去。
行鸢边缘的栏杆被毁得差不多,光秃秃一片看着很是难看,明昭坐在边缘处,看着远处乌云密布的天幕,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归宁缓慢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远处。
明昭双手捧着一截短短的蜡烛,那上面血色的火光早已熄灭,只留下一个烧得黑漆漆的灯芯。
那是明烛的长生灯。
他眼中似乎有泪,但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黑瞳缓慢一分为二,诡异得令人发寒。
“我这一生,想要护住的东西有很多。”明昭轻声道,“年少时,我想要修为登顶,无边权势,得道长生,再大一点,我却只想要宿晏一人。”
归宁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朝他看一眼。
两人一坐一立,背影却是如出一辙的仓皇悲凉。
“我花了半辈子和她在一起,却在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修了鬼道之后,我只想要守护宿晏宁死也要护住的五洲苍生,和那细枝末节的私心。”明昭自嘲笑了笑,他微微抬头,问道,“我现在五洲苍生守住了,为什么那一丁点的私心却都护不住呢?归宁,我不懂,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归宁嘴唇轻动,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明昭突然放声大笑:“这世上还有你归宁真人不知道的事情吗?”
归宁道:“这是命数,无人能改变。”
这就是事与愿违的命数,爱而不至求而不得,求生时会身死,求死时会永生,事不尽如人意。
明昭有些茫然地看着这苍茫大地和浩瀚天空,他愣了许久,才轻声喃喃地开口。
“那有谁能告诉我,我儿子死无全尸,我到底该找谁报仇啊?”
“天道吗?命数吗?”
归宁冷淡看着他。
鬼魂是不会落泪的,明昭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只是片刻便恢复过来,他轻声道:“我将我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全都赔在了蔽日崖上,往后五洲苍生是生是死,和我再无关系。”
“归宁,后会有期。”
他说完,捏着已经熄灭的长生灯,从行鸢上一跃而下,很快消失在了苍茫荒原中。
倾盆大雨很快从天而降,一场秋雨一场寒,夹在着凉意的水雾落在身上,打的人有些生疼。
归宁依然站在原地,微仰着头看着乌云密布的灰暗天空,雨水顺着他俊美的脸庞不住滑落。
恍惚中,一个身着红衫的少年撑着伞从茫茫雨幕中跳过来,细白的手指捏着伞柄,微微旋转着将伞抬起,露出一张眼底红痕的脸庞。
少年笑颜如花,抬着手朝着他招手。
“师父!”
不远处的蔽日崖仿佛一张血盆大口,猛地将少年纤瘦的身体整个吞下。
归宁不可自制地心想。
他在掉下悬崖的那一瞬间,有没有害怕惶恐,没有挣扎着期待有人救他,又有没有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哭喊着叫师父?
明烛被他自小宠得没吃过什么苦,受到一些惊吓都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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