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动,但是也被你们蠢的有些生气!”,杜林耸了耸肩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都佛叼着一根烟,撩动着有些骚气的头发,新加入同乡会的小伙伴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传说中”的大佬,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
看着大火过后一片漆黑的废墟,一阵风吹来还能扬起一些火星,杜林随手从都佛的嘴上抢了那根刚刚点着的香烟,深吸了一口。他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内心的愤怒如同世界末日时天空的雷暴,狂躁的想要向周围发泄什么。这里有他对未来的计划,有他对未来的梦想,但是在今天,这一切都没了。
他不知道想要杀死他的那个家伙是知道了他的技术想要夺取,还是单纯的觉得他碍事了,所以要除掉他。可这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可偏偏的,这里玩蛋了,他当然知道火肯定是艾尔利斯点的,他嘱咐过艾尔利斯,如果他觉得农场守不住的话,就捣毁所有设备之后把这里一把火烧了,让那些混球去一堆铁水里寻找技术去。
但当他真的看见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心疼呢!
幽幽的长叹一口气,为什么?
为什么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商人这么难,为什么我不想伤害别人却总要被别人伤害?他仔细想了想这四个多月的过程,如同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他的面前闪过。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艾尔利斯说的对,我们被人打了一拳,好在我们能扛得住。吃了亏不出声不是我的性格,所有人伤害过我们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我发誓!”
第二天,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生死不知的杜林居然出现了,而且还主动的前往地区监狱要求服刑,消息再次传回特耐尔的时候,并不如之前杜林被误传死亡的消息那样引起了多少影响。只是没死而已,他翻不了身了!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农场被烧,位于皇后大街的东方之星贸易行被打砸,帝国中央银行的存款也因“涉及组织犯罪集团”等问题被暂时冻结,他已经翻不了身了。就算他能够活着从监狱里出来,他也翻不了身,如果他不聪明一点选择销声匿迹,他出狱的那一天,就是他回归尘与土的那一天。
为什么脱身之后还要选择入狱?
都佛问过他这个问题,杜林给他的解释很简单,人们越是觉得他死了,也就越是会去寻找证据来证明他真的死了。但是毫无疑问的,他们找不到证据来证明杜林已经死了,这也就意味着那只幕后黑手会迫不及待的把他找出来然后干掉他,来彻底的杜绝后患。
杜林不想离开这座城市,不是因为他在这里赚到了第一桶金的缘故,也不是他爱上了这座城市,只是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摔倒了,那么就应该在这里重新爬起来。就算他愿意向命运低头,愿意离开这里,他又能去什么地方?整个坎乐斯基本上都在旧党的控制范围之内,新党对于通过不太合法的手段获取利润的商人不是很喜欢,要么就离开坎乐斯去更远的地方?
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并且更加繁华的地方重新起家……他能做到吗?他不一定能够做到,在对外私酒贸易的扩张中他已经了解到了一些“外面世界”的信息。在那些更加繁华,更加靠近海岸线的大城市里,外来者是很难生存的。他不认为自己这样过去就能做到在特耐尔城做到的一切,或许他最后会成为一个流浪汉,也有可能会死在某次因生意而产生的纠纷里。
他们不是给了杜林两个选择吗?
滚出这座城市,或者葬在这座城市,杜林选择了第三种,他要将那些人都在这座城市里送进地狱。
在这个时候,原本充满了危机的监狱,反而成为了安全的地方。因为杜林相信没有人会比他更舍得贿赂典狱长这个在社会中微不足道的角色。
三千块,这是杜林现在唯一能够拿出来的一笔钱,他一次性都给了典狱长,并且和典狱长做了一个交易。在四个月的服刑时间里,典狱长保护他的安全,那么典狱长不仅能够得到三千块,还能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如果典狱长收了钱却没有做到他应该做的事情,那么这座监狱不仅是犯人的监狱,也将成为典狱长的监狱,并且他将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度过孤独的余生。
四个月时间,足以让他分辨出是谁在背后打他的主意。
脱掉了衣服光着身子经过了一道简单的消毒之后,穿上了崭新的刑服。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想要对杜林动手动脚,不过那个家伙很不小心的“滑”了一下,摔了一跤,掉了几颗门牙的同时耳朵也撕裂了大半,那些恶意的目光才有所保留。
“我觉得应该由我来动手!”,都佛瘪着嘴吹了一口气,撩动了他的发梢。对于那些刑期较长的犯人充满了渴望的目光,都佛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已经也进来过。
杜林耸了耸肩,从管理员窗口抱了一床被子,走进了监区。监区就像是特耐尔地区警察局后院里的笼舍,一个更大的笼舍,一行人一边走,都佛一边的为他介绍。
在这里常年关押着至少三百名囚犯,不仅特耐尔城的囚犯会被关在这里,附近地方的囚犯也会被关押在这里。这里曾经是用于抵抗入侵的一座军事要塞,抵抗从特耐尔方向入侵的联邦军。战争结束之后被改造成了监狱,因战争时期的缘故,帮派活跃分子喜欢把这里叫做“前线”,那些相对正面一些的人,则把这里叫做特耐尔监狱。实际上这里的全名叫做“坎乐斯一号监狱”,因为靠近特耐尔逐渐的就混淆成特耐尔地区监狱。
这里的监区分为普通监区和重型犯监区,前面关押着大概两百多人,后面只有三五十人的样子。重型犯基本上这辈子都没有出去的希望,所以在监狱里他们也是最凶狠最凶残的一帮人,并且非常的团结,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们发生冲突。普通监区里的家伙们成分很复杂,冲突也经常爆发。
这些人以人种和地域划分势力范围,无论怎么划分,瓜尔特人和特耐尔城的犯人势力都是最小的,这就不得不说市长大人制定的游戏规则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从一个个如同鸽子笼的监舍前走过,不断有人吹着口哨,做出下流或挑衅的动作。有一个强壮的家伙甚至脱下了裤子,露出了自己的鸟并且从监舍的铁栅栏门里伸了出来,对着杜林和都佛一行人甩来甩去。
“嘿,那边的小子,晚上到我这里来,明白了吗?”,他的笑容令人讨厌,“我会好好的疼爱你们的!”
周围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哄然大笑。
杜林停下了脚步望着他,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动作。他快速的脱掉了刑服裹在手上抓住了那个家伙的鸟,用力的往外面拽,那个家伙奸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一边哀嚎一边求饶,哪怕再强壮的人被人拿住了要害,也不得不选择妥协。
“你的鸟会转弯吗?”,杜林平静的翻动了手腕,强壮的壮汉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远处的狱警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也跑了过来。杜林再次用力一拉,然后松开了手,站到了一边。至于刑服?他不要了!
“你们在干什么?让我看见你们的手都举起来了!”,狱警挥舞着警棍敲打着铁门,杜林举高了双手一脸的无所谓,监舍里那个露鸟的家伙则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鸟一边惨叫,一边痛哭。狱警只是观察了一眼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其实监狱里的刺头非常的多,但是无论在外面多么“跳”的刺头在面对狱警的时候都会变成一只小羊羔。
就在这位狱警准备用手里的警棍教导杜林监狱里的规矩时,他的目光迎上了杜林的目光,准备挥舞的警棍又重新落在了监舍的铁门上,“拿上你的东西,立刻都给我回到你们的房间里,点名时如果你们还没有回到房间,我会申请对你们进行惩罚!”,他有些尴尬的离开了,在他与杜林对视的那一刻,他隐隐的从对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信息。
如果他动手,他可能会受伤,甚至是会死。
从那个家伙的眼神里他根本就没有看见任何的畏惧,只有浓浓的杀机。
杜林哼哼了几声,抱着被子走向了普通监区二楼a区最后的房间,一间可以容纳六个人的房间。原本那些吵闹着的企图用恐吓这种方式来取乐的囚犯们都闭上了嘴巴,谁是狠人,谁不是狠人,能看得出来。有些人只有一两年甚至半年就能出去,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要知道,每年监狱里都会死掉一些人,悄无声息的死掉!