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作者:月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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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烦的意思,而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了他。
“刺客,不过是杀人的工具而已。即使抓住了严刑审问,意义也并不大。更何况这幕后的主使者是谁,良王心里早已非常明白。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派来的刺客。至于放了你……”
七月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看着眼前这个眉梢眼角尚未完全褪去孩提时代稚气的刺客一会,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只是我想这么做而已,不用问那么多。让你走,你就走吧。”
七月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随手抛给了他。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了。好自为之吧,下一次如果再撞到我的手里,我不一定会再手下留情。”
七月说完,转身离去,他的步伐也不见得急促,但数息之间,身形已经在数十丈开外。
年轻的刺客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呆呆地看着远处飘忽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声大喊道:“这次是我受伤中毒在先,下一次,我也不见得就会输给你!不过你救了我,我也从来不白欠人情,总有一天会还给你。我叫做流火,七月,你听见了吗,记住我的名字!”
七月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一个“听见了”的表示都没有,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不知所踪。
流火怔怔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匕首尚还残留着七月的体温,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七月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当今七皇子,也就是良王承璧身边有一位贴身的侍卫长七月,据说此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天才到了已经成为传奇的地步。因为这个人虽然年轻非常的轻,武功修为却极其高强,手中星魂剑伴随他历经大小战斗数百役,未尝一败。
传说总有夸大的成分,但七月的确用自身的实力证明了传言不虚,那就是自从七皇子成年后受封良王,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良王府以后,针对他的行刺暗算事件发生过何止一次,在这其中,不乏江湖上的顶尖杀手,最有名的莫过于昔日排名杀手榜第一的“狐狼”,但即使是这头令人闻风色变的狐狼,也折在了七月的星魂剑下。
第一杀手之死,令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江湖杀手们气焰顿敛,七月之威名也更甚。流火身为杀手,自然早已听说过很多次他的名字,而且因为他叫七月,而他偏偏叫做流火,两个名字合在一起恰是一句成语,导致流火比旁人对七月这个名字更加敏感。
七月流火。
这名字的巧合,又是天生敌对的立场,令某种带有宿命或者迷信的想法不止一次的掠过流火的脑内。他知道这个念头很无稽,可还是止不住地常常会想,那个和自己名字能连成一句成语的人,会不会正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对头?他还年少,野心勃勃,既然做了杀手这一行,就要做到最好,虽然眼下那杀手界前三的位置还排不上他,但总有一天,他是要坐上杀手界头把交椅的。而这成名的最好方式之一,就是挑战七月的不败之名,打败这个曾杀死过前第一杀手“狐狼”的高手。
怎样挑战七月的不败之名?流火认真地想过,杀死七月本人,似乎是不太可行的。那么做为一个杀手的最有力挑战方式,莫过于从七月的手下取走他保护的人的性命。只要能在他眼前杀了他要保护的人,其不败威名自堕。但流火熊熊燃烧的野心目前也只是限于想想而已,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境界,该尽的本份不是意气用事的去做什么挑战,而是完成任务。否则任务没有完成,反因一时之逞能而死在七月手里,实在是愚不可及。
这次针对良王的刺杀行动,是特地选在七月不在良王府的时机。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根据内线消息的报告,想要避开七月下手,他却还是见到了七月,而这第一次见到本人,竟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未曾对战,先已输阵。最可恼的是,自己居然还是被他所救,生生地欠了他一条命。
生平从不愿欠人情,何况这个人情,还来自于最不该欠人情的人。身为良王侍卫长的七月,为什么不抓刺杀良王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救自己?握着手中的匕首,看着七月消失的方向,捉摸不透那陌生少年的心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流火,到此时也有些茫然了。
为什么?
☆、良王承璧
七月回到良王府中,良王承璧正在书房等待着他。
“你回来了?”
“是的,殿下。”七月行过礼,起身打量了一下良王。只见承璧面色如常,看来昨夜的刺客来袭,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卑职听说,昨夜又有刺客来扰,殿下您受惊了。”
“受惊算不上。”提起此事,承璧只是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总之这也不是一次两次,我早已习以为常了。何况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手也很得力,不必担心。”
“那昨夜的刺客……殿下可知道来历吗?”七月沉默了片刻,问道。
“还能有什么来历?”承璧淡淡一笑。“不外乎是我那几个好兄弟,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至于到底是哪一个,追根问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兴味索然。毕竟被人当成靶子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即使早已习惯,也终究失落。无情不过帝王家,兄弟又如何,身为皇帝的儿子,人人都觊觎着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人人都是竞争对手,于是时刻都要提防着明枪暗箭。承璧叹了口气,一时也不想再说什么。他不说话,七月也无言,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好一会,承璧才勉强笑笑,再次打破了沉默。
“说起来,你跟着我也有七年了。这些年里要不是有你,我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七月,难为你了,若有朝一日……功劳簿上,你定当第一。”
“卑职不敢。”七月连忙下跪,俯身连连谢罪。“保护殿下,是卑职应尽的职责,殿下金枝玉叶,贵重无及,卑职尽忠职守,只求无过,何敢居功,殿下此言,卑职万死不能赎其罪!”
“唉,你这是……”
承璧急忙伸手搀扶起他,看着眼前垂首恭顺的少年,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不止。
“七月,我与你名为主仆,但你也该明白,在我心里,一直拿你当兄弟看待,你又何必如此谨小慎微,倒显得生份了。”
“殿下厚爱,是卑职的福份。”七月垂眸回答。“但主上就是主上,虽蒙殿下错爱,七月也不敢忘记为人臣属的本份。”
承璧有些遗憾地轻叹了口气。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七月表示亲近之意,但七月的反应却总是这样,一贯的恭顺谦卑中,透露出的始终是一种淡淡的疏离,这让他深觉困惑。承璧自问自己虽贵为皇子,但绝不是个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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