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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臣环伺(肉) 作者:御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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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臣环伺(肉) 作者:御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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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臣环伺

    作者:御景天

    第一章

    很多年以前萧纵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就定格了——性喜渔色。

    仁明帝一世多情,后宫妃嫔无数,龙霖广布,于是皇室一脉一度子嗣昌盛。帝众多皇子之中,出类拔群者不在少数,谁也没有料到最后会是萧纵登基,君临天下。

    萧纵做了天子,毫不意外成了大周朝文武百官心中好色,平庸,好运,却也十分不幸的皇帝。

    第二章

    破晓前夕,大周朝恢弘雄壮的都城在蒙蒙的天地里巍然屹立,巨石砌筑的城墙矗立高耸,灰暗的石壁如同最忠诚可靠地侍卫,将帝都围护得固若金汤。

    城内,纵横交错的街道,影影绰绰的高楼,隐在薄云霭色里,宁静安然。

    京畿,沉淀了百年盛世繁华,万籁俱静。

    天边一抹鱼白,晨曦初露,巍峨帝宫在淡淡的晨光里现出层层叠叠交错的飞檐和高脊。殿宇森森,分外庄严。

    第一声钟声传来,低沉浑厚,荡遍九重宫阙。玄武门外等候多时的百官各自整了整已经十分端正的仪容,跟在宰相温庭身后,井然有序踏入了宫门。

    “上朝——”

    一道传唤,大明殿外垂首端立的文武众臣听宣进殿,分列于金殿两侧,俯首跪地,山呼万岁。

    宽大的御座上,萧纵斜倚着金龙扶手,俯视跪趴在地的臣子。帝座高高在上,他微微瞥眼,眸中露出一抹置身事外的清冷淡然,俊雅的龙颜平静之中淡淡散着上位者不容冒犯的尊贵。

    “平身。”萧纵漫不经心的发话。

    众臣起身,太傅韩溯在公卿班列里微微抬起头,一眼见到帝座上的天子,眉头不由自主皱了皱。

    这会儿萧纵正好似身上哪根骨头松散了一样靠着龙椅扶手,淡着一张脸,慵懒味道十足。

    韩溯此人,在众人眼中从骨子到皮囊,从鬓角到衣袍,无处不彰显着读书人该有的斯文有礼。斯文人韩太傅素来恪守礼仪,自然看不惯天子这样一副尊容。

    他朝着萧纵瞪眼,瞪了很久,帝座上那人全无反应,他又眯了眯眼,半晌,断定天子又走神了。一股闷火腾得窜上了心头,压都压不住。

    他记不清进谏了多少回——要有威仪,要有气势,要聚精会神,要字正腔圆铿锵有力……最不要的,不要在朝堂上软绵绵!

    韩溯又想起刚才天子那温温润润的一嗓子“平身”,心头的闷火顿时窜得更高,心想,干脆抛了君臣伦常把人拖下御座给他两鞭,解解恨罢。

    君威不足,霸气没有,性子温吞,资质……平庸……

    韩溯盯着萧纵,从瞪视转为发愣,暗自叹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扶不上墙的新帝?

    抽了抽眼角,韩溯斯文的脸绷得凶悍至极,看准了吏部侍郎禀奏完事就要回归列位的当儿,他要金殿授课,讲一讲帝王威仪怎么个写法。

    还没来得及抬脚跨出班列,宰相温庭,气势十足地先他一步站到了殿中央。

    韩溯有些诧异。

    温庭素来很能摆谱,尤其是在这大明殿上。早朝时他向来不会先吭声,也肯定不会不吭声,他要等到满殿的文武都奏完了,才踱步出列,说几句。宰相开口,可能是民生大事,也可能是芝麻绿豆鸡毛小事,但一定是压轴的,他收了口,大家都知道该退朝了。殿上若是有谁突然想起还有事要上奏,基本会等第二天。

    韩溯曾经想破一破这个他看了很不顺心的“规矩”,好几次跟温庭顶着干。大殿上百来号人并非每个都对宰相真心顺从,他们见位高权重的太傅要挫相爷的气焰,跟着在一边煽风点火。一时之间,朝堂上唇枪舌战,韩溯恨不能言语化成刀,直接把温庭捅死。温庭但愿眼神就是剑,一剑将韩溯劈了。

    那情形延续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一日散朝后,内侍传萧纵口谕把韩溯引进御书房。萧纵对他说,朝堂上太闹了,让他歇歇。

    韩溯听了那话,被噎的不行,也被气得有点想浑身乱颤,敢情他不惧淫威冲锋陷阵的义举是碍了天子的清净,换来一句没心没肺的歇歇罢。

    韩溯心中当真很复杂。

    冷眼看着温庭昂身挺腰,手握笏板,朝御座之上的萧纵略略做了个躬身样,韩溯心情憋闷,干脆转了头看向别处。

    这时,温庭站在殿中央也摆够了谱,他拱手对萧纵道:“皇上,臣有本奏。”

    萧纵似乎被这一声大唤唤回了魂,定了定神,淡漠的神色敛了敛,直起身,看上去终于不再心不在焉,他道:“温相,何事禀奏?”眸光微瞥,却是看向班列里的韩溯,唇角不易察觉,扬了扬。

    他刚才倚着龙座一副恍惚样,确实是在盘算些事,但却没有全然走神,殿下一众朝臣何种脸面什么神情他其实瞧得一清二楚。韩溯朝他瞪眼,黑着脸牙咬切齿了片刻,又沉着面神色黯然半晌,这些萧纵没有漏看一分。他看在眼里,心中甚感欣慰,满朝大半的臣子看他不上眼,他的太傅依然没有抛弃他。

    萧纵在龙椅上舒心着。

    御阶之下,温庭仰着头眯起老眼,直直地向上首看。低调做官这个道理他懂,但是如今这个天子,他抓心挠肺地想要欺他一欺。

    暗自哼了哼,温庭道:“秦王二十四的生辰快到了,就在下个月初十,不知陛下可曾听人说起?有何旨意?”

    萧纵貌似很惊讶地一愣:“有这事么?朕不曾听谁说起。原来秦王今年二十四,倒是与朕同岁,细算起来,朕还长了他两个多月。”转眼朝着韩溯一瞥,呲了呲牙,果不其然,瞅见太傅满眼的讶异。

    其实这事韩溯早些天已经郑重其事跟他说了,藩王做生辰,天子礼应有所表示,贺礼轻不得,重不可,尤其对秦王更需慎重妥善对待。韩溯建议他好好琢磨琢磨,务必要彰显皇恩又不失帝威。

    但萧纵并不认为那事儿有多大,值得他费神,当即就抛在了脑后。

    温庭在阶下等御旨,可天子只不痛不痒丢一句闲话就没了下文,既不说派谁去道贺,也不说贺礼准备哪些,他顿时感到自己实在操劳,每次都等着他把话塞到嘴里天子才知道怎么开口,虽说大多时候他是很享受的,但偶尔也会觉得不耐烦。

    “陛下,秦王生辰按理当有封赏,请陛下速作定夺,早些准备,耽误了时辰赶不及,到时可就闹笑话了。”

    萧纵应和似的点了点头,淡淡道:“温相说的是,依你之见,朕该赏秦王些什么好?”

    温庭捋了捋花白胡须,略作思索:“西北边境几个州府都是秦王的封地,终究说来他其实是在为陛下戍边,虽说捍卫疆土原就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但他也算比别人多担一份重任,陛下的封赏定要厚实,不能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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