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初怀公主 作者:修多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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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听月姐姐。”
这却是两人在掖庭时的称呼,月姑姑回过头来,眼中虽然还带着些怅然,到底笑了出来,道:“娘娘莫开玩笑了。”
斜阳脉脉,给整座璇玑宫都染上了浓浓的暖色,这一对从荆棘丛中走出的女子,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她们并不知晓,新的波澜正在酝酿之中,只要一个疏忽,便会打破天枢宫中短暂的平静。
这一夜夏侯昭却睡得不好,梦里隐隐绰绰都是前世的情景:一会儿是虚弱的王雪柳躺在床上,将龄哥交到她手中,道:“初怀,这宫里我也只信得过你了,万望你好好将他养大。”余音未落,斯人已逝。一会儿是裴淑妃站在芷芳殿里,洋洋得意地道:“这芷芳殿端的是屋宇整齐,布置堂皇,等殿下出降后,不如就交给我来打理吧。”沈泰容、乐阳公主……各色人等在她的梦里穿来穿去。
天还未亮,夏侯昭就惊醒了过来。夜色寂寂,她倚在床头,再也无法入睡。白天的时候,她只顾着惊喜与感慨,此时静下心来方将前世的种种经历反复回忆。
前世自己悲剧的开端,正是从十岁这年开始,先是却霜节上父亲遇刺,随后引发了晏和一朝的选妃波澜,母后自此长卧病榻。宫内如此,宫外亦是一波又一波的祸事,就在却霜节前后,庶人郑于河东郡谋反,此事尚未平息,九边的北狄又挥师南下。在这样内外交困的情况下,父亲不得不将堂兄夏侯明立为储君。又一年,母后病逝,父亲在悲痛中孤独地度过了最后的岁月,也溘然长逝。她在堂兄继位三年后,出降沈氏……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仿佛便是上天注定好了一般,但夏侯昭坚信,既然自己重生到此时,必定能够找到解开一切的那一环。
等到风荷来唤她起床时,不免吓了一跳:“殿下,你怎么醒了?可是昨晚没有睡好?”
她胡乱点点头。
风荷急道:“明晚便是沈德太妃的寿宴了,您就顶着这么大的黑眼圈去赴宴啊?”
沈德太妃?对,就是沈德太妃!
夏侯昭感到眼前一亮,自己怎么将这件事忽略过去了呢?
若不是沈德太妃在寿宴后忽然去世,父皇绝不会因为守丧,削减了带往阴山的护卫,而在却霜节后遇刺,庶人郑也不会因为母亲去世,而起兵谋反。
没错,只要自己能够阻止沈德太妃的死亡,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夏侯昭大喜过望,跳起来抱住风荷道:“风荷,你真好!”少女扬起的笑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微光,连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都被比了下去。风荷怔了怔,也笑着回抱住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风荷算不得什么,只要殿下您开心就好,”想了想又道,“我去问问掖庭的老宫女,一定有祛除黑眼圈的法子,您不用担心。”
第8章 挂念
沈德太妃是夏侯昭的祖父高宗皇帝至今唯一在世的妃子。
在神焘初年,沈德妃可是宫中最得意的妃子之一,高宗皇帝还曾经特意在她寿辰之日于宫中大演歌舞三日,帝京中一时盛传沈德妃逼得高宗皇后无立锥之地了。
然而等到德妃的堂妹沈贵妃入宫后,人们渐渐都将目光转到了独占帝宠的贵妃身上。直到神焘末年,沈德妃所育的六皇子夏侯郑趁着高宗逐渐昏聩,离间太子与高宗的关系,图谋篡位,才重新将沈德妃带回了人们的视线。
夏侯郑的谋反虽然最后败落,太子却因饱受惊吓,郁郁而终,几经波折,夏侯昭的父亲夏侯贤登上了帝位,改元晏和。
尽管儿子因为谋反被贬为了庶人,沈德妃还是被留在宫中荣养,甚至过得还颇为恣意。
然而,就是在这一年的寿宴当晚,沈德太妃居然在自己的寝宫内饮毒酒自尽了,还留下了血书,控诉帝后两人以她的姓名威胁庶人郑,她为了让儿子不受挟制,干脆自我了断。
消息传到河东郡,庶人郑就反了。
前世的夏侯昭年纪小,尚不懂事,后来她也想明白了,沈德太妃的死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帝后都是性子十分宽厚之人,沈德太妃又是长辈,日常供奉从不曾疏忽。连乐阳公主都曾说过,沈德太妃的面色可比神焘年间贵妃得宠时好看多了。
再说被圈禁在河东郡的庶人郑,若无他人相助,哪里能够带兵谋反呢?
夏侯昭心里装着事情,在翰墨斋读书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她不说话,两个陪读自然也不敢出声,各捧了一本书发呆。月姑姑奉了皇后的旨意来探望时,只见一室之中,座上夫子朗声讲学,座下少女静静倾听。月姑姑满意地走了。
王雪柳回家后和母亲抱怨:“不是说公主殿下和我一个性子吗?怎么看起来闷闷的,和严瑶像极了,她不会脑子……”话没说完,被路过的王侍郎听到了,提着棍子追了她半个花园。
夏侯昭可不知道王雪柳会担心起自己来,她骑在马上,由着含金的性子四处闲走,脑海中还在思索如何阻止沈德太妃之死。
这一日的校场上,只有风荷侍候在一旁。严瑜在又一次看到夏侯昭晃了晃之后,忍不住伸手牵住了含金的缰绳,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刚刚回忆起沈德太妃所饮毒酒之名的夏侯昭回过神来,笑着说:“没事。”含金是驯好了的良驹,沈家还要留着它在却霜节上做刺杀父皇的引子呢,在这之前,是绝不会出事的。
严瑜却没有放开手中的缰绳,道:“殿下若是累了,不如今日就到此吧。”
夏侯昭不再坚持,翻身下马。严瑜也下了马,他向夏侯昭行了一礼,直起身来便听夏侯昭轻轻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身着红色骑服的少女,在五月的春光中,笑得十分自信。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地在严瑜的心上擦过,他怔了怔,点点头,道:“我知道。”
严瑜站在校场的中间,目送夏侯昭带着风荷离开。他不知道夏侯昭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大哥,你也会好好的。”
站在一边的风荷只看到两人交谈了几句,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忍不住轻声问道:“殿下,可有什么不妥?”
夏侯昭摇摇头,严瑜不过是担心她罢了。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前世今生,心中所念者,便是父亲、母亲、月姑姑、严瑜、王雪柳及风荷几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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