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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6
    孤啸绝岛 作者:大醉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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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疼得眼前一黑。

    少年不知为何,并未呼唤一起搜寻季舒流的同伴,他身边似乎没有刀剑,左手从背后抽出一根手指粗的箭,攥着箭尾狠狠刺下。

    季舒流刚才还觉得自己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此刻却明白自己低估了人求生的斗志。他感到四肢百骸犹如灌进一股清气,趁少年抽箭的时机猛力翻身,将他掀了下去。少年的箭原本直贯后心,失却准头之后,从季舒流左手上臂后侧斜着刺入,贯穿了整个手臂,其势不止,箭尖又刺入胸肌之内,竟是把季舒流的左臂钉在了躯干上。

    这一箭拔-出-来未必失血多少,留在身体里反而限制人活动,少年飞快地松开左手,再次取出一支箭,对准季舒流后心扎去。

    季舒流从后腰到小腿再到脚尖的肌肉一齐发力,飞身蹿出躲开这一击,空中拔剑,回头向少年的腰部削下。少年就地往后滚了几圈,滚出满身满脸泥水,跳起来挥舞着箭杆与季舒流对峙。他年轻的眼睛里好似烧着两团噬人的火,用很小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我哥哥是你杀的,还是那个女人杀的?”

    季舒流不知道他为何不想引来外人,但这样自然更好,便也小声反问:“你哥哥是谁?”

    少年眼部的肌肉紧绷,绷出许多狰狞的细纹:“我哥哥姓华名由,原属宋掌刑座下,是拥立五公子的第一功臣,被五公子亲自封为大将军,你们这些逆贼,为了给上官肆那个弑兄篡位、心狠手辣的畜生招魂,昨夜将我哥哥残忍杀害。你们一个都别想活下去!”

    季舒流于是明白,他哥哥大概就是被孙呈秀杀死的那个射箭之人。当年前赴后继代天行罚的天罚派弟子,下一代居然变成了这等模样。

    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临敌经验却显然不少,谨慎地侧身,右手也抽出一支箭,双箭一齐挥舞着向季舒流杀来。他用的是弩非弓,箭杆亦是铁质,剑削不断,自成一套季舒流闻所未闻的路子,居然很是难缠。

    虽然地裂之内逼仄,少年却有意将招式施展得大开大合,因为季舒流背后一直在流血,左臂又被钉在胸前肌肉上,不便移动,剑锋笼罩的范围也狭窄,他便想尽办法逼迫季舒流移步,用一个“拖”字诀,耐心等待季舒流自行力竭。

    季舒流刚才突然激发出的一股力气果然渐渐衰退,紧迫中几乎忘却的疼痛去而复返、变本加厉,冷汗浸透了本已被雨水湿透的外衣,不住从额头滚下,有时落在眼睑上,还会遮挡视线。他的剑开始失却准头,膝盖一软,把右肩靠在地裂侧壁上才没有栽倒。

    少年并不心急,虽然追击而至,招式中仍有试探之意。

    季舒流忽然小声道:“你偷偷摸摸地潜进来,就是为了抢功,想要继承你哥哥,也成为拥立上官伍的第一功臣,对不对?”

    少年道:“五公子赏罚分明,不劳你这逆贼操心!”

    季舒流笑道:“你想抢功?上官伍手下那么多资历老的,哪里轮得到你。何况我的同伴已经脱身了,她马上就会揭露你哥哥的身份。”

    少年的箭不由一顿,不等季舒流乘虚而入,他迅速回过神来,用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猛攻弥补了刚才的破绽。

    “我要是上官伍的手下,等孙呈秀把事情说出来,”季舒流冷汗淋漓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险恶的笑意,“反正上官肆之死已经赖不掉了,就全推在你哥哥身上。到得群情激奋的时候,就说你是帮凶,让他们一起冲上来剐了你,免得你活着和他们争夺第一功臣的位子。”

    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少年的心真的乱了,箭也跟着乱了。

    季舒流武功比他高出数倍,只因伤重才拖了这许久,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饮血无数的雁回剑穿过两支破绽百出的铁箭,一直穿透了少年的咽喉,首先割断喉管,其次才向侧面豁开,割破了最粗的那条血管。

    少年立刻毙命,季舒流收剑回鞘,并无取胜的轻松,心里有些难受地想:“才这么小。”

    他试着去拔身上的那支箭。可是左臂的后方不好使力,他试着用两根手指捏住左臂和胸前创口之间的那段箭杆,稍一用力,就疼得跪了下去,双膝撞在地面的石头上,险些站不起来,用尽全力才把一声痛呼咽下去。

    可地面上偏偏又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那人自言自语道:“这绳子哪来的?”

    季舒流一抬头,只见那绳子微动,上面的人似乎就要下来,情急之下滚进少年的血泊里,倒地装死,拉起旁边一具尸体的衣摆挡住了流血不止的左臂。

    地裂上方窸窸窣窣,一个全身泥点的白头巾顺着绳子迅速地滑下,凶狠的眼睛扫过每一具尸体——无论真假。

    &lt四&gt

    全身泥点的人一步步走近了,他没有关注脚下三具僵冷的尸体,眼神在季舒流和死去的少年身上移动,最终停在那少年身上。

    他冷笑一声,弯腰拾起少年散落在地的一根箭,戳了一下少年胸前的一条剑痕,恶狠狠地自语道:“你也有今天。戴个黑头巾有什么了不起,照样死在阴沟里。”

    他又用箭戳了一下季舒流腿上已经绑好的伤,大概因为季舒流滚的一身血还没干,他竟没看出那伤口里又渗出血来。

    他的眼睛突然眯起,警惕地四顾,显然是在寻找孙呈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季舒流猝然从地上弹起,长剑出鞘,一招割断了他的咽喉。这个戴着白头巾、武功稀松平常的人尚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死透,他的血终究流进黑头巾少年身下的血泊里,他的人终究倒在黑头巾少年身上。

    季舒流一剑过后,整个人都缩在地上抽搐不止,但他也明白,这里的血腥气太重了,绝不能再久留。

    他撕下一截衣袖塞进嘴里,右手握紧绳子,将自己吊起。左臂实在不能动,他便先狠狠一拽绳子,将自己“抛”上去,然后迅速松手,攥住绳子上更高的地方。

    这样攀爬很吃力,他整个右臂酸痛欲裂,早已被剑柄磨出厚茧的右手手心也蹭得鲜血淋漓,才终于接近了地面。可是他刚一露头,突然和一双阴冷的眸子两两相对。

    此人屏息蹲在上方,悠闲地等着他为爬上来耗尽全身之力,直到这一刻才无声地勾起嘴角,割断了绳子的根部。

    ☆、心弦

    &lt一&gt

    季舒流随着绳子一起跌下,地裂上窄下宽,几乎无从借力,他只来得及控制双脚着地,以下蹲之力抵消了跌落的冲击,蹲下之后就仰面栽倒,左臂后面的箭杆戳在地面上,疼得他神志模糊。

    从这里往上看,正好能看见蓝色的天,如果就这么死了,倒真和潘子云死得相差无几。

    那双阴冷的眸子挡住了头顶的天空,眸子的主人探头望下来,突然往下扔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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