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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王世家 作者: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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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王世家 作者: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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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是被长宁知道的?元雅一边心里暗忖:不知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哭到长宁跟前?一边应下了。交待御者好生御车,目送长宁离府。

    马车驶至宫门,宫门侍卫如常检查沂王的马车,发现一位年轻美男子端坐于内,侍卫没说什么,放他们过去。待马车走远,侍卫才望着马车驶去的方向暗想:王驾内载了一位妙龄美人,这是不符合规矩的。沂王行事有序,不是个狂悖的,除非这位美人是要献给陛下的。如今陛下虽然年老,却对各位献上来的美人一向笑纳,致使宫中一派群魔乱舞的景象,不想现在连沂王也要走这条路子了。

    颜嫣自从上次与元雅说话被长宁撞到,后来又偶尔见到长宁的一片衣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上车后以为长宁一定会说些什么的,不料长宁一直一言不发,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颜嫣仔细端详长宁的脸庞,意外地发现这位亲王生得一副好相貌。我朝的规矩是男女不同车的,且长宁与他身份有别,怎么也不会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所以刚才那位侍卫例行查看的时候才会神情如此奇怪与惊讶。两人同车,长宁又生得一副好颜色,如今这个场景真像《诗》上的“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只可惜事实与《诗》上的意思完全相反。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颜嫣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一时心烦意乱,又想起,前朝长公主的典故:长公主送了一位美人给皇帝,美人临行前长公主抚其背,对他说:“苟富贵,莫相忘。”后来美人果然大贵。不知道长宁会不会也和他说一句“苟富贵,莫相忘”?颜嫣心里好笑,只是不敢说出来。

    颜嫣正想到好笑处,不妨长宁突然抬手想碰碰颜嫣的头发,被他瞪大了双眼惊悸地偏头避过。

    长宁手停在半空中突然明白:他这样怕我!

    两人刚下马车,就听见宫人们窃窃私语:皇帝自皇后崩后,房事越发不节制,后宫诸人中最得宠的还是刚进宫的赵美人。

    长宁到的时候,皇帝正与后宫诸人与诸位宗亲说话。皇帝见长宁来了倒是高兴,说:“十六娘,你来了。这些天你一直不来看朕,还以为与朕生分了呢!”

    长宁笑着说:“非是如此,只是前一段时间伤了风,不宜见人罢了。”

    皇帝招手拉长宁近身细细查看了她的额头,先伤好之后一直留疤,后来皇帝以沂王的名义求天下名药,得了一管生肌丸,对祛除疤痕最是有效。用了之后疤痕才渐渐消除的。不然,长宁就要成为皇室中难得的破相之人。

    皇帝见长宁只说伤风,对之前的事一字不提,知她忌讳,心下赞许。又见的确没留伤疤。长宁的气色虽然不佳,到底没有伤筋动骨,养得回来,也就不提此事了。

    后宫诸人见长宁带了一位标致的美人,美人又羞涩地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个个会意地拉了颜嫣到身边,啧啧称赞:“这是谁家的小子?长得这样标致。”

    后宫诸人心想:莫不是要进献给陛下的美人,不然沂王带他来做什么?难道是自己看上了他?真想不到沂王也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这样想着,不免心下愤愤,只是面上做出贤惠的样子。见引起了皇帝的主意,便笑着将颜嫣推上前。

    见皇帝望向他,颜嫣顺势跪下行礼,闭了眼想着:是时候了。正要出声。不料长宁从位上离开也跪在他旁边,脸上堆了笑,说:“臣妹最近看上了颜家公子,特意带了他来,想求皇姐给他一个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1.苟富贵,莫相忘,是史记·陈涉世家载与人佣耕,对同伴说的话。

    2.长公主送美人给皇帝,其实就是平阳公主送卫子夫给汉武帝的典故,见《史记·外戚世家》子夫上车,平阳主拊其背曰:行矣,强饭,勉之!即贵,无相忘。

    3.息肌丸,汉成帝飞燕姐妹贵幸,保持她们容颜的药,有副作用。实在不知道古代那种药对伤疤有用,借此名改了一个字用之,纯属胡编。

    第22章 月华

    回去的路上,因为长宁在椒房殿突然改了主意,硬生生地扭转了此次进宫后续的发展,两人此刻在马车上都有些神思不属。

    长宁见颜嫣犹自思索的样子,宽慰道:“令堂的事情不用担心。你既有了这个名分,他们又怎么敢对沂王侧君的家人怎么样呢?”

    原来长宁有意送颜嫣进宫,为的救他的家人出狱。等到颜嫣面圣的那一霎,长宁又突然改了主意,说,带颜嫣来是为他求个名分。颜嫣是九卿之子,按皇室婚配的规矩,是连沂王侧君也做不得的。既然长宁有意抬举他,求到皇帝跟前也很合理。一时没人知道,长宁本来送颜嫣来是什么打算。

    颜嫣也不知道长宁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比起在宫中配将要入土的老女人,长宁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且他是长宁带来的,怎么好在君王面前驳长宁的话呢?皇帝本来有愧于长宁,如今长宁来求个恩典,颜氏又不是什么显贵,又不是正王君,如何不顺水推船呢?于是顺理成章地给了颜嫣一个侧君的身份。至于旁人会不会说沂王未成年就惦记着男人,果然和皇帝是一路货色,却顾不得许多了。

    颜嫣倒不是担心因改了身份没能进宫不能救家人出狱,他疑惑的是另一件事,于是问:“殿下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长宁见他的关注点不在自身,倒是有些奇怪,掀了帘子看向窗外,还是闷闷地回答说:“你可知道二十年前的月华公子?你当然不知道,他当年享有才名,于是家人便将他送进宫,以谋取富贵。果然,皇帝很喜欢他,他也如愿生下女儿。后来,他死了。我将你送进宫前还是一个鲜活的能说能笑的人,送进宫后不久就要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还有一个没能说出口的原因是,这几天我一直能听到哭声。如果这样的忧愤怨恨是因为我,我又怎么忍心?长宁这样想着,目光悲悯地望着颜嫣。

    颜嫣见她第一次提到早逝的父亲,话语中满是苦涩,知道这是她心中第一等伤心事,知趣的没有再提。王府请的教授礼仪的师傅是京城中的老人,十几年的故事一清二楚,他除了教授礼仪之外,又自己恐在宫中犯了各位贵人的忌讳,特意提点了几句,其中就有沂王之父的事情。

    听说当年月华公子未嫁前也是位艳名远扬的人物,花落皇家之后更是得宠,生下长宁之后老皇帝几次三番动了易储的念头,都是为的月华公子的缘故。后来皇后和太子发难,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成当今的局面,真是蓝颜薄命以及蓝颜祸水。是以,前朝的华贵君是皇帝以及沂王心底的一根刺,当处处避讳,万万不能提的。

    是以颜嫣在王府这些日子,从未听到人提到过沂王之父一星半点,其中忌讳,可以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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