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月左右,刘玉良回来了,他并未带着介绍信,而是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据他所说,大学生是不能结婚的,要等到毕业之后才能打结婚证。”
这其实是不准确的,当时很多年轻人被荒废了十年时间,在此期间他们有一部分适龄青年结了婚,有的连孩子都生了好几个,因此那个时候国家并未规定大学生不能结婚。
后来随着教育体系的逐渐恢复,学生们的年龄最终回归到了正常水平,国家也并未明确规定大学生不能结婚,大学生不能结婚更像是一个大家默认的规矩。
牛小强听到这里忍不住微微摇头:“你又被他给骗了。”
王欣点点头:“我确实被他骗了,那个时候我没有文化,什么都不懂,要不然我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欺骗。”
张小兰插口道:“后来你是不是资助他上大学了?”
王欣嗯了一声:“他给了画了一张饼,说是只要大学一毕业,他就立马跟我领结婚证,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已经彻底被嫁给大学生的美好憧憬给冲昏了头脑,即便我爸对刘玉良的人品提出了质疑,我也根本听不进去,死活都要支持刘玉良读大学。”
这个情况牛小强和张小兰都能够理解,不仅仅是前几年,即便是现在,乡下姑娘能够嫁到大城市去那都是非常让大家羡慕的一件事,更别提嫁给一位大城市的大学生了。
王欣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骗上当,说起来还是虚荣心在作祟。
刘玉良是首都人,在国人的心目当中,首都是最神圣的地方。别说你嫁到首都去,就算你家有亲戚是首都人,那也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王欣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整天都梦想着嫁给大学生,甚至为了缩小跟大学生之间的文化差距,我还展开了自学,每天晚上都会学习到转钟才休息,也因为这个,我逐渐的就开拓了视野,同时也丰富了自己的文化内涵。”
王欣看上去挺有气质,也很自信。这种女人一看就很有文化,完全不是乡下女人可以相比的。
“开拓了视野之后,我的心思就活泛起来,开始学着其他人做小买卖,后来我的生意越做红火,不仅有钱供应刘玉良大学期间的开销,还自己开了一家印刷作坊。”
王欣说到这里露出不屑的神色:“一看我挣了不少钱,刘玉良对我明显比以前更好了,我也是蠢,被他的甜言蜜语给哄得团团转,短短两年之内,我就先后交给他一万五千多块钱,他用这些钱在首都购买了一套很大的房子,说是准备用来跟我结婚,后来他又找我借了一万八千块钱,说是要购买家具家电,还要装修,我信以为真,很是爽快的把钱交给他了。”
王欣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眼圈通红道:“后来当我去首都看望他的时候,这才发现他已经跟别的女人好上了,他用我给的钱买房子买家电搞装修,然后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住在了一起,牛秘书,张小姐,你们说我是不是没有脑子啊?”
王欣此刻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笑得凄惨无比。张小兰陷入了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牛小强暗暗叹了口气,开口道:“王欣,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是你跟刘玉良两个人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如何能插手?当然了,我还是可以给你一点建议的,你如果迈不过这道坎,可以去找刘玉良的单位领导,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把你老家的证人也叫上,如此一来刘玉良所在的单位多半会处理他的。”
王欣听到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牛小强:“牛秘书,我之所以来凹山,最大的目的并不是倒卖电视机,而是来寻找刘玉良的,当我知道刘玉良用我给的钱买婚房跟别的女人结婚的事情后,我当场就失控了,操起板凳把他和那个女人都给砸了,我也因此被抓,最终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欣欣印刷社开不下去,被我父亲转让给了别人,要不是审判员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可怜我,帮我说情,按照我故意伤人的程度来讲,我最起码要被判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即便如此,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彻底给毁了,就算我想再嫁人,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取一个坐过牢的二手货?”
这下牛小强和张小兰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两人没想到王欣居然坐过牢。
牛小强心中暗想:从事情发生的时间来看,王欣刚好赶上了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的政策,别说是故意伤人了,就算是偷个西瓜,也要判刑半年以上,她坐过牢,下半辈子确实是彻底毁掉了。
无论是什么时代,人民对于坐过牢的人都带有偏见和歧视,尤其是女人,一旦坐过牢,社会地位要比那些风尘女子还要低,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跟这种女人结婚。
王欣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在监狱表现非常好,加上那位审判员很同情我,帮我说了不少的好话,因此我只在里面待了九个月就出来了,出来之后我就跑去找刘玉良,我并不是想要报复他,而是想让他还钱,结果我去了之后才发现刘玉良已经搬家了,后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为了讨回自己的血汗钱,我循着线索一路找到了凹山。”
牛小强总算是听出了点什么,他迟疑道:“难不成在你坐牢的时候,刘玉良跑到凹山来了?”
王欣立马点头:“虽然他为了躲避我的纠缠特地改了名字,但我通过追查,敢确定他一定就在凹山,并且已经加入了方氏集团,至于具体在方氏集团的哪个部门工作,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希望牛秘书看在我命苦的份上,帮我找到刘玉良吧,我给你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