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 作者:元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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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
失声以来郁积於胸的种种烦闷苦恼,倾吐出来後,心中的悲哀和绝望竟然减轻了很多。周祖望想,也许真的是太久没有人愿意听他慢吞吞写出来的话了。他舒展眉头,心里有一点小小幻想:也许未来,还有希望。
毕竟上天没有让他走投无路。
在他最苦的时候,居然碰到了大学里的好兄弟。而且,虽然久未联系,却依然热心仗义。
狄寒生送喝多了酒的周祖望回家,在门口离开前,不再是一贯嬉笑的嘴脸,认真地说:“大哥,人不会一直走背字的。背到极点,就会有转机。”
见周祖望乜斜醉眼瞅他,他扑哧一笑,道:“别不信,我也到过熬不下去的境地,但是现在,还不是又活蹦乱跳了。”
所有程序办好。三天後,狄寒生住进周家。
当年睡上下铺的兄弟,7年後又重温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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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时整,狄寒生准点出现在家门口。
周祖望已经习惯每天同他一起吃晚饭。
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的加入而故意把菜设置得奢华些。哪里知道狄寒生天生寒酸命,肠胃竟然很快就受不了了。某天晚上狄某人毫不客气独自干掉一只啤酒鸭後,半夜里瘫软在厕所,最後还把周闹腾醒去寻胃药给他吃。
一边躺在床上抱著肚子抽气,狄寒生痛定思痛,满脸哀戚地说:“祖望,以後你别让我看见太多好吃的,一顿饭控制著点…”
周祖望这时候还没想到是狄寒生的消化系统脆弱的问题,只觉得大概是自己做的不干净,害了他,满心愧疚。
哪知道後来又来上一回,狄寒生不得不招认,他胃寒,忌吃辛辣荤油等大多数中国菜一定具有的特点。但是又嘴馋,看见了就克制不住。
从此每晚有很多美食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
两人的饭菜状态比照大学食堂。狄寒生受此虐待,身体反而好起来,胃痛也不犯了。
周祖望本来担心寒生的身子,看他粗茶淡饭後十分健康,不再拱在床头抱著肚子大呼小叫,心里隐隐也有点松口气。每天如果要变著花样弄菜,也是不小的压力和负担。他现在为找新工作的事焦头烂额,精力有限,顾及不了那麽多。
公司企业,他碰壁碰得够多了。即使有曾经辉煌的工作经历,也没有地方愿意要一个哑巴。他转向去尝试那些不需要张口的单位,但人家依然连考虑也不愿意考虑。
在奔波一天後,疲惫地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周祖望偶然会无奈地想:“自己只是不能说话了,可是学到的知识还在,能力还在;也不是聋了,和人交流虽然麻烦些,也勉强能对付──为什麽不能给个机会?做些整理分析类的工作,相信自己仍然能做到最出色的。”
但是,谁乐意冒这样的风险,来雇用一个残疾人呢?
这道理,周祖望心里早已明白。他只是不认命而已。
接连两个星期,都是在狄寒生去上班後出去找工作,赶在他回家前回来做饭做菜。
狄寒生的肠胃大概早先受的折磨多了,现在极其娇贵,偏偏主人还是不当回事。在外头吃,十次里有一两次要拉肚子。
周祖望自觉已经受了狄寒生的大恩惠,总希望能从饮食小事上补偿一些。而且狄寒生本来在兄弟里就是最小的,当年长得也小,大家都习惯了照顾他。
这样折腾,手术後处於恢复期的身体便有些扛不住了。
这天是周五,匆匆赶回家,公交车上空气闷热。早上出来忘记带水,周祖望又累又渴,竟然在公车上睡著坐过了站。待他下车一看,走回去需要15分锺。他不愿再等车又花冤枉钱,只是拼命加快脚步往家里走,想赶在狄寒生回来之前到家。
这一路累得狠了,理菜时头脑昏昏的,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眼前一花手一划,便割到了手指。
这种低级错误,以前可从来没犯过。周祖望看著渗血的手指,心道精力果然是不济了。用水冲了冲,正要继续做事,忽然感觉到背後有人。
回头看,却是狄寒生已经下班了。正杵在厨房门口闷闷地看著他。
他心道自己出糗偏偏给他看到,干练舞刀的英姿从来没能展现,十分郁闷和丢脸。却见狄寒生放下包走了过来,拿起菜刀说:“切成一段一段我也会,你去做别的吧。”
周祖望看他拿菜刀宛如拿砍刀的姿势,便有些不放心。
当年在宿舍里也搞过非法烹饪。大家都是参照同一本菜谱,狄寒生能把每一个菜都做成同样的猪食味,倒也是一门功夫。
所以他是“君子远庖厨”的典范──他进了厨房,那里就是猪圈了。
周祖望赶紧把砍刀从狄寒生手里顺下来,道:“我来弄快些,你先去洗手。”狄寒生却不肯走开,执拗地呆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争了几句,狄寒生忽然道:“昨天还剩了菜的,拿出来热热吧,今晚别做了。”
周祖望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手上伤口。
其实不大,也不很疼。
吃完饭,狄寒生去洗碗,说是洗,其实就是把碗稍微冲一冲,然後丢进洗碗机。收拾好以後便坐到客厅里,摊开他的电脑和文件开始处理事情。
他公事多,加上刚刚上手,不可能每天那麽早都处理好。周祖望曾提醒:“你才到这里工作,别总这麽特殊,一早逃走。”每天六点就到家,对於一个正在开疆拓土的大型企业分部经理来说,确实太早了。
狄寒生却皮皮笑,眯著眼睛道:“我们那里不兴加班,大家习惯带单干的工作回去做。你要我留著,那楼里晚上黑漆漆一片,我怕的噢!”开始听著还挺像回事,听到最後一句就知道这人又在乱开玩笑。
二十九岁的男人用无辜的语气装可爱,应该是诡异又恶心的。偏偏他上扬的尾音拖著江南软语特有的腔调,听来十分自然。
周祖望知道他自有分寸,也就不再多说。
洗好澡出来,周祖望发现自己糊里糊涂地忘记拿替换衣服。他有轻度洁癖,换下来的裤子衣服便不愿意再穿上去,只好拿浴巾在腰上围了一围。反正家里只有狄寒生这麽个大男人,也无所谓。
但是他围浴巾手法不熟练,拿著换下的衣物,刚朝卧室进发了没几步,那浴巾就顺从地心引力开始自由落体。幸亏被他眼明手快抓住了。余光瞥见狄寒生正朝这边盯视,他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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