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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同行
    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作者:晴空向晚
    素问穿着当地妇女常穿的一种软底皮鞋,站在罂粟田便的土堤上,日头就在头顶上,象队缓慢的从她面前走过。
    郝海云坐在象身上,回头看仰着脖子站在罂粟田里的素问,南亚明媚的好阳光照在她身上,织起毛茸茸的一层光圈,在那一刹那,有作出某种承诺的冲动。
    他撑着象鞍,仆人做了个手势,驯象人立刻拍了拍象腿,象身伏下来,郝海云转瞬滑下象头,落在素问面前。
    只是离开短短的一天而已,他却觉得心中充满了不安。也许素问说对了,他在害怕,即使将她带到金三角来,还是觉得她随时都会从他眼前消失。
    “不要一个人四处乱走。”他的声音,冷,与此是燥闷难耐的空气截然不同。
    素问瞥一眼他身后的大象,不说话。
    郝海云在她的沉默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想说的是:留在这里等我。然而,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心中叹气,又看了她一眼:“如果无聊的话,等我回来带你到市区里逛一逛。”
    她瞬间眉开眼笑,抬起胳膊冲他挥了挥。
    郝海云也笑了笑,回身爬上大象,象队的身影,渐行渐远。当随行人员的队伍全部离去后,素问看到一个淡灰色的身影混在人群中离去。
    她怔了一下,看看四周,快步跟了上去。擦肩而过的仆人没有人管她,棠不在,便没有人把她当贵客,况且她们语言不通,也是鸡同鸭讲。那些仆人不仅没有阻拦她,反倒是刻意的在避开她。
    陆铮知道她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没有回头,保持着匀速的脚步来到宅邸后的车库。
    素问在车库外的树墩后藏着,过了一会,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从车库里开出。她在思索要不要冲上去拦住他,这时,车的声音已来到她藏身的近处,一道车头灯光正打在她身上,素问瞬时无所遁形。
    挡风玻璃后,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来。”他朝她伸出手。
    素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现自己的。
    她没有去碰他的手,从另一边跳上吉普车,“砰”的关上车门。
    驾驶座上,那双素来充满冷硬的黑色眼瞳,慢慢敛聚起某种类似于柔情的眸光。
    “跟了我这么久,想让我带你去哪?”
    无顶棚的吉普车,热热的空气灌在她脸上,她抿了抿干渴的唇,坦白的说:“下山,去市集。”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也许转头就把她扭送回去关押起来,可是他竟然只是笑了一声。素问总共见过他两次,每次他都是面无表情的,除了冷漠之外,还有点肌肉僵硬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上扬的眼角露出细细的纹路,笑得那样爽朗,毫无芥蒂。
    他说:“跟你一起来的男人是你什么人?他不是叫你不要乱走吗?”
    素问卷曲的长睫毛下,那双大眼睛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起来。
    “那你呢?你不是夕的保镖吗,为什么不跟她去清莱?”
    陆铮按耐住,敛起神色动吉普车:“这跟你没有关系。”
    素问扭过脑袋,脸一扬:“我的事跟你也没有关系。”
    车开得很快,老旧的吉普车在嗡嗡的轰鸣声中,几乎有种要散架的错觉一路顺着盘山公路下来,车速快到底盘都微微飘起来,无顶棚的吉普车,闷热的风呼哧不停往她脸上,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灌,每次转弯的时候,她都有种车身要冲出悬崖的错觉。
    山路寂静,虫鸣与汽车引擎的声音,交错的响。
    到了山下,有持枪的政府警察,要他们下车盘查。陆铮从车上掏出一份褐色本子的证件,对方扫了眼车里的素问,叽里呱啦说了句本地语,素问听不懂,仰着头张望。
    陆铮回头对她说:“他们要扣押山上的车辆,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素问看一看前方:“这里离市集还远吗?”
    “远。”
    “有多远?”
    陆铮看看日头:“要坐车,还要乘船过河。”
    他等着她退缩,没想到素问一刻也没有犹豫,跳下车说:“好,带我去吧。”
    山下不远就有一座车站,车站旁有卖椰子的。当地最原生态的饮品,毛茸茸的椰子,壳非常坚硬,卖家使用半弯的锋利的刀,用力劈下去,上面裂开口,流出金色的汁水,素问舔了舔干涩的唇,陆铮走过去,付了几个硬币,把癖好的椰子插上吸管,拿过来给素问喝。
    素问默不作声的捧着椰子,眼睛却盯着那劈开椰子的刀。
    陆铮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车票。”
    等他走后,素问走到卖椰子的摊位前,掏出一张纸币,美金,在卖家面前晃了晃,然后用中文说:“我要这个。”
    卖家精明的眼珠转了转,把刀递给她。
    那是乌亮的精钢,坚硬又锋利无比,素问用指腹抚过刃口,迎着阳光看刀尖,非常满意。
    她趁陆铮还没回来,用油纸把刀包起来,回身塞进背包。
    他们乘坐一种双条车,相当于当地的巴士,顾名思义,有两排座位。车厢拥挤而燥热不堪,有本地的农民坐在过道里,小孩子在哭泣,有时笑,嘈杂声里夹杂着车上播放的音乐,乐声也是靡靡的。鼻息间有绿植物和茶叶的清香味,人体的汗味还有风油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缠绕着树的影子。
    车厢不是全封闭的,素问扭头看背后的风景,城市背后就是黑色泥土的山,覆盖着茂盛的植被,拔地而起,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是雨季,云霭压得低,漫漫的只及山腰,云层中有流电滑过,隆隆声传来。
    她去过的任何地方,都没有这样的景象。
    陆铮默不作声的接过她喝完的椰子。慢行的双条车走走停停,下午时分,天色阴暗,水汽重了,素问觉得身上凉快些,却越来越粘。
    她开始坐立不安,陆铮看了她一眼,说:“到湄公河了。”
    终于到站。素问下车,向南看,明明听见低沉安静的水波声,却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湄公河上烟气蒸腾。
    从车上下来的本地人奔到河边把水浇在身上,陆铮抱臂站在她身边静静等着,目光仿佛在怂恿她加入。素问心不在焉:“我现在只想找间旅馆洗澡,换下这身该死的衣服。”
    她穿来的t恤已经被汗湿了粘在身上,隐隐透出贴身穿着的内衣的轮廓。
    陆铮说:“不是为这个。湄公河是金三角居民的母亲河,据说沾了河水的人,会有好运。”
    素问并不相信这个,但当他们准备坐船过河的时候,却被在河边嬉闹的人泼来的水花溅了一身。这下素问的t恤彻底湿透了,
    陆铮脱下自己的短袖卡其衬衫,覆在她的身上,素问怔了一下,没拒绝,眼睛却盯着他的背影呆。
    此时的陆铮,只穿着一件军黄色的贴身背心,下面是一条已经蒙上灰尘的军裤,头凌乱,整个人有种属于狂野的随意,亦不乏野性。
    码头上有轮渡,她跟着陆铮上船,轮渡行驶的一如刚才的双条车一样缓慢。分明是现代的交通工具,却仿佛背着不堪的重负,艰难沉重。像这个国家一样,明明没有很长的历史,却从来没有年轻过。
    素问站在船舷上,看着水汽下阴暗的浮着腐朽的枝叶的流水,想,她跟夕的保镖完全是素未相识,他其实完全可以拒绝她的要求。可是,他却把她带离了那座山头,并指着蒙蒙的远方,告诉她:那里就是清迈机场。
    有种错觉,他好想已经知道她想偷偷离开,并且不加阻拦还在暗中帮助她。可无论如何,她要先甩开这个男人。
    登上陆地,便是西城。是清迈府少有的繁华地。豪华建筑,殖民地风格,城内有一座名为帕莱的销金库,集住宿度假和赌场为一体,随处可见粗鄙的外国人,当然也有道貌岸然的绅士。
    天色已经黑了,有颜色柔和的霓虹灯亮起招牌。
    陆铮说:“今晚得在这边过一晚,我去找旅馆。”
    素问倏的抬起眼睛。这句话,当一个“陌生”男子在一名女性面前说起时,总会无端的引人遐思。素问警惕的打量着他。
    陆铮轻蹙眉,想笑,但仍是面无表情的,仿佛完全不知她心思的反问:“你不是想洗澡吗?”
    素问看了他一眼,轮渡巨大的汽笛声贯穿她的耳朵,她没作声,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陆铮眼梢眉角舒缓了下来,禁不住就要伸手揉她的头,手伸到一半,想一想,转而去拎起她的背包:“都带了什么,这么沉?”
    他随口一问,素问却惊得立刻夺回自己的背包,抱在怀里,警惕的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陆铮莫名的看看她,转过头。素问隔伸手按住背包里劈刀的柄,这才微微放心。
    在前台登记,陆铮回头问她:“护照带了吗?”素问刚想说“带了”,想起那护照和签证都是郝海云给她的,万一在这里被查出假护照当作非法入境被抓起来,那不是麻烦大了?
    她想了想,摇头。
    陆铮皱眉,用手比划着和经理说什么,片刻后,经理便微笑着将钥匙给他。
    三楼,西翼,木质的门,陆铮用钥匙拧开锁头,一片明亮的月光从百叶窗外析出,漫漫的投在屋子里。一个柜子,一台电视,一张桌子,还有它们的影子,夜风吹进来,摇椅微微晃动。
    陆铮打开灯,暗黄色的光,房间的一侧有帷幔,素问走过去打开只有一张大床,铺着柔软细致的竹席,有清淡的香气。
    陆铮把手边的浴室指给她看。说:“你进去洗澡,我出去给你买衣服。”
    素问仍旧抱着背包不肯放,点点头,就见她抱着包钻进了洗手间。她激昂洗手间门反锁试了试推不开,然后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确定他没有闯进来的意思,这才放心的把水龙头开大最大,哗啦啦的水声传来,隔了一会,外间传来关门声。她把洗手间的门拧开一条缝,确定他走了。
    她很快抱起背包,哧溜窜出旅馆。她找到街边执勤的警察,一身湿嗒嗒的样子,失魂落魄:“有人想要非礼我——”
    警察上下打量这个t恤湿透粘在身上,还披着男人衬衫瑟瑟抖的女子,眉心紧蹙,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素问这才意识到他们听不懂!
    她于是用英文大声的叫:“helpme!”
    这里曾经沦为殖民地,有会英文的警察,勉强能够和素问交谈。素问把旅馆的地址和房间告诉他们,警察很快起了行动。
    陆铮手里拿着一套当地女性的民族服装,“奥带”,立领盘扣的长衫和长裤,淡绿颜色,柔柔的丝质,滑过指尖,又轻又软。
    街头上就有卖廉价的t恤,可是他没有买,当看到这套淡绿透明的衣服时,他就在想,他的素素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呢?
    然而当他拿着衣服站在旅馆门前时,只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微微愕然,又好像在意料之中。从她提出要他带她下山起,就该猜到她逃走的意图。不正是合了他的意吗?他也不想她卷进这场危险的围剿中,甚至可以忍耐着思念,不暴露身份。
    走了,也好。
    他顺手把衣服放在床上,悠悠然踱到窗户前,俯瞰外面景致。真是好,比河对岸的本营要豪华气派的多。窗外可见远处的车河,美丽动人。如果没有丑陋的毒品和性(蟹)交易,这座城市会更美。
    相对于缅甸,泰国对毒品的打击力大很多,泰国政府虽然与棠领导的这支武装组织签订过协议,但近年来,他们的鸦片生意越做越大,引来金三角周边国家的怨声载道,泰国当局也不能再容忍纵容下去了,这才会答应配合他们缉扫金三角最强大的武装组织。
    群龙无首,其他的散兵余勇自然会慢慢瓦解。
    陆铮枕着手臂躺在屋内唯一的一张大床上,享受这一刻清冷的月色,这时,门外传来传来急切不耐的敲门声。敲门声有如雷声大作,看来来访者不是太没教养就是太过嚣张。
    陆铮皱眉过去开门,看见门外人的装束后,他顿了顿。
    三个人,都是当地警察的打扮,“有人举报你在这里进行非法性(蟹)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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