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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眼儿媚 作者:米兰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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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你先凑合着换上吧,*的像什么样子。”

    九生点了点头。

    苏勇便下楼去打点明日出城的事了,临走还不放心的将门上了锁。

    九生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抱着衣服半天不动,就那么坐着,听着外面的雨声,直到头发一点点发干,浑身发僵。

    直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昏昏暗的黎明之光一点点透进窗来,她才慢慢起身,站了一会让自己发僵的手脚好受一些,才走到窗下。

    天都快要亮了,五爷该回来了吧。

    早该回来了,苏伯也早该传到话了,但他没有来找她,怕是真的……不会来找她了。

    五爷也是希望她回家的吧。

    她轻轻推开窗,要明不明的天光,郁郁沉沉,她往下看就愣了住。

    “九!”有人站在楼下的街道上拼命对她挥手。

    大雨刚停,满街的雾气,他就*的站在楼下喊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不知站了多久,像个傻子。

    “嵬度……”他还是跟来了,没想到到最后跟来找她的是这个大傻子。

    嵬度扭头就往客栈里冲进来,不顾阻拦的跑到她门前,死命的拉她的门,直拉的铁锁当啷啷响。

    有小二来喝他,和他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撕骂了起来。

    九生站在窗下,不住的发抖,她冷极了,怕极了,也绝望极了,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能来救她,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心存幻想。

    嵬度在门外惨叫,她心里也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沉底,彻彻底底的沉底,快步走到门前道:“嵬度出去,在客栈外等着我。”

    嵬度只是愣了一愣,就乖乖的听话,推开小二冲出了客栈,站在她的窗下对她挥手。

    晨光熹微,那一点点的光从阴云里透出来,落在屋檐上,屋脊上,破晓之光,宛若弥生。

    九生看着晨光下的嵬度,发狠一般的攥住了手指。

    薛宁,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苏勇找了一套合身的新衣给她。

    她听话的换好,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去给苏勇磕了头,“昨天是女儿不对,爹别生我的气,我也是一时怕您再要挖我的眼睛……惹您不高兴了,以后我一定听爹的话,再不给爹惹事了。”抬头,眼眶发红道:“我很想爹和娘……”

    苏勇看着一向倔强的女儿忽然如此乖顺,感慨万分,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爹不怪你,再怎么样你也是我的女儿,是命。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们出城回苏州。”

    她应是,又道:“爹不去和宋老相爷道谢吗?老相爷帮女儿找到了爹,我们就这么走了?总该道谢辞行才是吧?”又道:“刚好,宋夫人还有一封信要我转交给老相爷,我一时给忘了。”转身去取来信笺递给苏勇。

    苏勇接过信笺,想了想道:“是该去向老相爷道谢辞行。”

    用过早膳,苏勇早早的备了礼去宋府。

    宋老相爷要赶九生走,苏勇自是不会带上九生去碍眼,九生竟也听话,乖乖的留在客栈里等着。

    苏勇到了宋府,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管家来说,老相爷身体不适,有什么话转告即可。

    苏勇将礼物和薛宁的信笺奉上,又讲了一些感谢的话让管家递了进去。

    管家看到那薛凝的信笺,便不敢敷衍,进府去给他通报。

    不多会儿,老相爷竟命他带九生前来。

    苏勇一时摸不清状况,却也不敢耽搁,匆匆回了客栈,带着九生又赶回了宋府。

    这一次直接见到了宋老相爷。

    苏勇拉着九生跪下行礼。

    老相爷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信笺,抬头看九生,问道:“你说这是宁宁托付你转交给我的?这信……是宁宁亲笔写的?”

    九生抬头道:“不是,是我写的。”

    苏勇一惊,刚要告罪。

    宋老相爷诧道:“你写的?你一个六七岁的娃娃能仿出宁宁这样的笔迹?还这般的像?他低头细细看那笔迹,刚刚看到时他几乎要信以为真,这一手瘦金体确实是薛宁的笔迹,只是再看却又有些生硬和稚嫩,软绵绵的无力。

    也怀疑了是仿了,但她这样坦白承认倒是让老相爷吃惊了。

    九生道:“回老相爷,这信是薛宁教我写的。”

    “宁宁教你写的?”宋老相爷愈发看不懂眼前这个小娃娃了,“她为何教你写这些?”这信上写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交代了一些宋芳州的习性,只有亲近人才知道的小习惯,比如他不能吃蛋黄。

    这些事她个小丫头必定是不知道的,除非真是薛宁告诉了她。

    九生看了一眼苏勇道:“宋夫人托付我帮她做一件事,她说只能让老相爷一人知道。”

    宋老相爷便挥了挥手,让苏勇退下。

    苏勇不敢不从,临走前不放心的低声嘱咐九生,“不要乱说话惹恼了老相爷。”

    又命几个侍候的丫鬟退下。

    九生这才道:“宋夫人放心不下宋芳州。”

    再提起薛宁,宋老相爷还是禁不住的难过,看着那信笺上的每一条,全是芳州的日常起居,生活习惯,这些平时皆是宁宁亲自照看的。

    “她说宋芳州六岁那年因看到明珠失足坠进化粪池,一直胆小,经不得再受刺激了。”九生故意将那些外人不知的隐秘事讲出来,才道:“所以她让我拜托老相爷不要将她已经离世告诉宋芳州。”

    老相爷点了点头,“我没有告诉芳州。”他和薛宁想的一样,故而府中只挂了五日缟素,没有设灵堂,薛邵来接走薛宁遗体时他也忍痛没有阻拦。

    一是愧对薛宁,也理解薛邵。

    二来就是怕芳州知道了,会再次伤心,受不住刺激出什么岔子。

    “但总是瞒不住的。”宋老相爷慢慢叹气,他接连的丧子,送走薛宁,如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唯一的孙子身上了,再不敢出一点岔子了。

    “薛宁早就想好了法子。”九生道:“老相爷知道我可以看到那些不在世上的东西吧?薛宁离世后来找过我,告诉我这些,又嘱咐我告诉老相爷,只哄骗宋芳州说她重病被送出京城看病就是了。”

    “看病?”老相爷皱眉。

    九生点头,“她说她曾跟一隐士高人习武,那高人也擅长医术,就住在远离京城的一座山中,老相爷只用说薛宁是送去那里看病了就好,那高人不喜生人,所以不准许人去探望,等瞒上几年,宋芳州大了,心性稳定,和她的感情渐渐淡了,再慢慢告诉他才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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