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殊途 作者:花水
第三章 光明骑士第一课
弱者才会残忍，只有强者懂得温柔。
——leorosk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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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卡诺恩切身体会到了一种‘要不是打不过……’的痛苦。
如果莱塞斯每天盯着他看那些和赞美诗没什么区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就算是规定让他背出来他也能忍，事实上，莱塞斯得寸进尺到让卡诺恩要么不开口说话，要开口说话一定要带上‘光明神’这三个字，卡诺恩也咬着牙忍了下来——反正他不介意不说话。
可是当莱塞斯进展到让他每天对着镜子练习所谓‘完美的光明骑士笑容’；每一个动作都要放慢半拍做到优雅；食不言寝不语；连眼神都要练成‘温柔的滴出水来’的时候，卡诺恩数次暴走都被镇压了。
“光明骑士长原则第一条——面子上一定要做到位。”再次镇压了徒弟暴走后各种元素的攻击后，莱塞斯反剪着卡诺恩的双手，笑眯眯的对上那双几乎喷出火来的漂亮蓝眸，声音轻快，“为此，老师我都已经以身作则，让你每天都看到完美的榜样，你为什么就不能每天上进一点呢，我亲爱的弟子，光明神亲选的光明骑士继承者哟。”
什么光明骑士长原则第一条，那是你自己撰写的吧混蛋！光明神绝对不是这么教的！
看一遍就记住光明圣典内容的卡诺恩真的很想如此咆哮——如果不是他同时被禁锢了声音的话。
莱塞斯看着卡诺恩倔强的脸孔，一副‘你碎了我的心’的样子，那张确实，也是唯一名副其实绝美的、接近神明完美的脸孔露出了忧伤而悲切的面容，如果不是深解他的本，100%可以肯定他外表的样子本不能当真，大概是个人都扛不住，会为他的心碎表情而心疼==+“唉，卡诺恩啊，你拜师已经三个月了，可是基本的步骤一个都没学好，如此缓慢的进度，让我深感对不起光明神的厚爱和重托啊。若是不能学会最基础的东西，我要何年何月才能开始教授你光明骑士的剑术和魔法；到时候如何安心的卸任？”
滚你的！饶是卡诺恩如此好修养的人，也恨不得在心中过了一遍所有骂人的话——是个人都明白身为光明骑士长的话，肯定是实力更重要，你不教剑术和魔法和我耗在这种无意义的、可笑的事情上……居然……！
“你现在一定在想，‘实力才是我应该优先教导的’，是不是？”莱塞斯轻笑了声，“卡诺恩啊，如果你连自己的价值观都摇摆不定，你有了力量后，究竟是想让力量控制你，还是你使用力量？”霍然间，可怕的威压就这样散发出来，卡诺恩呼吸一窒，一下子动弹不得，他有点呆滞，因为莱塞斯一直以来都嬉皮笑脸，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真格。他看向莱塞斯，可是明明夹杂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威慑力，莱塞斯却依然是笑着的。
甚至让卡诺恩一瞬间有种‘不是莱塞斯放出的力量’的错觉。
“真是冥顽不化的、不成熟的小孩。”莱塞斯看了眼略显僵硬的弟子，原本习惯于咏叹的，比起男子来略显高音的声音，忽然就低沉了下来，即使语调优雅一如既往，可是感觉却一下子不同了。“你摆出这样一副半死不活，心如死灰的样子给谁看？整整三个月，我看够了你的自艾自怜，固步自封。我是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也没有兴趣知道。你这样的，我也见多了。将什么都归咎于别人和环境的缺陷，但却从来不敢承认和面对‘这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当你拾起手杖的一端，自然就拾起了另一端，这点，你可否明白？”
“我没有！！！！我不是自愿出现在那里的！就连离开也不是自愿的！我……！！”卡诺恩大叫起来，声音激烈，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禁锢已经被解开。他脑中闪现的全是在上一个世界的场景，有如走马灯。很是平淡，特别快乐的事情不多，惨烈的事情更少，只有一件却足够刻骨铭心。卡诺恩想起月岛，脸色惨白，“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说，对我不公平，本不公平！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知道。”莱塞斯安静的等待卡诺恩发泄完，平静的说，“你原本会经历过什么那么伤心？不，伤害我们的从来不是悲惨遭遇的本身，而是我们对于悲惨遭遇的回应。外界给予你的刺激，然后你给出了‘痛苦’的回应。你任由感觉左右你的行为，真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你允许自己受制于外界条件，这样对你来说轻松你一点，因为你觉得，你‘痛苦’了，就不用负责了，就足够了。”
卡诺恩冷笑了一声，嘶哑着嗓子说，“真是好口才。”他的声音在发抖。
莱塞斯没有理会卡诺恩，继续说，“你因为自己的缘故，在情感方面缺乏远见，缺乏判断力，你消极而又自私，全部力都只放在了你关注的事情上，但实际上呢，你关注的事情，有你能直接控制的，有你能间接控制的和你无法控制的。你却全心全意的放在你无法控制的问题上，失去了智慧，放弃了行动，也没有了辨别力。你以为你痛苦了，就是负责了？你自责，就是负责了？你没有，你只是想要证明‘错不在我’。”
“我没有！”卡诺恩的灵力猛然爆发，然而莱塞斯比他更快，他周身陡然释放出光明之力，压倒的压制住了卡诺恩的灵力。也锁住了卡诺恩的行动力，卡诺恩剧烈的挣扎着，“我不懂！我活着、此时此刻此地是为了什么！可是我却不想死！因为我不能辜负这条命，也许我也不敢死！”
“卡诺恩，你听清楚，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不是你询问生命的意义何在，而是生命对你提出质疑！回答我，卡诺恩，你存在的意义为何！”莱塞斯厉声喝道。
“……”
“你回答不出来！”
“我有试图找过！”卡诺恩争辩着。
“沉溺于寻找生命意义这种抽象的东西和概念，你就是在等于放弃自己的责任，听任环境，他人来主宰自己的命运。卡诺恩，我来猜，你自以为是个对事情都有平淡心态的人吧？愚蠢！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没有标准，没有要求，没有期望，也没有未来，自以为是，自视甚高的小鬼！！”
“……我……没有！”塞莱斯看着卡诺恩，那个孩子几乎要哭了，“我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我也有……我曾经有的，但是为了我的原则我放弃了，我……为了我的愿望，我也很努力，我几乎达成了我的愿望……！”但是，她放弃了啊……
“所以，你在告诉你，你没有达成愿望，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选择？”莱塞斯步步紧逼。
卡诺恩瞪大了眼睛，喃喃的说：“不……是我自己选择的……”
“可是你的措辞告诉我，你其实不甘心，你心不甘情不愿。”
见卡诺恩渐渐平静下来，莱塞斯也平缓了些音调。
“……”卡诺恩张了张嘴，他想，他应该反驳的。可是他心中也冒出了个声音在问：莱塞斯，说错了吗？
他真的没有埋怨过，怨恨过吗？
他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人，那时候救了幸村，可是他其实潜意识是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回报的吧。
“有错吗？这样想的我……有错吗？”卡诺恩逼回眼泪，瞪着莱塞斯，“我没有得到预期的回报，可是我做了可怕的牺牲。我连埋怨的资格都没有吗？”
“那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个牺牲呢？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让你有了不切实际的期望，以至于让你没能预料到后果？”
“我预料到的！而且如果重来，我也会再次这么做的。我不想欠别人什么，这是我的原则！”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怨呢？还要痛苦呢？”
“……”卡诺恩怔住了。
“卡诺恩，不是说你有没有资格，而是你为什么会需要？既然你有坚定的原则，人生观和价值观。既然你能如此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再选择一次，你还会这么做，为什么要怨？”
“……我……牺牲了别人……他不必为了我而死的……”
“不是你牺牲了别人，而是对方选择了为你牺牲。”莱塞斯愉悦的笑起来，上前揉了揉卡诺恩的头揉乱了那头长长的金发，“卡诺恩，别人也有别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如同你为了自己的原则为他人做出牺牲一样；对方不过是做了和你相同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允许对方这么做呢？但是我想，他应该比你更坚定，并且，他是不会有任何的埋怨的。试着相信别人的原则和价值观吧。孩子啊，身为未来的光明骑士长，你必须比别人更坚定，更坚强，更聪明，更强大也更敏锐。其他所有的圣骑士都有自己的专属小队和副队长，只有光明骑士长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卡诺恩摇了摇头，第一次对于有关光明骑士的事情有了想要知道的**。
“因为光明神要光明骑士给予‘信任’。光明骑士长很强，他完全可以刚愎自用。但是实际上历代光明骑士长都是作为领导的角色存在的。他对其他的圣骑士有明确的期望，放手让他们去做，自然也传达了信任。独来独往解决问题，固然是更加的简单，但是却不是成熟的一种表现啊。身为光明骑士长，光明神赋予他的角色职责，从来都不是打头阵，即使他有这个能力。扮演什么角色，就要知道自己作为这个角色应该做的事情。卡诺恩，你还不过是个孩子，一点也不成熟。因为你连‘独立’都做不到。等到你做到了独立，然后，你就可以做到信赖别人。好好的成长吧，光明神会指引你，我会帮助你，也会期待着你的成长。”
莱塞斯蹲下身，轻吻卡诺恩的额头，行了光明骑士的祝福礼，而后，离开了。
离开这个被莱塞斯当做临时训练场所的森林木屋，回头看了眼因为之前的冲突而很有些摇摇欲坠感的建筑，莱塞斯开始思考下一个训练点的地方了。而后，他感到了一股熟悉力量的涌动，带着完美的笑容，他回头看笑着对森林深处道，“执行圣骑士长？”
话音刚落，带有光明神图纹的魔法阵腾升而起，一身黑衣看上去就相当让人鸭梨山大的执行圣骑士驾到了。
“莱塞斯。”他打招呼，表示并没有其他人，莱塞斯不需要用场面用语。“我在附近感到你的力量波动，就看看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你不是对你的弟子动手了吧？”
看着好友蹙着眉很是不赞成的样子，莱塞斯挑起一眉，“我看上去像是这种不靠谱的人吗……”
“……你真这么干了。”知莱塞斯甚深的法拉敏锐的捕捉到了莱塞斯一闪而过的心虚，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而后有点疑惑的问，“你在这种事情上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而且教皇陛下和我说，你这次好像收了一个不错的徒弟。”
莱塞斯抽了抽嘴角，为什么‘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前面还加了限定修饰词啊！“弗烈德那家伙，没有告诉你我这次找了个执行骑士二代的小鬼吗？”
听到这样的说法，法拉很罕见的嘴角露出了不明显的笑意，“若是这样，下一代我就能放心多了。”
莱塞斯白了法拉一眼，“你想的美哦，光明骑士……”他忽然停顿了下，回首看向小屋，“……终究是不同的。”
“你在遗憾当年的事情吗，莱塞斯？”
“……是啊，我不希望卡诺恩会有和我相同的遗憾，他是个好孩子，可是敏感了点。是个什么事情都爱自己揽的家伙。不会想对方会如何想。”
“当年你不也一样吗？拿着光明神剑总是冲在最前面。”法拉轻轻的说，“我不会担心，因为你会将他教得很好。”
他是如此相信的。
“谢谢你啊，法拉。”莱塞斯莞尔一笑，“可是必经的磨练，也是光明神的旨意。但现在的我，愿意放手让我信任的弟子自己去走他的路。”
法拉还没来得及欣慰的说两句，就见好友兼上司神色一变，握着拳，背后升起熊熊烈火，“我对光明神发誓，一定要将卡诺恩培养成完美如我的光明骑士二代！！！！”
“………………”一向威名在外的执行骑士长忽然有了扶额的冲动，开始为自己的继承者，当然还有其他10位圣骑士的下任们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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