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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
    帝阙春 作者:九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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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乐意效劳,只是有些好奇。

    彭程这些年紧随在徐相身后,瞧着忠心耿耿。北上议和的途中,他在谢珩跟前肆无忌惮,仿佛料定徐相能迎回太上皇,东山再起。却不知此时,怎会答应前来赴宴?

    不过这并非她所能问的事情。

    伽罗按下好奇,见谢珩心绪甚好,又探问道:“回来的途中我曾想过,外祖母与娘亲虽无血缘之亲,看她的容貌和对我的疼爱,必定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锁子的缘故,她或许能知道。那日在宫里,皇上曾应允让外祖母进京,不知……进展如何?”

    她打量谢珩神色,心里终究忐忑。

    谢珩倒无不悦,“已安排人押她回京,只是途中遇到暴雨泥流,她身体抱恙,会耽误一阵。”

    “身体抱恙?”伽罗心头一紧,“严重吗?”

    谢珩摇头,“风寒而已,并无大碍。”

    伽罗遂放心道谢。

    *

    后面几日,伽罗皆全副身心扑在那些书中。

    佛教在阿耆一度兴盛,这些典籍中多有记载,写当时佛事盛况,王室对佛门的礼遇。然而其中内容,多是记载阿耆兴盛时的事迹,于后来之事鲜少涉及,唯有一处提及灭国的事——

    书中记载,当时阿耆王城被占,军队曾冲入王室抢掠,却发现王城并非如传说那般宝藏盈库、珠玉满殿,甚至许多宫室空荡,珠宝少得可怜。他们很失望,继而愤怒,杀尽阿耆王室中人,继而将愤怒发泄在满城佛寺中。于是佛像被毁、僧人离散,其状甚惨。

    伽罗光是看那记载,都能想象到王城中繁华崩塌时的混乱凄惶。

    甚至梦中,都像是能隐约触及那些尘封旧事。

    伽罗晚上歇得不甚安稳,午歇之后都觉得无精打采。

    夏日天长,后晌极易困倦,她抱着书才看了几页,撑不住又趴在案上。

    极浅的睡眠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天看过的记载。迷迷糊糊的醒来,旁边是睡前读过的书,那上头写阿耆人礼佛的风气习惯,与娘亲曾经的习惯依稀相似。伽罗不知为何心跳甚快,睁着眼睛躺了片刻,顺手将那枚长命锁摸出来。

    赤金打造,形如莲花,就连边缘都严丝合缝。

    这莲花之内,会藏着什么?藏宝图?钥匙?信物?巫咒?

    或者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伽罗很好奇,翻来覆去的端详,却寻不到任何能打开它的缝隙。锁子不重,内里必定是空着的,倘若拿到将作坊去化了,或许能窥见里头的东西,可会不会毁了凤凰和那简短的巫祝文字?倘若它真的事关重大,毁了它,那可不是小事。

    明明是佩戴了十几年的锁子,如今却让她觉得陌生极了。

    伽罗很苦恼,伏在案边,左臂撑着头,右手把玩那长命锁,心中时而好奇,时而烦躁,实在烦闷极了,拿起那锁子,就想送到牙边咬一咬,看能不能咬出个洞来。

    赤金打造的东西,当然是咬不透的,伽罗摆出个咬它的动作,又泄气叹息。

    门口杜鸿嘉站了片刻,见她这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伽罗闻之讶然,抬头见是杜鸿嘉,霎时起身,欢喜道:“表哥?”

    “什么好东西,值得这样费神?当心崩了牙齿。”杜鸿嘉身上穿着东宫卫率的官服,右手如常按在佩刀上,向伽罗招手道:“外头的宴席散了,殿下和彭程在宜春宫,等你过去。如此要紧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

    伽罗一笑,露出几颗贝齿,“哎呀,确实忘了。”

    今日清晨时,谢珩曾派人来传话,说他晌午在宜春宫设宴,彭程会赴宴,太子宾客及东宫几位官员作陪。宴散之后,他会单独留下彭程,叫伽罗申时过去。

    伽罗原本记着的,后因全心扑在长命锁上,忘得干干净净。

    ——但愿谢珩不会生气。

    ☆、第29章 029

    宜春宫离嘉德殿颇近, 是东宫惯常设宴、接见访客之处, 但凡无需在嘉德殿正经商议的事,皆可挪至此处,对着糕点清茶,闲说慢谈。

    谢珩入主东宫不久, 性情又冷硬,凡事多在嘉德殿商议, 甚少用到宜春宫。

    这回设宴, 有司办得格外精心,伽罗从后门进去,廊柱窗台, 擦拭得不染纤尘。

    她深居南熏殿, 平常不见外人,这回过来, 怕又被不该碰到的人撞见,特意戴了帷帽,直至宜春宫外, 才摘了帷帽,随同杜鸿嘉进了抱厦厅。

    这间小厅是单独会客所用,临水池而设,翠竹掩映。

    里面谢珩与彭程分宾主而坐。谢珩穿的是家常的玄青衣衫,乌金冠下容貌冷峻, 挺拔的身姿坐在案后, 绣有云纹暗花的宽袖落在身侧, 两步外的青铜架上,搁着柄通身漆黑的宝剑,衬得他愈发冷硬。

    彭程坐在东首,穿的却是鸿胪寺的官服,面上微红,似已喝了不少。

    伽罗入内行礼,谢珩指着西边矮案,“坐。”

    他在人前冷肃威仪,衣袖轻摆之间,似漫不经心。

    伽罗依命入座,朝彭程道:“彭大人,别来无恙。”

    “傅姑娘果真住在东宫,倒真出乎彭某所料。看来当日鸾台寺中,傅姑娘所言非虚,观姑娘气色精神,确实过得很好。”彭程审视般将伽罗瞧了片刻,竟自一笑,向谢珩道:“今日蒙殿下邀请,微臣不胜荣幸,亦感激不尽。殿下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吩咐谈不上。父皇命我过问西胡使臣的事,彭大人主理鸿胪寺,自该同你请教。”

    “微臣惶恐。”彭程微微欠身,“其实当日云中城内,微臣就已对殿下佩服之极。只是当时微臣愚钝,未能认清情势,多有得罪之处。殿下宽宏大量,倘若有任何吩咐,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彭大人难得说句痛快话。”谢珩挥手,侍立在侧的卫军立时上前添酒。

    他举杯虚敬,而后一饮而尽,“傅玄与我有杀母之仇,彭大人想必有所耳闻。今日我叫傅伽罗过来,便是要你知道——虽然当日主谋难辞其咎,但旁的人,但凡明事理,我都既往不咎,还会善待。所以往后的事,彭大人尽可放心。”

    “殿下胸怀宽广,微臣佩服!”彭程拱手,脸上笑意更浓。

    太上皇很难回来,这在云中城议和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

    谢珩父子回京入主皇宫的事出乎所料,这位远离朝堂的太子虽无根基,手腕却令人敬畏。他在云中城亲眼所见,对此感触更深,假以时日,只怕父子二人根基牢固,愈发难以撼动。

    回京后两月的时间,纵观朝堂变化,彭程对这点更是深信不疑。

    原本还担心徐相终会倾塌,他也难以苟存,所以不遗余力地对徐相尽忠。而今看来,却又有了转机——

    谢珩主动提出联手,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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