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少爷难得聪明一回,但他只猜出來吴凌松是薛老爷子故意放过的,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
本來刘宇浩是想跟周锡解释原因的,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那些在政坛上打滚了一辈子的老爷子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刘宇浩也只能猜个大概,就这样告诉了周锡这个嘴上沒把门的纨绔大少,沒准过几天外面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
但有一点刘宇浩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薛老爷子他们放过吴凌松绝对不是一拍脑门后灵机一动的决定。
这里面除了有给吴老爷子留最后一分面子的因素,最大可能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否则,刘宇浩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根本无力承受吴老爷子急怒攻心下的反击。
想明白了这些,刘宇浩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又过了几天,贺老爷子突然让小妮子给刘宇浩带回來一句话,“少年之时戒之在色,中年之时,节之在争,老年之时,戒之得。”。
刘宇浩自然知道这句话出自于圣人之言,孔子说:“君子有三种戒忌:年少的时候,血气尚未稳定,要戒女色;到了壮年,血气旺盛刚烈,要戒争斗;到了老年,血气已经衰弱,要戒贪得无厌。”
“老爷子这是要我用理姓的缰绳去约束那情感和欲望的野马,达到中和调适呀。”
正直的令人发指的贺老爷子居然能隐晦劝诫刘宇浩,这让刘同学心中即高兴的同时也有些苦涩,暗道:“老爷子,难道我在您心中连自控的能力都沒有了吗。”
不管怎么说刘宇浩还是要感激贺老爷子。
要不是贺老爷子当初从中调停让毛周担任了卫戍区副司令员,又暗自示意薛老爷子帮了吴凌松一把的话,京城里的那些豪门勋贵一定会拧成一股绳,把刘宇浩恨到骨子里去。
每当想起自己鲁莽的行为,刘宇浩禁不住就要惊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个人的能力再强也耐不住一群疯狗扑上來撕咬,刘宇浩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之前所遭遇的惊险再在自己身上重演,一次也不行。
再说,当初刘宇浩发现自己身怀异能以后,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幕就是让自己和家人怎样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享受荣华富贵的想法。
后來,也是因为招了薛浩然的嫉妒,他才迫不得已卷进了京城里的纨绔之争。
但在刘宇浩看來,政治斗争固然残酷,却有一定的游戏规则,如果以后再单纯的使用暴力手段,怕事不但不能解决问題,反容易把自己填进去。
“走吧,咱们出去转悠去。”
刘宇浩伸了个懒腰,只跟藤轶打了个招呼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藤轶先开始还有些发愣,可当他明白了终于不用再像坐牢一般守在家里以后立刻來了精神,也顾不得擦掉眼角黏黏乎乎的眼屎,蹦得老高咧嘴笑道:“哥,我等你说这句话等的花儿都谢了。”
“什么时候你小子也学的油嘴滑舌了。”
刘宇浩哈哈一笑,轻轻在藤轶肩膀上擂了一拳。
早被灵气充足的玉石打熬的身强体壮的藤轶自然不在乎刘宇浩那轻轻一下,撇撇嘴道:“刘哥你都不知道,这三个多月整天闷在家里我身上都快要长毛了。”
刘宇浩可不会沒有目的满世界转悠,昨天秦为先打來电话告诉他说,在于猛的协助下,长城俱乐部那边已经全盘接收完毕,希望他能过去看看什么地方需要改动。
“改动,嘿嘿,怕是秦大哥想拿你去当头盘菜吧。”
藤轶听了刘宇浩的解释后哈哈一笑,一句话就道破了秦为先的真实意图。
“自己家的生意,当头盘就当一回吧。”
刘宇浩怎么会不知道秦为先的想法,苦笑着摇摇头对藤轶的话不可置否。
但话说回來,毕竟秦胖子只是替自己打工,真正的老板还是自己,如果自己都不原意为自己的产品出头还能指望谁呢。
自打刘宇浩的那件《河山图》玉山子展出以后,刘宇浩就坐实了国内顶级玉雕师的名头,用秦胖子的话说,现在的刘兄弟简直就是像是一块活招牌,不管在古玩界还是在玉石行当里那都是响当当的大牌。
特别是喜欢翡翠和田玉的那些高端买家,只要是听说刘宇浩有新作品问世,通常连价格都懒得问直接先來个现款支付,生怕來玩一步好物件就被别人抢走似的。
这样以來,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秦为先只要一有闲余时间,第一件事就是不停打电话催促刘宇浩多出一些新作品,弄的刘宇浩一个头两个大。
活脱脱把自家兄弟当成了摇钱树嘛。
“停一下,把车往回倒点。”
别看刘宇浩脑袋里想着事,可一点也不耽误他眼睛观赏车窗外的风景,当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扫过的时候,刘宇浩眉头一皱,吓得藤轶差点來了个急刹车。
“怎么啦刘哥,这可是闹市区,想回头怕是难喽。”
藤轶减慢车速将车子慢慢靠到路边,但正如他刚才所说,想要把车往回倒只怕是不行了,后面的司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摁起了喇叭。
刘宇浩已经看清楚刚才那个背影的主人,淡淡一笑,道:“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一下,我下去有点事,等会跟你联系。”
说完,刘宇浩也不管藤轶在后面怎么急的直跺脚,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笑吟吟朝着一间挂有浩怡珠宝四个大字的门市走了过去。
如果不是今天的巧遇,恐怕刘宇浩已经彻底地忘记了那个叫云桃的女孩。
可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就在刘宇浩将要把脑海中的有些东西抹掉的时候,冥冥中一只无形的手又把一切都送回了起点。
浩怡珠宝店面的整体设计沒有普通珠宝公司那样奢华,但室内明暗变化的光线,结实古朴的木质地板,加上厚重的丝绒幕帘总让人有一种來浪漫的优雅感觉却又不失古朴厚重的文化沉淀。
“先生早上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刚一走进店内,刘宇浩迎面就遇到一个身着统一制服的女孩,那女孩一双羊角辫青春妩媚,圆圆地脸上一对酒窝甚是吸引人。
刘宇浩一愣,挠了挠头,他已经很久沒这么干了,可沒想到今天居然会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表现的如此不镇定。
“是啊,我到这里來干嘛來了。”
刘宇浩苦笑着问自己,却又不能不回答那女孩的亲切问候,“沒事,我只是随便看看,如果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哦那先生请慢慢欣赏。”
那一瞬间,女孩似乎有点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两个酒窝飞快地跳跃着浮现,表露出良好的职业素养。
“婆婆,您可能是弄错了,您手里拿的这个不是翡翠。”云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來。
刘宇浩笑了笑,顺着声音的方向瞥了过去,半年多沒见,云桃的变化很大,早已不再是刘宇浩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青涩的乡下小姑娘。
米白色地羊绒裙配着一件乳白色地高领套头衫,一头长高高挽起地一个吊髻,细密地黑色网将吊髻系住,宛若一抹黑色云雾缠绕在脑后,从侧面看,白嫩细腻地玉颈令人浮想联翩。
“先生,您真的确定您是來看玉器的吗。”
小姑娘并沒有马上离开,进公司之初的培训课上,讲师说过,店员要令每一个來到浩怡珠宝的客人她都有责任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公司的文化,这一点她一直谨记在心。
可观察了一会她发现,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购买公司产品的意思,更令小丫头气氛的是,不买就不买吧,客人的眼睛怎么老围着云总转悠呢。
马上,小姑娘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老有不正经的男人在公司门口晃悠來晃悠去,其目的不正是为了讨好云总嘛。
哼,又是一个登徒子。
小姑娘立刻在心里给刘宇浩做出了“最中肯”的评价,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看法,小姑娘说话的语气自然生硬了许多。
刘宇浩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家一个小姑娘扣上了“色狼”的帽子,食指放在嘴唇当中“嘘”了一下,笑笑道:“那位姑娘也是你们这里的店员吗。”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吧。
小姑娘顿时警惕的后退两步,不屑撇撇嘴道:“这位先生,您就别妄想当那只癞蛤蟆了,就您这样的人我们云总可见得沒一百也有五十,可别怪我沒先提醒您,等一会您要是吃了挂落绷不住脸耍无赖。”
“呃好,我那啥,我不耍无赖。”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刘宇浩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现在他再傻也听出來了,人家小姑娘可不是就把自己当作心术不正的客人了,乖乖,那小脸严肃的,只差沒当场翻脸拿大扫把赶人。
突然,云桃那边传來一声怒急攻心的尖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