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再宠妻三年 作者:清蒸腊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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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赶紧给我开棺!”
大伙见他极其认真,肃穆威严,不似玩笑,便询问了一次,“真的开棺?”
“开!”
一声令下,大伙七手八脚地又把棺木抬了出来,然后拿着各种铁锤铁敲,“嘭嘭哐哐”地动手,把华贵的金丝楠木棺门硬要砸开。他们心想,从事执殓多年,从未遇过如此状况!此赵少爷大抵思妻心切,待会开棺之后,肯定又命他们再盖再埋一次。唉!劳师动众。幸好此乃赵府,有财有势,他们追加两三倍工钱,亦不会有何推搪。否则,若是其他府第,他们才不干此种白撞折腾的事!
赵士程像脚上被打了钉子一般,一动不动,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副重见天日的棺木,心跳逐渐加快。
“一,二,三!”口令声下,八个大汉分别把着棺门八方,齐力往上一拔,棺门顿开!
紧接着,一双不再枯萎,丰润有泽,却因疯狂拍打棺门而泛红的玉手,从内攀了出来,扶着两边棺架,使劲一撑,化着入殓妆的唐琬,跃现凡间!
闻说,那一夜,她从棺木内爬起来时,把整座寿山岗的人都吓得屁滚尿流地惊喊“有鬼”,四窜逃跑,仅剩赵士程,如遭雷击,傻了一样,原地不动。
据赵太夫人请回来的术士所言,那时正值丑时,是当日阴气最重的时分,所以发生诈尸的事儿,并不出奇。大伙信之,以为此乃诈尸,便听任术士的糊弄,硬捉着唐琬,往她身上做了几回法事。
又有术士言道,此是“借尸还魂”!虽身是少夫人,但心非少夫人夷!于是,赵府请来娘家唐府,对唐琬一一作证考问,诸如她及笄那年发生的事,她表哥家远嫁的二女儿夫婿姓什名谁,甚至她于何年何月何地与陆游定亲的事儿都挖了出来,几翻查究,几段质问,确认无误,并无换魂一事,此乃真唐琬!
又一术士,头头是道地念起李唐贞观八年,洛阳城南的齐氏一门亦曾发生类似的事儿,家属以为嫡子已逝,谁知停尸三日之后,乍还回生!贞观八年?赵府上下几十个脑瓜加起来,仍然一时懵了。左盘右算,那岂不是五百年前?这,这术士所言属真属假,当下亦没法推敲呀!
最后,赵士程再次把宫里的御医请回府中,让其替唐琬仔细把脉过后,将她起死回生之事简述了一遍,那御医捋着花白的胡子,大智若愚地感叹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医书有云,为免误埋活人,停尸三日,详察,方可入殓。贵府未有详察吗?”
呀!茅塞顿开!左听右听,当属这规规矩矩搞学问的御医,说话最中听。多亏此御医的善言良语,终让起死回生的唐琬可以尘埃落定、名正言顺、不再受任何质疑地在赵府呆下去。
第18章 第18回 开窍
“少夫人,少爷到了,可以用膳。”从唐府陪嫁过来的小桂,轻声细步走了进来,侍候唐琬着衣整理。
抬眸瞧了瞧小桂,唐琬又念起小狐了。未知小狐仙家现今在天庭过得如何?能往凡间望见她么?仙梯的差事可有添多?唉,当时返阳,千钧一发,跃身入棺前,仅来得及与身后的小狐遥望道别,她多想好好握握小狐的手,与小狐相拥一会。人神鬼有别,怕且往后没机缘了。果然啊,憾事总是日新月异,无处不在,天君英明。
唐琬步出内厢,一抬眸,就见坐于桌边的夫君正往她碗上夹菜。
“琬儿,来!”赵士程冲她浅浅一笑,手中的动作并没顿住。
唐琬走近,看到巴掌大的小碗已被他堆菜两层高,不由得轻拧眉宇,“德甫,妾身刚吃用过燕菜,吃不消这些。”
“没关系,慢慢来。”赵士程素来有万般的耐心与工夫。
小桂站在旁侧侍候,不时悄悄偷察少爷与少夫人。每一回他俩一起用膳时,她都打从心底替少夫人感到欣慰。当初,她以为赵少爷此等人家,不会娶少夫人,没料到,赵唐两府竟结了姻亲;之前,她以为少夫人香消玉殒,少爷从此要过上睹物思人的孤伶日子,谁知,少夫人竟起死回生。
小桂心念,此定为上天的牵引与恩赐,大抵连上帝天君或是地府阎王,都舍不得让少夫人就此遗憾了尽吧。唐府所有家丁仆人,在私底下都一致认为,少爷与少夫人乃全绍兴最登对的佳偶,都盼着他俩能相守白头,就如盼着牛郎与织女能日日相见一般。如今,瞧瞧,少夫人经过个把月的调理,脸色润了,脸颊丰了,身枝也结实了,不如以往的弱不禁风。往下去,少夫人定能与少爷再恩爱数十载。
一顿饭下来,唐琬极力咀嚼,可实在吃不下了。
天君赐的三年阳寿,来之不易,她定是要好好吃好好喝,积极地活下去。不似以往,随意两口就无法再下咽,现今的她,能吃两碗米饭,绝不只吃一碗。然而,她此厢拼劲地吃,赵士程那厢拼劲地添,今个上的菜盘,又特别的多,仿佛要把她接下来好几天甚至十几天的饭量,一次过对付掉。她再不主动投降,怕且会活活撑死。
“妾身吃好了。”唐琬放下筷子,两腮帮饱鼓饱鼓的。
“还有许多呢。”
“德甫,妾身真的吃不下。”
赵士程顿住往她碗里添菜的筷,望着妻子那双带点儿哀求,又带些许嗔怪的水汪汪明目,失笑了,敢问他把她逼的。
“好吧。”
得到夫君的“特赦”,唐琬吁了口气。
小桂把碗筷收拾好后,两口子品茶时,赵士程温和地说:“琬儿,午睡过后,会有一位故人来访。”
“好。”
过往卧病时,时常有访客来看望她。有些是唐府的亲友,有些冲着赵府的名声,形形式式林林种种,赵士程都伴在左右接应着,抱恙的她其实应酬不多。
原以为,此回亦相同,所以午睡过后,等了半晌,小桂在外通传访客到了,却仍未见夫君身影时,唐琬甚是疑惑,竟还生出一丝忐忑。
那种疑惑,在见到访客之后,顿时消散,而忐忑,却更盛。
纵然他发髻凌乱,满脸胡茬,身穿粗布麻衣,脚上的靴子亦满是泥泞,像极了终年在外风餐露宿跋山涉水的浪人,唐琬仍一眼便认出他。
“务观?”
想当初,她渴望能与陆游见面,亦因始终无法相见,以至于上天庭的路上郁结难解,求小狐助她下凡。现今,她身子好了,结亦解了,才终于得见。
奇怪的是,个把月前,她的魂魄才与小狐追溯过往,见了陆游好几面,可此刻她以凡人肉身与他照面,又顿觉之前发生的,仿如上一辈子的事。这一辈,她仍旧与他许久未见一般。
她在打量陆游时,陆游亦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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