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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云寒(H) 作者:古木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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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马夫喊了一声“该死”,卜冬柯高声问,“怎麽了?”

    那马夫咬牙切齿地说,“殷城平日治安很好,强盗贼人已多年不见。怎麽这夥人刚好叫老子碰上!老子拉了多年马车,他娘的,以後再也不干了!”

    徐景维撩起帘子,看看马夫,又看看徐景贺,小声嘟囔著,“你以後有没有这个机会还不一定呢,万一过会连命一起丢了──”

    “别乱说话!”徐景贺手指压住他的嘴巴。

    卜冬柯呵呵笑了一声,“胆小鬼。”

    “你说什麽!”徐景维回头朝他吼,却只看见卜冬柯蓝色的衣角一闪,跃出了窗外。徐景维咬著唇,著急地趴在窗口看。

    徐景贺在他身後道,“车夫……别停!快赶路!”

    “哎呦,你让我停我也不停!驾!!”车夫大喊。

    卜冬柯的身影於是很快消失在视野里。他下车後径自背对著徐景维,冷冰冰地留下一个宽阔的脊背。徐景维其实想张口喊他,话卡在嗓子眼里,不知道是骂他还是担心他,最终一言未发。

    回头看著徐景贺,徐景贺紧张地注视前方。徐景维想到自己哥哥不懂武功,道,“哥,我下去帮他吧。”

    徐景贺握住他的手,牢牢攥著,“你那点三脚猫都打不过的功夫,还是别给他添乱了。”

    然後又看他一眼,紧张的表情有些松懈,笑了笑说,“不跟他闹别扭了?”

    徐景维抓住佩在身上的环首刀,反驳,“谁跟他闹别扭了。”

    最後还是卜冬柯追了上来,蓝色衣摆上沾满血迹。他跳进车里时还甩出几滴血,打在车中和凑上来的徐景维身上。

    “安全了。”卜冬柯说罢伸手擦去徐景维脸上的一滴血,揉揉他的头发,“胆小鬼,你安全了。”

    徐景维一听就甩开他,自己又缩回马车一角呆著。

    徐景贺递给卜冬柯手帕,问道,“这麽多血?伤得不重吧?我们快到前面的城了,你坚持一下。”

    卜冬柯擦了擦脸上的汗道,“没事。之前的伤口裂开了,没站稳腰上挨了一刀。”

    “这还没事。”徐景贺敞开他的衣服查看伤口,“还好不深,歇几天,没大问题。”

    这一行人在傍晚时进了城中客栈,马夫扶著腰叹道,“妈呀,老子拉完这一趟,以後再也不干这活了。”

    徐景贺搭著他的肩笑,“要不要来镖局干活?那麽多镖师呢,保你平安。”

    马夫瞪他,“你俩咋不找家里镖师陪著?让我差点搭上老命。”

    徐景贺捶他一拳,“殷城之前从来没有贼人,谁知道碰上这种事,亏了冬柯跟著一起来,要不今天你我就没命了。”

    马夫揉揉鼻子,伸个懒腰,和徐景维一起往里走,“哎,卜公子身手真好。”

    徐景贺抬头一看,楼上拐角,自己弟弟抱著东西跟在卜冬柯身後,一转眼就没人了,於是低下头说,“卜公子是我弟弟……最好的朋友。他小时候坎坷了些,一直住在镖局。”

    “哦……”马夫灌下一口水,“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你家的镖师呢,看著那麽年轻,像个贵公子。唔,他又不赶考,单纯是去玩的吧?”

    徐景贺招呼小二,吩咐他饭菜快一些,道,“留下一起吃吧,他二人指不定什麽时候下来。”

    话语间却对马夫的一些疑问有意无意地避开了。

    ☆、八

    卜冬柯受伤後,一行人在此地停留的时间便延长了不少。好在时间充裕,也不怕赶不上考试。

    这天晚上徐景贺约了城中几个同期考试的学子出去游玩,扔下徐景维在客栈照顾伤者。

    客栈掌了灯,徐景维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大堂中洋溢著江浙菜系特有的迷人香气。

    “哟,二少爷一个人?”马夫路过,朝他打招呼。

    徐景维点点头,唤小二给自己拿一壶酒。

    马夫又道,“这里的杨梅酒很出名的,你要喝酒,可别忘了点这个。”

    小二在一旁点头,“是啊是啊,这位公子,若是喜欢品酒,路过咱这里可不能不喝杨梅酒。只是这酒易醉人,不要喝多啊。”

    马夫嘿嘿地笑,“徐大少爷酒量不错,不知道二少爷如何?”

    徐景维一展扇子,贵公子的雍容霎时间展现出来。嘴角够了一抹笑,漂亮的眼睛眯成魅惑的曲线,道,“给少爷我上两壶杨梅酒。”

    马夫和小二对视一眼,徐景维太手,扇子指著小二,轻轻往上一挑,“怎麽,有钱不赚?”又对马夫道,“我一个人闷,要不你留下一起喝?”

    马夫道了谢,说,“我还要去喂马,少爷自己品尝吧。”

    徐景维收了扇子,那小二捧著两坛酒走过来,开了一坛酒的盖子,杨梅酒的香气立马飘散了出来。

    “喂,上酒你倒快,我的菜呢!”

    徐景维扇子敲敲桌面,想了想说,“罢了,你过会呀,把菜给我送到楼上卜公子那里,记住了没?”

    徐二少爷咧嘴笑著抱著两坛酒上了楼,拐进走廊,一脚踹开卜冬柯的门,“你的伤口怎麽样了?能喝酒了吗?”

    卜冬柯正斜靠在窗边,见他进来,关了窗户打量他。

    徐景维知道卜冬柯嗜酒,尤其是这里江浙扬名天下的杨梅酒。刚才经马夫和小二一提醒,他想起江浙出的杨梅酒,确实是这城里酿的最出名。

    於是特地报了两坛子,上来馋馋卜冬柯。

    “少爷什麽时候爱喝酒了?”卜冬柯坐在靠窗的梨花木椅上,一腿踩在桌子上。

    徐景维把酒放到他身边的小桌上,坐到桌子另一侧,同样靠窗拜访的椅子上。伸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风进来吹起他额前散落的发丝,客栈房檐上挂的灯笼射出光芒,撒在徐景维白净的脸颊上,叫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幅俊秀的样貌映在卜冬柯眼里有多麽淫靡。

    “嘿嘿,少爷我酒量不错,你呀,”徐景维在两个小瓷杯里都倒满酒,“就在一旁看著吧。”

    卜冬柯点点头,手臂搭上窗台,“好啊。”

    徐景维仰头喝尽自己杯中的酒,又端起卜冬柯面前的瓷杯,眼觑著他慢慢嘬光了杨梅酒。

    卜冬柯不动声色地靠在窗户旁,一手搭在自己腰侧伤口的位置上。

    徐景维再次给杯子倒满了酒,道,“伤口不是快好了嘛,你真的不喝?”

    卜冬柯摇摇手指,头枕著一只手,悠哉地靠著墙壁。徐景维几杯酒下肚後,他开始哼哼起江南小调。

    “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後……”

    厚重的男声飘荡在房间里,徐景维皓白的牙齿咬著杯子,歪著头想,什麽时候,卜冬柯的声音变得这麽低沈了?

    “我的菜怎麽还不好?”徐景维嘟囔道,放下杯子往门口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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