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借口!”
男人说:“那么这样,我们喝店里的酒,就算我买下来的,事后我一定过来结账,行吗?”
“嗯……好吧,不过不用你结账了,你先干一杯就行。”说完,女人打开一桶酒,立刻,酒香混合着海水的味道铺面而来。
倒了满满一碗,女人端到男人面前,递给他说:“喝吧,一口气干完,我就陪你小酌。”
“好!”
充满着英雄主义的声音回响在小小的空间里,女人看着男人把酒喝得一滴不剩,终于满意的露出了微笑。
——
“小恒,他过来了吗?”谢云蒙问道,男人已经出去有十来分钟了。
颜慕恒探出头想看一眼窗外,却又马上缩回了脑袋,“谢警官,不对劲啊,对面的灯灭了。”
“什么?!”
谢云蒙一把掀开帘子,冲到了外面,颜慕恒在他身后捂着腮帮子喊:“谢警官,轻一点,小心被发现了。”
“少啰嗦,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这几年抽抽了?”谢云蒙没好气的回敬他,弄得颜慕恒一脸愁苦。
“你以为还是过去的我啊!这些年脾气早被小左磨没了!”
“‘妻管严’的家伙就不要过多发表意见!”
“喂,刑警先生,你不能享受着自己的幸福,来调侃我这个追不到爱的可怜人吧,而且你不是‘妻管严’吗?看你平时那副讨好的样子,我都觉得恶心!”
两个人也真是有趣,一起破案还在那里叽叽歪歪的互怼,要是被小左和小右听到,估计都得挨骂。
事实上,听到颜慕恒说对面的灯灭了,谢云蒙就没有想要再隐藏,而是故意与颜慕恒说些废话。
首先,这样做如果凶手在附近的话,就可以引起注意,让凶手不能随意行动。其次,刑警先生认为此刻行动速度要快,对面灭灯,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过去的男人行动成功的话,很快就会回来,用不了十分钟的时间。
再说了,他原本过来的第一目的是找到颜慕恒和王莉莉,现在颜慕恒已经在身边,只剩下王莉莉,就得按照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流程来行动。
又和颜慕恒两个人胡说八道了几句,谢云蒙突然把他拉到门口,快速说:“走,跟着我。”
说完,人就是闪出了酒坊,颜慕恒自然是领的清的人,紧跟其后,一点也不慢。
颜慕恒说:“这些白色碎屑我觉得像纸屑,但纸张就算再卷得紧密,也不可能将人体捅穿,除非里面包裹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想到会不会凶手把纸折成刀具的模样,再在里面塞上硬物,充当凶器使用。纸张只要烧掉就行了,而那些硬物,也许是房子里的某样东西,事后放回原处,不就看不出破绽了吗?”
“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你怀疑凶手是被害人的熟人,也许就是住在这个家里的人。”莫海右说。
“对,就是如此,凶手熟悉被害人的习惯,也熟悉这个家里东西的位置,我觉得就算不是住在这里的人,也一定是有机会经常来玩的人。”颜慕恒说:“他也许一直在跟着被害者学习手工制作,骗取信任,然后从中寻找机会杀人。”
‘一直在和老编剧学习手工制作,骗取信任吗?’楼下的小谢轻轻嘀咕了一句,他的神情看上去更专注了,似乎想到了合适的嫌疑对象。
莫海右走到笔筒前面,他将沾染上鲜血的塑胶手套拉下来,然后用戴着干净手套的手一个一个将纸制铅笔从笔筒中拿出来,握在手心里,突然他清亮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将其中一个纸卷递给颜慕恒说:“拆开它。”
“可,可我没有手套。”
“我的黑色手提包边上有,去拿。”
“好。”
颜慕恒匆匆拿了白色手套戴上,然后接过莫海右手中的纸卷,纸卷的一角用胶水粘的很牢,他只能将胶水黏住的地方撕坏,再把纸卷一点一点展开来。
当纸张展开到尽头的时候,一样金属物品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什么?”颜慕恒俯下身捡起来,手里是一枚细长的金属配件,像刀片一样,但与刀片又有些不同。
“这个应该是什么东西上面的配件吧?”颜慕恒问。
“这个是组装刀具的刀背,而且上面应该粘过血,凶手虽然擦过了,但擦得不干净,这些纸卷中全部都有东西,我们拆开来看就知道了。”
两个人很快把莫海右手里的纸卷都拆了开来,总共有十一个纸卷,里面的东西拼起来果然是一把切肉刀的形状,不过这把切肉刀既没有刀柄,连刀身都只有上半部分。
莫海右说:“刀柄无所谓,只要是称手的东西都可以代替,但少掉的一半刀身必须找到,那上面一定有线索。”
“我马上派警员去找,这半把刀可以让我立刻带回警局吗?”这时小谢从楼下走上来,说道。
眼下的这桩案件,我会以完全脱离常规的各种巧合开始,然后一点一点破解巧合,让它们成为必然。首先我们要跟着恽夜遥的步伐,把所有的巧合都罗列在大家面前。
谢云蒙没有想到的是,恽夜遥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就又折返了回来,而且神情比刚才还要着急,他马上想到是不是恽夫人出了什么事情。
“小遥,你怎么回来了?”
“妈妈不见了,我打她电话也打不通,听工作人员说,妈妈的汽车半个小时前就离开机场了。”恽夜遥冲到谢云蒙面前,一下抓住他的手,急得脸色发白。
谢云蒙一边努力宽慰他,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事情的发展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这些人怎么会同恽夜遥一家挂起钩来呢?难道说恽夜遥的父亲参与了什么事件?
这种想法在没有得到确定之前,谢云蒙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他问:“小遥,你先不要着急,也许伯母在开车,她不方便接电话呢?”
刑警先生说起开车,恽夜遥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人,就是一开始跟在他身边的经理人黄巍,他马上掏出手机,拨打黄巍的电话。
庆幸的是,电话没响几声就打通了,不等对方开口,恽夜遥就急吼吼地问:“是黄巍吗?我妈妈呢?”
“呃……恽先生,我是黄巍,恽夫人十分钟之前被我送回家去了,我现在正在赶往公司的路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那我妈妈的手机带在身上吗?”
“不清楚,我路上没看见伯母拿手机出来。”
“哦,那就没什么了,你开车当心一点,注意安全。”
“谢谢,关于复出的事情,还是请恽先生好好考虑一下,粉丝们也都在翘首以盼呢。”
“我知道,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恽夜遥若有所思的说:“黄巍说妈妈已经回家了,可是她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啊!而且手机也不接。小蒙,你说会不会黄巍和妈妈被凶手威胁了?我知道这么想有些不切实际,但是我总有这种直觉,心慌慌的。”
“小遥,你不要胡思乱想,凶手威胁黄巍和伯母有什么好处呢?他们目前来看和凶杀案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刚才黄巍在电话里的声音我也听到了,很正常一点也不惊慌,不像是受到威胁的样子。”
可是谢云蒙不让他去,基于两个原因,第一,救人行动的话最好还是武力强的人去保险一点。第二,恽夜遥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凶手就盯上他们了,虽然只是直觉,没有证据,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件,谢云蒙相信恽夜遥的直觉,他留在这里配合警方审讯嫌疑人更合适。
我们先来看机场审讯这一块,嫌疑人主要有三个,咖啡厅服务员,戴鸭舌帽的女人,机场负责人,当然他们的身份都是假的。
负责凶杀案的是w市总局的刑侦科长,名字叫做付岩,是个身材魁梧的大块头,和恽夜遥差不多高,体重最起码有2百多斤,膀大腰圆,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和他严肃的长相倒是很相称。
此刻机场休息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所有待机乘客都被告知飞机延误,让他们暂时先回家等待,这里面发生的具体事情我们就不一一赘述了。
付岩坐在一张长椅上,左边坐着恽夜遥,右边则是他的助手,大厅周围站着好几个警员,以防嫌疑人逃跑。
付岩对咖啡厅服务员说:“就从你开始,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假扮服务员,袭击目击证人?”
“我叫王明朗,就是咖啡厅的服务员,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老板!”王明朗模样长得不好看,嘴巴却很硬。
付岩挥了一下手,不耐烦地说:“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确实可以算咖啡厅的服务员,但昨天才刚刚招聘过来,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对吧?第一天就能遇到恶性凶杀案,而且还成了目击证人,你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吗?”
被付岩戳中软肋,王明朗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他带着手铐的双手不停揉搓着衣角,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合,反正当时只是热心,想要帮着恽先生看看窗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可是你却在我拆穿你身份的时候想要袭击我,你不会忘记吧,当时若不是小蒙拆了皮卡车的车门吓到你,恐怕你就得手了。”恽夜遥眯起眼眸质问王明朗,他双手撑在膝盖上,脸上流露出近似于莫海右一样的冷漠,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吓得王明朗猛地一哆嗦。
看到演员先生仿若换了一个人,付岩也挺好奇的,心里在嘀咕:“不愧是知名演员,刚才还是个吓坏了的目击证人,现在一下子变得比我都犀利起来。”
“可是你们去哪里找呢?”付军问道。
“目前还没有具体目标,我们只能在机场到府门大街别墅区的必经之道上寻找,希望沉木严没有出事。”
“希望如此吧,我要是当时在场就好了。”付军显得有些懊恼,看得出他和名叫沉木严的小警员关系不错。
几秒钟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准备离开的谢云蒙说:“对了,谢警官,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隐蔽,但不在你说的必经之道上面,而是在警局出门向东走,第二个红绿灯左拐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很容易找到,那里是一条死胡同,位于住宅楼房后面,平时没有什么人会经过,你可以去看看。”
“好,我会去找的,你记得我们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警局。”
“没问题,放心去吧。”
安排好付军之后,谢云蒙放心走会警车,对守在警车里的两个警员说:“向东走,第二个红绿灯左拐。”
“是。”
——
看着王明朗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瞪着自己,恽夜遥没有马上开口,他要让王明朗猜不透自己想说什么,让他更加害怕忐忑。付岩在边上配合得很好,一声不吭,但利剑一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三个嫌疑人。
几分钟之后,当王明朗背部的衣服被冷汗浸透的时候,恽夜遥终于开口了:“你和她应该是一对情侣,”说着,演员先生走向戴鸭舌帽的女人,她坐在三个嫌疑人的最右边,恽夜遥示意中间坐着的人站起来,和女人换一个位置,让她挨着王明朗坐下。
然后轻轻摘下女人头上的彩色鸭舌帽,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演员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又变得温和了,甚至带上了微笑,女人抬头望着他,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半晌才说:“我叫王莉莉。”
她有着纤细的眉毛,一双杏核眼,乌黑的瞳孔很吸引人,小巧的瓜子脸,下巴处还有一颗小黑痣,略厚的嘴唇一点也不破坏美感。
这幅长相虽然小巧可爱,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漠感,尤其是王莉莉刻意抿着嘴唇的时候。
恽夜遥的温和没有影响到她,说完自己名字之后,她就低下头去不再理人了。
恽夜遥也不在意,继续说:“王明朗的右手无名指上明显有戒指的痕迹,而且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无意中会把右手抬起来,所以我才会注意到。他手上的痕迹很宽,不像是宝石戒指留下的,应该同王莉莉一样,戴的是指环形的戒指。”
“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受人之托……”
“闭嘴,你这个胆小鬼!”王明朗刚想要承认什么,王莉莉立刻一脸鄙视地打断了他,然后冲着恽夜遥和付岩说:“有证据就拿出来啊!干嘛在这里罗里吧嗦浪费时间?”
“哟!好厉害的小姑娘,你以为我们找不到证据吗?首先你企图带走尸体的行为,我就可以确定你有杀人嫌疑,至少也是个帮凶。”付岩的话,一下子把王莉莉的气势堵了回去,噎得她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盯着大块头刑警。
恽夜遥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拼命保护凶手,但付警官说得很对,就算你们不说,警方也会找出证据来的。我相信你和王明朗不是主犯,与其等我们找到证据,现在自己交代还可以从轻量刑,不是吗?”
可是恽夜遥的劝解没有任何作用,王莉莉依然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小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看她这样子,王明朗居然不敢吭声了。
恽夜遥将付岩拉到一边说:“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在王莉莉身上,但这小姑娘我觉得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情,没法承认事实?”
“你想得太多了,是不是杀人凶手可不会写在脸上,一个人如果没有犯罪的话,是不会狗急跳墙的,她的行为很明显说明她肯定参与了杀人,这件事交给我,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这一次付岩的观点明显与恽夜遥不同,他似乎认定了王莉莉就是凶犯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恽夜遥觉得自己的直觉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他还不能有具体的想法,也无法反驳付岩的判断。
可王莉莉和王明朗不是杀人凶手,这一点此刻在恽夜遥心里已经确定了,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证据来。
王莉莉和王明朗的关系在逐渐明朗化,建议他们掩盖现场的可疑行为,付岩认定他们一定参与了杀人,所以并没有采纳恽夜遥的想法。
谢云蒙那边又怎么样了呢?按照付军的指点,警车很快向东到达第二个红绿灯口,拐弯之后,路边是一片住宅区,还有延伸出来的绿化带,很多老人带着孩子在绿化带边缘散步。
警车慢慢沿着人行道行驶,寻找付军所说的死胡同,可是行驶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死胡同口到底在哪里?还是没有看到,他们都觉得很奇怪。
胡同里最起码聚集了十几条大大小小的狗,它们看到谢云蒙立刻就吠叫起来,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看,有的还摆出一副戒备的样子。
谢云蒙可不怕,他径直走进去,胡同口没有异常的地方,也藏不住人,所以刑警先生直接向胡同最深处前进。
此刻距离谢云蒙下车已经过了十来分钟,小吴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说:“谢警官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是他在小道尽头发现了线索,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小吴的话正和小张心意,他立刻附和:“好,我们现在就去。”
“等等,先把车停到合适的车位上去,这里可不行,会被贴罚单的。还有,我们俩身上的警服也要换一下。”小吴提醒他。
“你带了便服吗?”小张问。
“应该有,我女朋友前几天买的衬衫和长裤没有拿出来,我找找看。”小吴回答说,伸手打开了驾驶座下面的空间,果然,一个购物袋被塞在里面。
两个人很快换好衣服,找到车位,停好车之后,一前一后朝着谢云蒙前进的方向跑过去。他们自然也找到了铁门,刚才的妇女这一回用一种看稀有物种的眼神看着两个人,她觉得今天简直太怪异了,怎么这么多人要找那条鸟不拉屎的死胡同?
“你们的同伴就在里面,不嫌臭自己去找吧,我忙着呢。”妇女说完,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
小张问:“我说小吴,付军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个养狗场吗?他为什么只说了胡同,没说养狗场?”
“可能忘了吧!付军也不会老是来这里,也许他看到胡同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养狗场也说不一定。”小吴分析。
“这倒是有可能,算了,我们进去吧,我想说不定真的有线索呢。”
两个人也很快进入了铁门边上的缺口,谢云蒙和他们会发现什么呢?沉木严真的被杀了吗?也许答案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
恽夜遥和付岩的意见出现了分歧,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想法,只能压下想说的话,继续分析找到的线索,接下来,恽夜遥的目标是那个假扮机场负责人的老头。
国字脸老人从一开始就比其他两个人要更加惊恐,现在看到恽夜遥转向了他,马上主动交代说:“警官先生,我叫王海成,只是一个附近的环卫工人,是他们两个人请我来的,我保证,我没有杀人,也没有袭击警卫。”
“小左?你确定是小左来了?”恽夜遥立刻变了一副模样,兴奋劲像个小孩子一样,再次让付岩刷新了三观,真正会表演的人一天n张面孔一点也不夸张。
警员被恽夜遥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问:“谁是小左?”
“就是莫法医,抱歉,我先走了。”说完,恽夜遥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机场大厅。
‘看来侦探的传闻也不是那么真实么。’付岩在他背后想着。
到达机场验尸的确是莫海右,他来并不是因为总局的法医请假了,而是因为知道恽夜遥在这里,所以特地请示过来帮忙的,莫海右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恽夜遥。自然颜慕恒也‘厚脸皮’的跟来了。
恽夜遥急匆匆去见莫海右之后的事情,我们慢慢再说,先来看另一边的凶杀案进展怎么样了。
将时间线向前推移,小谢第二次上楼,打断了莫海右和颜慕恒两个人的分析,颜慕恒我们已经很了解了,他也是一个及其敏锐的人,在诡谲屋事件中,颜慕恒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一点也不比老刑警和谢云蒙差。
此刻颜慕恒虽然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其实眼睛一直盯着小谢的背影,莫海右注意到颜慕恒的目光,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想要拿起现场证物的手却停下了。
转回到尸体面前,莫海右小心不留下脚印,继续开始验尸。
‘颜慕恒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粗心的人,地上没有他的脚印,却在尸体上留下那么明显的指纹,明明是故意让我看到的。’想到这里,莫海右轻叹一声。过去的案件结束之后,颜慕恒曾经说过,他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隐瞒莫海右了,但莫海右认为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连犯错也要故意让他知道。
‘要是别人发现了他要怎么办?这种事下次要警告他一下才行。’不受自己控制的,莫海右再次为颜慕恒着想。
忽略掉心里的感受,法医先生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中,首先要研究清楚尸体背部伤口周围那些白色的碎末是什么?
莫海右小心翼翼黏了一点点在手指上,用随身的显微镜观察,放大数百倍之后,这些东西就很清楚了,是一些纸屑。
纸屑很容易吸水,看来他们猜测凶手用纸包着凶器插入被害者身体,应该是正确的,纸张退出来的时候被不小心撕碎了,由于吸血速度快,凶手只能清理掉大块的部分,而碎屑和吸足血的小块部分很难看到,也清理不干净。
大家不要多想,黄巍并没有参与凶杀案,他只是想要求恽夫人一件事。
“恽夫人,我求求您了,帮帮我吧。”黄巍乞求着。
汽车停靠在别墅车库门边,黄巍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乞求恽夫人替他解围,但具体什么事情却又一直不肯说。
黄巍过去也为恽夜遥拉过不少资源,所以恽夫人对他还是信任的,她并不觉得黄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闹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小巍,无论怎样你都不能骗我啊,小遥还在机场,我们一走,他万一要找我怎么办?还有,你能把手机还我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能帮一定帮你的。”恽夫人耐着性子说:“但你要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恽夫人,我说了您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你先说说看,什么事情?”
也许是恽夫人的诚恳打动了黄巍,他终于犹豫着从口袋里拿出恽夫人的红色手机,说:“现在我只能求夫人您了,您知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游说小遥复出拍戏,他的粉丝群一直很庞大,最近又有火起来的趋势,只要他复出拍戏,我就可以利用手里的资源赚上一大笔。”
“这些年来你的积蓄也不少了吧,为什么这么需要钱?”恽夫人问,她是个温和的女性,与恽夜遥的亲生母亲很像,年龄也相仿,甚至容貌都有些相似之处。
黄巍说:“怪我自己,瞒着老板想要独立制作自己的电视剧,结果遇人不淑,被骗了一大笔,因为拿不出资金,定下来的编剧和导演都不干了,人家碍于交情,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的老板,但是我自己这边快要瞒不过去了。”
“难道你……挪用了公司里的资金?”
恽夫人问完,黄巍立刻郑重点了点头,把脸埋进手肘里面,他看上去已经急得快要崩溃了。恽夫人也是觉得很可怜,黄巍是个外地人,很多年来一直在娱乐圈打拼不容易,想要独立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他急躁了一点。
“你亏了多少公款?”
“……除去我用积蓄还掉的一部分,大概还剩200多万。”黄巍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200多万?你也真敢投资!”
恽夫人嘴上虽然在埋怨着,但眼里透出的却是心疼,如果是小数目,那她用私房钱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这么多,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莫海右在短信里详细说明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不到一分钟,颜慕恒的信息就回复过来了:“明白。”
“暂时不要让谢警官知道,你就说警局打电话找你,我会给你证明的。”
“ok。”
放好手机之后,莫海右低下头继续验尸,他出于什么原因?让颜慕恒抢先去机场找王明朗,我们暂时不清楚,但此时的王明朗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莫海右和颜慕恒都不知道。
颜慕恒匆匆而去,并没有引起小谢的怀疑,而莫海右在楼上继续验尸,也没有人去打扰他,现场鉴识人员此刻都在楼下等着,验完尸他们就可以上楼展开全面搜索。
——
谢云蒙进入死胡同里面的时候,恽夜遥和付岩还在审讯王明朗等三个人,颜慕恒也还没有被派去机场。
胡同底部与外面完全不一样,走到胡同中间,就被一扇生锈的铁栅栏门挡住了,狗狗只能在栅栏门前玩耍。谢云蒙叫来工作人员,让他们把铁门打开。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说:“不行啊,里面是私人区域,我们无权放人进去。”
“怎么会是私人区域?”谢云蒙问道,抬头向上看了看,铁门上面虽然很高,但没有尖刺一类的防护网。
“当初拆迁改造的时候,小区最底部一户人家不愿意拆掉老房子,僵持了下来。你看,里面左边那堵白墙就是过去拆迁老房子的后墙,还有,右边这些高矮不一的平房,也是那户人家的。”
谢云蒙朝里面看去,左边墙壁确实年久失修,墙上到处都是破损,很多地方大片大片的砖块都露出来了,屋檐底下还有许多废弃的雀鸟窝,顶上露出来的砖瓦也都是残破的。
而右边就又好多了,应该近几年才维修过。胡同底部停着一辆垃圾车,地上还放着环卫工人专用的工具。
“那个应该是环卫工人用的吧?那户人家有人当环卫工吗?”谢云蒙问。
工作人员说:“哦,有一个,就是房主人的儿子,叫王海成,今年有50多岁了,人倒是个好人,只是同家里的老婆婆一样,不喜欢和陌生人交往。”
“哦,那我就在这里看看,你们先去忙吧。”
“好。”
工作人员走了之后,小吴和小张就过来了,他们遇到了刚才的对话,小吴说:“看来沉木严不可能在这里了,我们还是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