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喜欢丞相 作者:红尘晚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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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白眼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见睿王走了,在一旁半晌不出声儿的子虚道长隐约觉得自己也该圆润的远去了,没等李承祚转眸而视,十分自觉地堆出一张热情的笑脸亲亲热热地拉过宋璎珞的手,装模作样道:“娘娘,臣瞧您这手相,他日必得贵婿,其人必居高位,官在三品以上……什么?文人多娘炮,不不不,看您这掌纹,天权武曲,禄必得武贵……什么,听不懂?没关系没关系,容贫道送娘娘回宫的路上细说……来来来,娘娘起驾回宫咯~”
宋璎珞抵抗无效,被不由分说地架走了。
蒋溪竹:“……”
李承祚满意的看着子虚老牛鼻子把一头雾水满脸不情愿的宋璎珞驾走了,其间还客串了一把开路的太监,心情大好,正准备得便宜卖乖地赞扬这老道两句,一回头,陡然瞧见了蒋溪竹沉润如水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从昨晚到今日,熙熙攘攘的红尘皆是外物萧索的侵扰,烦心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李承祚在焦头烂额之中都不免烦躁,又因裴文远还朝,某只皇帝内心波澜起伏得像是善妒的二八少女,满心只顾着冒坏水儿,一边儿防着丞相跟少将军单独相处,一边儿恨不得吃饭睡觉都把眼睛挂在丞相身上,心里浮躁的像是炸毛儿的猫,浑身滚满了凌乱的毛儿,一刻也安宁不下来。
这样的心浮气躁之中,他倒是许久没有静下心来去欣赏一下君迟那如潭水清湛的如许眉目了。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话到了李承祚这里,倒是可以改成“既见君迟,云胡不喜”,蒋溪竹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样貌,毕竟裹在那身中规中矩地官袍里,倾城绝色也最多落个“清雅贵气”,可见官服毁人,可是到了李承祚眼里,蒋溪竹那风采卓绝的眉目便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盛景。
可是如今,他的目光间却夹杂了写别的东西。
李承祚的一双情人眼怔愣了一会儿,从善如流地将一腔深情化作了绕指柔,轻声道:“君迟,你可是有什么想问?”
特意支走旁人,就是为了留他独说,这些时日,蒋溪竹终于稍稍摸清了李承祚那貌似荒唐的内里——胡言乱语装疯卖傻都是假象,皇帝陛下心中有一杆标尺一本账,前情旧怨丈量的利落分明。
蒋溪竹面色沉静,他从来没有在李承祚面前觉得自己如此心平气和过。
“皇上。”蒋溪竹道,“顾雪城的东西,为何会在皇宫大内?”
李承祚本以为他会问为何自己断言此物寻不到,却不想,蒋溪竹比他想象中要敏锐的多,他迟疑了一下,觉得不能再全然的隐瞒也不能和盘托出,只好避重就轻,挑重点说。
“雪玉是稀世珍宝。”李承祚道,“而皇宫之中网罗的尽是天下奇珍——它回到皇宫之中,确实是机缘巧合,内里复杂,三言两语恐怕说不清,日后你若有兴趣,去瞧瞧内务府的记档,中间确实有不少有意思的故事。”
明显这是一个三言两语说不清的糊涂账,听李承祚的意思,其中恐怕还夹杂了些皇室秘辛。
蒋溪竹当然不会无聊到去瞧内务府记档,因为瞧了也不会有什么用——事涉皇室,就算记载在案也不过三言两语,何来何去的几划朱笔,无过往,无来世,更不夹杂任何感情。
可是蒋溪竹想知道的,并不只是这么两句来自刀笔吏的只言片语,。
他轻轻抿住唇,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当说不当说,可是话语已经在舌尖——那是不吐不快的疑虑。
“皇上说的不错,皇宫大内纵然是网罗天下奇珍之地。”他停顿了一下,静默的目光对上李承祚那双似是而非的桃花眼,“可是,皇宫大内之物,来源不外乎两种,一是宫外进献,二是公主皇子与皇室宗族的婚丧嫁娶……不知雪玉的来历该属于哪一种?”
李承祚:“……”
蒋溪竹倒是没有想让皇帝说个所以然的意思,幽幽自己把话补全了:“顾雪城江湖出身,并非外族,未曾跻身权贵,与朝廷之间并无明面上的直接从属,他没有向朝廷进献的道理;更何况,雪玉是他赠给幼妹的送嫁之物,如此珍宝,若在江湖人手中,定然会传给后人,族中不出泯灭祖宗的纨绔之辈,是无论如何不会将其遗失的,顾雪城去世距今不过区区百年,也未曾听闻顾雪城之妹的后人出过什么欺师灭祖之人,此物如何会进入皇宫大内?”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冷厉,甚至是温柔的,声调之中带着他一贯如玉的温雅,可是话中的意思,却一句比一句明确。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他不信李承祚听不懂。
李承祚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面上的表情木然了一阵,才勉强挤出一点儿“难言之隐”的味道,含糊道:“这原本是皇家一段儿不算光彩的故旧,既然你问了,说说也无妨……百余年前,太宗皇帝率军北上,一路得胜安定了天下,方才定都京城,准备将旧京中的几位皇子公主接到京城来,却有一位公主向往江湖,中途自己偷偷跑了出去游历……这位,便是太宗的五公主。”
蒋溪竹:“……”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
太宗的五公主并非那些只在史书上留下寥寥数笔的普通公主。她太有名了,一生的经历有戎马偬倥亦有光风霁月,女子中的巾帼,英雄中的豪杰,功绩卓然到史家单独为其列传——这是从前任何一位女子,甚至是任何一位贵为公主的女子都不曾享受过的殊荣。
她在历史上留过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与她有关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传奇,却不想,这位代表着皇家如此光明传奇的公主,竟然还能与顾雪城有所关系。
蒋溪竹闻言静默,半晌,才轻轻一叹:“五公主是顾雪城的……”
李承祚桃花眼中神色清朗,直白道:“妹妹。”
“亲妹?”
“是,亲妹。”
蒋溪竹:“那……顾雪城?”
李承祚被他寻根究底的态度弄得有几分无奈,却到底笑了:“谁说公主的哥哥一定要是皇子了?或者说,就一定要是当朝皇子了?”
蒋溪竹:“……”
原来朝廷与李承祚此前对顾雪城其人缄口不言的症结在此……
李承祚倒是并没有被人发现皇室旧家丑的窘迫,相反,他笑得十分坦然:“如果顾雪城是个聪明人,他是不会插手朝廷事的,恰好他也真的是个聪明人,所以,即使他真的能活到如今,他也不会来惹这上古神禽的麻烦的。”
蒋溪竹皱眉:“可如今……”
李承祚抬手打断他,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
“我知道。”他在蒋溪竹面前,很少自称“朕“,以前如此,以后恐怕也是这样,“与其担心那些早已成为定局的前尘过往,君迟你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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